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疫病肆虐
又一日，同往常一样，在清幽殿看不到许君尧的身影。王知之这次没跟着，一大早就拿着箭弩出去了。
天门山脚下有暗哨，媚儿虽然被情所困，但是没有迷失心智，即便带他进天门，这防范之心也是没有丢的。
从清幽殿到山下，这一路上，媚儿着实想不通，楚王当初是如何进的天门，是自己躲过暗哨、闯过机关阵术还是本派弟子暗中协助，亦或是掌门默许······实在捉摸不透，只能叹一句王爷英明睿智自有良策。
寻到暗哨，媚儿直接问了出来“这几日在山下可曾见过生面孔？”
“不曾”这个答案在媚儿意料之外，一时间惊讶不已“当日在落霞山打我一鞭的人也不曾出现？”
那人看到媚儿愣神了，念及坤另，心中也是愤愤不平“媚儿师妹这是记恨上了。你放心，过几日就是殿前比试，今年不论谁下山，都会去坤另地界搅个天翻地覆，给你出气。”
媚儿没有闲聊，心事重重的往回走“难不成真的是我小人之心。神仙哥哥当真只是寻他爹娘。”一双小手纠结的轻松不得“不应该啊！”
突然，肩膀不知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生疼的厉害。这一下也打断了媚儿的深思。
也不用媚儿去找，作恶的人大摇大摆的出现，笑得畅快“笨”。
媚儿气呼呼地拿眼瞪他“徐堂”。
这俩人积怨已久，现在碰上，这还了得了。
徐堂骑在马上，来到媚儿身畔，稍微弯腰，轻笑着俯视着她“我方才扔的是海棠果，师妹若喜欢，捡起来吃吧。”
“你还没完了是吧！”作势就要去和他比试一番，知之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从后面环抱着，拦住了媚儿“你打不过他。”
媚儿觉得知之说的不错，回过头来看他“你去帮我打他”。
确确实实的能打过，也确确实实的为难“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媚儿很大力的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去你的手心手背”知之吃痛，也没有松手，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谈。这俩要是打起来了，非得双双鼻青脸肿不可。
徐堂直起了身子，斜了媚儿一眼“还是知之师兄明事理，不像有的人，仗着有人护着，蛮不讲理。”
媚儿挣脱开知之双臂的枷锁，走到他面前，指着他，大声呵斥“你说谁呢！”
在媚儿想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知之抓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你理亏”。
这句话倒是真的压下去了媚儿心中的三分火气。
在遇到许君尧之前，媚儿并无什么志向，只想在清幽殿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过完自己这一生。卫南逾是天门上下公认的，掌门默许的天门下一任掌门。
念着从小到大朝夕相处得南逾师兄照拂的心意，也怀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心思。媚儿近水楼台的讨好着南逾师兄，时时事事以南逾师兄为先。
许多年前的一天，南逾无意间提了一句海棠果。媚儿就记在心上，满山的找，最后在木风殿院子的地上找到了几珠。
徐堂追讨过来的时候，媚儿认错道歉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多嘴了一句“瞧着像是野着长得”就被追打了这许多年。
念及旧事，媚儿心里没什么底气“南逾师兄喜欢吃嘛！”
媚儿也是该没有底气的，那件事的结果知之可是很熟知的“最后不是全都进你肚子里了。”
徐堂继续点火“嗯！一颗不剩。我花了数月的心思，一刻不查，就被一个野蛮人尽数给夺了。可悲、可叹呐！”且不说是海棠果本身，单单是那几株枝叶，在自己的照看下也长成了木风殿院子内一处美景。她的这双眼睛空空长得好看，竟是个分不出美丑的。
“你还说！五六年之前的事了，记到现在。心怀一点都不宽广。难怪婉诗师姐不喜欢你，要是我，我也不喜欢你”媚儿这话真真是往人心窝子里扎。
这后果嘛，就是又被人连着打了几颗海棠果。合着这人种果子，是为了做暗器的！
徐堂吐吐舌头“笨”
这般挑衅和轻视，岂是媚儿能够忍得了的，眼看要打起来了，知之只能再次拦住媚儿，力气较之上次重了一倍。被人挟持着，再气，也只能是凌空蹬脚“他略略我。”
徐堂见好就收，御马走远了。见麻烦解决了，知之也骑上自己的马，追上前去。临走前，还嘱咐“这亏你就咽下去吧，毕竟，你有错在先。”
这还没完没了了，总不能错一次，拿这辈子来还吧。媚儿心中不服气，在他们身后大喊“可我也认错在后了呀！”
