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陈姐的反应瞬间冲淡了满室尴尬。
众人找到了一个比自己反应还慢的人，纷纷松了口气，大有我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的想法。
殷知寒笑了笑，“陈姐，我姓殷，名知寒。”
“啊？！”陈姐木愣愣地看着殷知寒，呆了半晌，终于“啊！”了一声，恍然大悟般惊讶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陈姐动作蹩脚地补上了见面礼。
“不不不，是我没有说清楚，本就是我不对在先。”殷知寒赶紧回礼，又对众人道：“还望见谅，实在是知寒没脸以殷家小姐的身份与大家见面。”
众人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终于落地，连连摆手。
“哪里哪里，小姐您大可不必妄自菲薄，那锦绣布庄我们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是啊！我们横卷京城的时候，锦绣布庄还不知道在哪呢！早就该教训教训他们了！”
“没错没错！小姐您有什么要我们做的事情，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众人纷纷表态。
殷知寒深深地看着故作轻松的众人，笑了起来。
“那知寒也不客气了。”殷知寒直接点人：“陈姐，杨柳姐，跟我出来一下。”
陈姐还带着些茫然无措，杨柳却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
沐浴着众人艳羡的目光，杨柳神采飞扬。
殷知寒不动声色地看着众人的反应，只有惊讶和庆贺的欣慰，就连刘婶也是恍然大悟的表情，再无其它。
真是纯澈质朴的一群人。
殷知寒心中暗叹，带着两人走到外间的树荫下。
“两位姐姐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我打算将绣纺和布庄分开，织布和刺绣裁衣各成一家。”
京城大部分布行都是布匹售卖和刺绣裁衣一体，只有少部分比较小的布行和绣坊才会分别售卖。
殷知寒此言一出，陈姐诧异地看着殷知寒，而杨柳却飞快地瞥了一眼陈姐，心里有了计较。
“杨柳姐，陈姐，我想让你们独立出来，分管绣坊。杨柳姐做绣坊的掌柜，主要负责接待客人，陈姐负责组织绣娘们的工作。你们可愿意？”
杨柳虽然早有预料，但当她真正听到殷知寒说出口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兴奋，嘴角情不自禁微微勾起。
“愿意，杨柳愿意！”
陈姐懵了懵，显然没想到殷知寒竟有这个打算，一直不太看的惯杨柳的她想也没想，跟着回应：“愿意愿意！我也愿意！”
说完感觉自己还是表现的不够，又补充道：“小姐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尽力去做！”
杨柳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殷知寒笑了起来，没说其他。
“那知寒在此先谢过两位姐姐了。”
“关于绣坊的具体运行，还请两位姐姐多多费心。”
杨柳欲言又止，纠结半晌还是问道：“小姐，我们刺绣裁衣已经许久没有开张了。”
独立出去，原本就没什么人来的绣坊，可怎么活？
殷知寒微微一笑，担心才是对的，什么都不问才难办。
“放心，过两天我教你。”
杨柳也懵了起来，教我？
怎么教？教什么？
教什么呢？
这个问题，殷知寒心里早有答案。
三天后。
燕星衍打着“巡视产业”的由头，光明正大地出宫溜达到茶楼附近准备进去听会书，喝杯茶，打发时间。
没想到，今日的主角，居然还和自己有那么点关系。
“诶你们听说了吗？前几天那个大放厥词要和锦绣布庄打赌的殷家小姐，她好像疯了！”
？？？
燕星衍竖起耳朵，正襟危坐。
“可不是嘛！小姑娘就是经不起风浪，要我说啊，她就不应该打这个赌！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唉，那也不一定。殷家当年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商贾之家，就说现在这个殷小姐吧，人家以前可是侯府千金，金尊玉贵的，说不定就有什么办法呢！”
“嗤！胡扯！当年再如何，现在也不成样子了！她一个闺阁千金，懂什么商业？小姑娘年轻气盛，说了气话下不来台罢了，你们居然还把它当真？太可笑了！”
“此言差矣！你可知道当年殷家家主在商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迹？没准人家殷小姐肖似当年的殷常虹，也是个商业奇才呢！”
“那又怎么样？当年殷家那是厉害，我还说人沈家无与争锋呢！可那又如何？你看看现在沈家去哪了？要我说啊，殷家也没几个气候咯！”
燕星衍猝不及防听到了有关自身的八卦，颇有些如坐针毡，也懒得再打听其他，便偷偷问陈德才。
“陈总管，快去问问，那位大小姐真疯了？怎么疯的？”
不应该啊，就那姑娘八风不动的气势，这就不行了？当年他那般作弄，她可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连带着把他也顺便坑了。
这种满肚子心眼的女子，能这么快就支撑不住？
不可能！！
燕星衍想起过往种种就恨的牙痒痒。
陈德才心领神会，弯着腰退出去，没一会又回来了，只是脸色有些微妙难言。
“真疯了？！”燕星衍惊诧，甚至有些怒意。
陈德才摇了摇头，“殿下还是去沈记绣坊看看吧。”
“？到底怎么了。”燕星衍被勾起兴趣，兴致勃勃地起身准备去自家绣坊一探究竟。
然后他就……惊呆了。
燕星衍面色纠结，疑惑不已：“她这是……在干什么？”
沈记绣坊的对面是家首饰铺，旁边就是街角路口。
拐角旁伫立着硕大无比的油纸伞，伞下温婉秀丽的女子坐在摆着茶水点心的小巧方桌旁，单手撑着下颚，眼神空洞，恹恹地看着沈记绣坊的门口。
看样子还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
燕星衍：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原本有些准备进门的夫人小姐瞥见女子，脸色一僵，拉扯着同伴远远绕开，一边指指点点，一边避而远之。
沈记绣坊的掌柜站在原地打转，又不敢上去赶走人家，也不能看着客人就这么眼睁睁流失去，正着急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见燕星衍的出现，连忙蹿了过来，小声询问：“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他可真是太难了！
燕星衍不明就里，“怎么了？让她就这么呆着呗，看她能待到什么时候去。”
“不是啊公子！”沈记绣坊掌柜欲哭无泪，“郁小姐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天了！”
燕星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