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巾帼情
齐国南军大营里。
徐宿对纪白介绍道：“这南军，多由流民组成。”
“流民？我们同晋军作战，而我军兵士大多是晋国流民？”纪白反问道。
“是的，所以阿新提出了兵士分级制！”徐宿道。
纪白扬着头，刚要问什么是兵士分级制，就见阿新就和一众将领雄赳赳走了进来。
“首席！”众人一进门便拜道。
“诸位辛苦，请坐！”徐宿向大家回礼，然后请大家落座。
于是6位将领，分坐两边，阿新和纪白各在一边。
见大家都坐定了，徐宿便道：“南军现在的情况，你们谁说说看！”
“要不，请袁将军先说！”阿新道。
于是，一位大胡子便侃侃道：“回首席，我们按照兵士分级制，让所有兵士自愿选择甲乙丙等，甲等，自由离队，不问去向，就算返回从前故国，也不过问；乙等，留队从军，但是当齐国与其故国交战，可以选择回避；而丙等，则要不惧生死，直面任何敌人！然后，我旗下兄弟，十分之三来自齐国本土，十分之四来自晋国，十分之一来自蜀国和他国人，全员选择丙等！就这样！”
徐宿一听，不由拍手称赞，然后，打趣问道：“这么齐整整的都选择丙等，袁将军，您没有强迫别人吧？”
那袁将军一听这话，似乎有些恼。
“首席，您不信，出去一个个问去！”那袁将军道，尽量压抑了声量。
徐宿则微笑着，赞许地看着袁将军，然后道：“袁将军，莫怪，要不您就骂我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首席，在下不敢，您言重了！”那袁将军赶紧道。
徐宿便道：“玩笑玩笑，莫当真！其他将军那里，情况如何呢！”
于是，其他人陆续报告：“首席，我这边甲等2人，乙等100人，其余都是丙等！”
“首席，我这里没有甲等，百分之1乙等，其余丙等！”
“首席我这边十分之1乙等，其余丙等！”
“首席，我这里8人甲等，100余人乙等，其余丙等！”
“首席，我这里1人乙等，其余丙等！”
听着大家报告完毕，徐宿不禁备受鼓舞。
“可敬！可佩！这些战士，大都生于他国，却能够勇敢地拿起刀兵，保卫齐国，保卫养育他们的土地！可敬！可佩！”徐宿赞叹道。
却听袁将军在一旁道：“首席，我是晋国流民，我想代表我的士兵，对您说两句，我们这些人，当初无处可退，是齐国收留了我们，匆匆，齐国便是我们的家，更何况，借用叶公子的话说，这里有一种希望！有一种在其他地方都看不到的希望！这希望，太诱人！让我觉得，我的子子孙孙必须生在这里！”
“哈哈——”
众人被他最后那句子子孙孙逗笑了。
“袁将军，你非得学叶公子说话！”有人笑着道。
“我学学叶公子怎么了，叶公子是读书人，首席不也喜欢读书嘛！”袁将军争辩道。
“哈哈，好好，那你学叶公子，我们便学你吧！”有人道。
“。。。”
徐宿听着这些话，看着这些人，一时有些感动，虽然脸上笑着，但眼睛里认真着，心里更是暖暖的，身上的力量，又多了几分，他知道南军没问题了！
“首席，让我们一起去外面看看这些壮士的风采！”阿新提议道。
众人于是来到了操练场。
秋风送寒，但是操练场上人声，刀剑声，号令声，一个个矫健有力的身影，一张张青春热血的脸庞，一幅热火朝天，斗志昂扬的场景！
不知是谁先认出了徐宿，于是，先是几处呼喊，接着一阵人群便一层层朝这边聚集了。
“是首席！”
“是首席！嗨哈！”
人群热烈了，大家欢呼着朝这边聚来，越聚越多。
徐宿放眼一看，成百上千的脸庞，张着眼睛，欣喜地望着他。
