第15章 第15章
倪父清早起来发现厨房里留的饭菜没动，他气鼓鼓嘟囔：“这俩孩子……”
出了厨房就看见倪贺转着脖子在院子里活动，他两步上前揪住倪贺的耳朵，疼的倪贺叫唤。
“给老子闭嘴。”倪父恶声恶气的说：“你小子能不能节制点，竹西身体才刚好点，你再给她折腾坏了。”
站在堂屋门口正往院子迈出一只脚的纪竹西默默的收回了脚，小碎步溜回卧室。
“爸爸爸，你轻点。”倪贺：“你不应该高兴我们俩感情好嘛？”
倪父气不打一处来松了手：“高兴个屁，我到现在也没抱上孙子。”
倪贺嬉皮笑脸：“那我再努努力，争取赶紧让竹西怀一个。”
倪父抬腿踹了他一脚：“个不要脸的，滚滚滚，给老子滚。”
倪贺回到卧室看见纪竹西笑的趴在被褥里抖肩，他把纪竹西捞起来：“还笑。”
“该，谁让你没完没了的。”
纪竹西翘着二郎腿翻dna报告，觉得石警官在看她，疑惑的抬头，石警官迅速挪开了目光，她撇撇嘴继续看报告。
这次纪竹西突然抬头，在半空中把石警官躲避不及的目光抓了个正着。
“你老看我干什么？”
“谁看你了。”石警官犟嘴：“你看了半天，看出什么来了？”
纪竹西懒得和他计较：“虽说还没有并案的依据，不过我认为两个案子可以一起查。”
石警官拉开纪竹西旁边的椅子靠近他坐下：“为什么？”
“我们在华宁的住处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冷冰合家也没有，但是华宁的戒指在冷冰合这儿，并且冷冰合带着戒指找到樊家，说明冷冰合还找到了其他依据。”
“你的意思是冷冰合拿走了华宁的部分东西，极有可能是我们想找的线索，她顺着线索找到了樊家。”
纪竹西点点头，冷冰合一定有其他藏东西的地方，他要尽快赶回去。
石警官叫住准备走的纪竹西又问：“你怎么确定戒指是华宁的？”
纪竹西翻开报告：“华宁的dna从戒指内侧外侧都提取到，冷冰合的dna只有外侧提取到，并且，这个戒指的尺码，不适合冷冰合却很适合华宁。”
倪贺依旧任劳任怨的充当司机，等红灯的间隙他不经意的瞥见纪竹西正在看手机相册，打开的赫然是华宁的戒指。
倪贺惊的夺过手机，放大缩小的仔细看了个遍，在纪竹西疑惑的眼神中对上她：“这是樊倩的戒指。”
纪竹西在惊愕中大脑飞速旋转，后车暴躁的喇叭声打断了二人，倪贺向后车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车子开出一段，纪竹西自言自语的说：“不对，戒指上提取到华宁的dna，可是与樊阿桂没有亲子关系，这枚戒指不是樊倩的。”
两人犹如醍醐灌顶，同时脱口而出：“是樊倩的情人。”
纪竹西激动的转身对着倪贺：“华宁是樊倩的情人，这就能说通了，冷医生说华宁对以前的恋人念念不忘，不愿意和她交往。”
倪贺继续分析：“樊倩一直想去大城市，是想和华医生在一起，但是她死了，华医生不知道，一直在等她找她，所有人都以为她离家出走，除了我爸没人知道樊倩死了。”
纪竹西说：“樊倩比你小一岁，算起来今年也有三十四，华医生和你同年，两人年龄相仿，多半没错了。”
“可华医生是谁杀的？这个分析只能说明冷医生找到了华医生和樊倩之间的关系，并不能说明杀害华医生的和杀害冷医生的是同一个人。”
纪竹西兀自思考了一会儿：“不，冷医生找到华医生和樊倩之间的关系也没必要特意去樊家，两个人都死了，她去樊家干什么？很显然她很可能发现了樊家人有杀害华医生的嫌疑，才去了樊家。”
倪贺颇为同意的点点头。
纪竹西：“证据一定被冷冰合藏在哪里，还有樊阿桂和水强，能躲到哪里去。”
纪竹西带着手下把冷冰合家里、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找到。
她沮丧的坐在冷冰合的办公桌前，突然想起该赶紧给倪贺找个新医生了。
纪竹西找到精神科室主任，主任给他推荐了一位颇有名望的医生姓袁，纪竹西与袁医生聊了一会儿，约好下周带倪贺复诊。
倪贺有些抗拒：“我最近挺好的，新药物没有不良反应，生活工作一切正常。”
他圈着纪竹西：“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病都没有。”
纪竹西不为所动：“不行，我已经和袁医生约好了，必须去，没有商量的余地。”
一周后倪贺被纪竹西带去见袁医生。
纪竹西照例在诊室外等候，时间超出了平时看诊的用时，起先纪竹西没在意，渐渐的他开始不安，新医生第一次看诊，时间长点正常。
她看看表，已经超时两个小时，伸着脖子想向里望，被厚重的门挡的结实。
又过了许久，诊室门被拉开，袁医生对她招招手，一脸严肃。
纪竹西惶惶不安，袁医生待她坐定后缓缓开口：“今天是第一次为倪先生看诊，为了诊断准确多用了点时间，我想，我有了初步的诊断结果。”
纪竹西紧张的注视着袁医生。
“我的诊断结果是，倪先生精神状况正常，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纪竹西霎时白了脸色：“袁医生，您再说一遍。”
袁医生不急不缓的又说了一遍。