鲜衣怒马少年时，一群人乘风御马而去，在山脚下比试骑射。
媚儿从地上捡起一节看着顺眼些的枯树枝，瞄准了，朝徐堂骑的那匹马的马腿上打去。马儿一个不查，瞬间人仰马翻。
徐堂气得原地跳脚，媚儿乐得哈哈大笑，还不忘朝他吐吐舌头“笨”。当然也在他追过来之前，溜得没影儿了。
媚儿坐在清幽殿的台阶上，低着头。看蚂蚁搬家，听风叶沙沙。
一只小手拍了拍她的头，媚儿缓缓抬起头，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浅浅一笑“小凡，你怎么来了？”
小凡咧开嘴，甜甜的笑着“山下有人来求医，子术哥哥让我离开药庐。”
小凡坐在媚儿身边，双手托腮“唉！无聊啊！”
媚儿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托腮“唉！太难了！”
莫名的听到这么一句话，小凡侧过脸来看她“什么太难了？”
楚王是怎么进的天门？许君尧有没有其他目的？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媚儿站起身，整理好裙摆，朝小凡伸出手“没什么！去药庐帮忙。”
小凡牵起媚儿的手站起来，反问道“你懂医术吗？”
媚儿替他打理好衣着，暗想着医术这种东西，自己确实不懂，就退了一步“我送你回药庐。”
从清幽殿到药庐，不算近，这俩人说说笑笑，竟觉得时光飞快。到了药庐门口，见弟子们用白布掩面，心中讶然。
门里人看到他们，急忙走上前拦着“师姐，小凡，你们还是别进了。”
小凡和媚儿的眼睛里全都写着不明所以。那位弟子支支吾吾、战战兢兢的说“怕是······疫病！”
“疫病！”媚儿未曾经历过，只是听说过，凶险的很。夺人性命于刹那、无形。
除惊讶外，媚儿还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就又有人来了。
众弟子行礼“掌门”。
郁风急匆匆的朝着病人待的屋子里走，到门口的时候，也是接过白布，掩好面之后进的屋子。
听小凡说，病人上山不过几个时辰，竟然惊扰了掌门，刚才匆匆一面，掌门的脸上是媚儿没有见过的冷峻。
回想起掌门眉眼间的神色。媚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身上泛起了丝丝的凉汗。
回到清幽殿，媚儿和师兄、知之一同待在院子里等。
禾苏殿主带了消息回来“掌门探过那个人的脉，派出去的人也说情势严峻。可究竟是何种状况，我们都不知道。掌门亲自下山，各殿各堂均需安排弟子同行。媚儿留下。知之、南逾明日随我下山。”
媚儿思忖了刹那，开口道：“我去，知之留下”
知之争取道“我略懂点儿医书，媚儿丝毫不懂医理。”
媚儿争取着“我可以照顾人。”
禾苏心中有考量“媚儿去”
师命如此，决议已经成了，各自散去时，媚儿拉住了知之“你留意咱院子里的人。但是，我回来的时候，他必须毫发无损。”既要关心，也要小心。
“你万事护好自己，别意气用事。”师父的决议，做徒弟的乖乖听从。知之只盼着她能听得进去。
踌躇了许久，媚儿还是扣响了他的房门，把信交到他手里“这是我亲手写的信，上面有我的记号，你要下山，把信拿给守门的弟子看，他们自会放行。”
信拿在手里，他一时间有些充楞，媚儿吸了吸鼻子“山下有了疫病，听说很厉害。不知厉害到什么程度。各殿都会有弟子下山。我们清幽殿只有四个人。刚才商议让知之留下。”
媚儿将自己的安排说给他听“他在山上陪着你，你可以继续找。若想离开，也，随时可以。”
许君尧听明白了，知之留下，那就是她要走了“你何时走？”
离别在即，媚儿心中确有不舍“明日一早”
他想也没想，就开口说着“我陪你一起去。”
媚儿只当，他是认为自己不在，天门无人护他“我是觉得山上太闷了，借个由头下山透口气。等山下事一了，你若还在，我会马上回来陪你的。”
其实，她想做些事，日后在掌门和众弟子面前也能理直气壮地护住他，不能让掌门为难他。
“一起去”疫病肆虐，他有些放心不下。
虽然不是很懂，媚儿也知道此行凶险，自然是不想让他去的“你眼睛蒙着黑布，下山，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由她劝说，许君尧直接关上房门“回去睡觉”。他门窗紧闭，媚儿只能怏怏地回了房。
媚儿看到站在自己房门外的人，疑惑着“师兄？”
“等到了山下，你跟紧在我身侧，知道嘛！”这些话，分明明日说也可以，他偏偏特意等在这里，把话说了。因为说不出，睡不着。生平第一次方寸大乱，为了眼前人。
拍了下媚儿的肩膀，说道：“早些睡”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太过热烈。南逾压制住自己，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