他便上前一步，跨上了一个战鼓，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一躬，向大家问好。
“首先，我徐宿，感谢诸位，感谢诸位一直以来砥砺不懈，守护大齐土地欣欣向荣，守护大齐百姓安平喜乐！。。。”
徐宿话没说完，已被众人欢呼打断，见兵士们欢呼一片，各个神采奕奕，壮志满怀，徐宿再次弯腰答谢，然后继续道：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如今，晋国对我大齐的觊觎之心已是路人皆知！他们劫掠齐商，骚扰齐人，更有陈厉的20万齐军，从蜀国撤回后，蠢蠢欲动，意欲东进！实话告诉大家，齐晋边境，已是干柴烈火，可能，我们此刻还在这里说话，下一刻可能就是号角声起！而你们，据我所知，都是丙等兵！你们本可以选择回家，选择观望，没有人会责怪你们，这是你们的权利！但你们选择了化身尖刀，刺向敌人，燃烧热血，守护大齐，所以现在，我把我自己，和我身后千万齐民交给你们，所以现在，我要求你们时刻准备着，准备着，冲锋破敌，驱赶豺狼！你们愿意吗！”
“愿意！愿意！”
“愿意，愿意！
在阵阵欢呼声中，徐宿再次向大家鞠躬，然后下了战鼓。
“首席！请留步！”
一声铿锵有力的女子声，惊得众人纷纷回头。
徐宿转身一看，原来是位戎装女子，晒得半黑的面庞，满脸的意气奋发，手握两把弯月刀，更是英姿飒爽。
只有阿新嬉笑着，似乎见怪不怪，转头向旁边一位将军耳语问道：“她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她们女子兵团在城东训练，也不知她是怎么知道首席今天要来。。。。”
却见徐宿向前一步，问那女子：“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在下朱寰！”那女子道。
徐宿便道：“朱寰姑娘，听闻南军有女子兵团，各个巾帼英雄，英姿飒爽，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回首席，在下便是女子兵团领头之一！”那朱寰落落大方地答话，然后看着徐宿道：“昔有李玉以文自荐，今我朱寰，愿以武自荐！请首席赐教！”
说完便挥舞着弯月刀向徐宿飞驰而来，众人一片哗然，有人嬉笑着看热闹，有人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徐宿便挥手让大家后退，然后，自己走上前去，准备接招。
立刻，校场上一片热烈的呼嗨哈哇，对这场旷古稀有的对决，大家满怀激动，翘首以盼。
那朱寰却道：“赤手空拳，就敢来接我的弯月刀，教你后悔！”
说着那弯月刀便如同两支翅膀，长在朱寰身上，而那朱寰就像一个陀螺，飞转着双刀，冲向徐宿，那双刀的转速奇快，刀锋又是弯曲的，徐宿完全抵挡不能，不但近不了朱寰的身，还被朱寰逼迫后退。
“首席，接着！”阿新将自己的佩剑扔向徐宿。
有剑在手后，刀剑相交，徐宿才能勉强立得住脚，一边抵挡，一边仔细寻找朱寰的刀法规律，寻求破解之道。
但是徐宿剑锋往左刺，朱寰右边弯刀挡，徐宿剑锋往右刺，朱寰左边弯刀挑开剑锋，防守得死死的，徐宿虚晃剑锋，卖了个破绽，引朱寰上前，然后突然吊腰，向右边躲闪，顺势夺了朱寰的右手的刀。
朱寰看双刀只剩一把，很是不甘心，将左手的刀换到了右手，对着徐宿冲刺而来。
徐宿的身手，对付双刀没经验，但是对付单刀，那就是轻松儿戏一般了。
很快，朱寰另一把刀也沦陷了。