“不，不，不可能，他……”
袁医生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他说：“上次主任带你来找我之后，我便调出了倪先生的病历，仔细了解了倪先生的病史，结合他的用药情况今天做了诊断。”
倪贺在震惊中回过神：“我的幻象怎么解释？”
袁医生略作思索：“这样吧，你们把正在服用的药拿给我看看，我安排倪先生做一次脑部检查，再请几位专家级别的医生做一次会诊，二位意下如何？”
会诊定在三天后，倪贺和纪竹西都不知该悲该喜。
等待的三天里倪贺按照袁医生的嘱咐暂时停了药，纪竹西几乎对倪贺寸步不离，生怕他因为停药出什么意外。
纪竹西靠在倪贺怀里，腿上蜷缩着肥猫，她有一下没一下的给肥猫顺毛。
倪贺忽然开口：“有没有可能冷医生就是樊倩？”
纪竹西坐起来：“为什么这么想？冷医生的dna和樊阿桂没有亲子关系。”
倪贺调整坐姿与纪竹西相对：“如果樊倩根本不是樊阿桂亲生的呢？”
纪竹西微微皱眉。
倪贺说：“樊阿桂对樊倩的态度，嗯……动辄打骂不说，为了水强更是把樊倩当做累赘。为了情人杀女儿，虎毒尚不食子，做母亲的，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无情吧。”
纪竹西又躺回去：“那是你没见识过人性的险恶，不是每个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有的是禽兽不如的人。”
显然，纪竹西每日与不同的犯罪分子打交道，对这类人已经见怪不怪。
倪贺的思绪继续飘：“不管她是不是樊倩，我都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诊断我有妄想症？”
纪竹西也不解：“樊倩死了，是爸亲眼见到了，我记得你说过樊倩的爸爸，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走了？”
倪贺“嗯”了一声：“都是听说的，乡下人爱嚼舌根，没影子的事都能编排出一出戏，樊阿桂不说估计没人知道真相。”
纪竹西用力揉了揉肥猫的脑袋：“樊倩的尸体不知去向，樊倩他爸也生死不明，这个樊阿桂身上还真是迷雾重重。”
肥猫恼的“喵喵”叫，纪竹西恶作剧一般又去揉它的脸，凑过去要亲它，被倪贺一把拉回怀里。
“又亲它，亲完它再亲我，那我不就跟这只肥猫间接接吻了。”
纪竹西搂紧了肥猫：“你爸不待见你，怎么办，那以后我只亲你，不亲你爸，好不好？”
倪贺拍走肥猫：“你小子胆儿肥了，要它不要我？你确定？”
他作势挠纪竹西痒痒。
纪竹西怕痒，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一边躲避一边举手投降：“错了，错了，我错了，只亲你，以后都只亲你。”
倪贺搓着手把纪竹西抱回卧室，关门声吓的肥猫炸着毛四脚离地的跳起来。
纪竹西深知这人吃起醋来不把自己折腾散架誓不罢休，主动示好是为上计，她主动送上门，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的亲吻。
倪贺在纪竹西额头落下嘴唇，半晌，他轻声说：“我还没告诉过你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我梦见了什么。”
纪竹西倏的睁大眼睛。
她沉默的听完倪贺的讲述：“这样说起来，噩梦或者说幻想的症状是最近一年才开始的。”
倪贺想了想点头同意。
“以前为什么没有？难道是药有问题？”
倪贺说：“精神科有自己的药房，每次开药华医生会亲自去药房配药，冷医生也有这个习惯。”
“说起来，当年你从家里出来那段时间精神状况不好，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华医生也在，他看了你的心理报告建议你去精神科做进一步检查，哥，你还记得那份心理报告的内容吗？”
“依稀记得是心理压力过大什么的，国内心理医生水平参差不齐，去心理诊所多为图一个安慰，所以当他一个颇有威望的专业精神科医生提出建议时，我们毫不犹豫的相信了。”
纪竹西：“也许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开始对你抱有敌意，为了接近你谎称你有精神疾病，一直到去年，他出于什么原因开始在你的药上做手脚，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倪贺补充道：“也许他还在跟踪我，记得我说的，老宅里日期诡异的漂白剂，我明明记得洗了碗筷，可再和你一起回去时水池里却又出现了脏碗筷，我一直归咎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捣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