徐宿捡起地上的另一把刀，连同手中的刀，一同送还朱寰，朱寰眼里虽有不服气，但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技不如人。而且，她能够感受到，刚刚对决，徐宿使出的实力不足一半。
兵士们纷纷拍掌欢呼！
“首席威武！”
“首席威武！”
徐宿伸出双手，好不容易让大家安静，才对朱寰道：“朱寰姑娘的双刀的确厉害！今日长见识了！”
“在下输了就是输了，无须首席安慰，等我进修个三年五载年，再去和首席一决高下！”朱寰倔强地道。
“好！我等着姑娘！”徐宿笑着应道。
在阵阵欢叫嘈杂声里，徐宿和众人离开了校场。
操练场上人潮也逐渐褪去，只有那朱寰姑娘，还站在那里，望着徐宿离去的方向。
“我叫朱寰！你记得，我叫朱寰！”
朱寰大声呼喊着，她昂扬有力的声音，穿过一层层人群，一直传到徐宿一行人耳朵里，散去的人潮一下子又被点燃了。
只是这次，欢呼声里明显多了些戏谑哄笑。
徐宿停住了脚步，似乎在思索如何应答。
一旁的阿新便稍稍上前，忍俊不禁地道：“首席，这位朱寰姑娘，一向倾慕与您，而且毫不掩饰，这里人尽皆知，首席不要介意！”
徐宿看了一眼旁边的纪白，见他扇子当面，笑得不亦乐乎。
“其实，我挺喜欢朱寰姑娘的个性！铮铮铁骨，洒脱豪气！”徐宿突然道。
纪白一听，便忍着笑道：“这些话，要我帮你转达给朱寰姑娘吗？”
说完便又笑成一团，众人不明就里，只是跟着笑，只有阿新，却反而笑不出来。
“阿新，你去告诉朱寰。。。。！”徐宿拉过阿新，对他耳语了些什么。
阿新听完便走了。
纪白张着眼睛，凑近了徐宿，低声追问：“你让阿新。。。。”
“你说什么？”徐宿望着纪白，正声反问道。
纪白一看徐宿如此大声，再看旁边几双眼睛盯着自己，便不好再说什么，端正了身子，摇了摇扇子，向前走去。
回程路上！
金秋丰收已经结束，各种梨树李子树柿子树，都已经光秃秃了，只剩下残叶，偶尔随风飘飞，稻田里的稻茬，几经雨水冲刷，已经逐渐泛白，万物的颜色，逐步褪去，随时准备和大地融为一体！
徐宿骑在马上，旁边是纪白和阿新，后面跟着其他护送人马。
“纪公子，这一趟南行，有何感想？”徐宿问纪白道。
纪白抬头，望了眼徐宿，又望了一眼前路，笑着道：“我这一趟，最大的感想是，齐国姑娘威武！”
徐宿一听，扫了一眼纪白，知道他故意这么说，便没有搭话，继续催马前行。
却不料，一旁的阿新道：“大哥，你的话，我告诉那朱寰姑娘了。”
“那便好！”阿徐宿淡淡道。
纪白却止不住好奇，转头望着阿新，刚想问，又觉得不好开口。
“纪公子，是想问我，首席跟朱寰姑娘说了什么？”那阿新却抢先一句道。
纪白看阿新这么一说，有些尴尬，便道：
“这个。。。我们什么时候回鄢都呢！”
“明日！”阿新答。
徐宿不想和他们玩笑，便问阿新：“晋军有新动向吗？”
阿新便答：
“晋军虽然招兵买马，屯粮屯草，但目前没有向东的迹象，因为晋国朝堂，还没定论，但是以陈厉为首的激进派越来越得势了，老晋王的意见至关重要，但他一直没有表态。”
“嗯，所有晋军可能进犯的地方，重点防守，我们回去再推演一下。”徐宿交代道。
阿新点头称是，然后，略伸着脖子，试探地道：“大哥，我们卧薪尝胆多年，很多将士已经等不及了，尤其很多北军，希望我们先发制人。”
“不行！阿新，越到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冷静。”徐宿告诫道。
“我知道了，大哥！”
纪白虽然没有言语，但是耳朵里一直没有放松，细细咀嚼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