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见色起意
百里清风，百里路。
诚如王知之所说，从山上下来，媚儿一直想去一个地方，和谁都没有明说，默默地带着他们来到了这个镇子。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我出去走走”安置好了之后，媚儿出去了。
“我陪你去”知之想陪着，被媚儿拦了回去。王知之想，这儿或许就是她想来的地方。
在镇子的东边，有一处三面环山的地方，里面满是花草，媚儿提着纸钱、蜡烛走了过去，在这块满是花草之地，靠近中央的位置，有一块儿倒在地上的无名墓碑。
媚儿走过去，轻轻扶起,指腹摩挲着经年累月的这块石头，哽咽地说着“宁姝来看你们了。”
很多年之前，这里是一个村子。微风吹过，只留下了两行清泪。她在说：“姝儿今后会努力的活着，会活的很好，无需惦念。”。
媚儿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不觉已经从黎明破晓站到日挂中天。
到了晌午了，王知之的肚子想必早就饿了。媚儿来时答应晌午给他带些吃的回去。
“姝儿今后，一定会时常来看你们的。”步步回头，直到······走出这里。
“芙蓉糕、冰糖葫芦、烤鸭……这个也不错”媚儿在街上东瞧瞧西看看，各处搜罗着吃食。
有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吸引住了媚儿的目光，媚儿拿着满怀的东西走了过去，低头看着满摊位的糖人，仔细地挑选着。
红尘滚了又滚，人海来了又去。很多人，一个接一个地从媚儿身后走过。
媚儿选好了，直起身子打算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银子付钱。
就在此时一方白色的衣袂，闯入媚儿的余光中。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不知怎么，媚儿偏偏被这方衣袂吸引住了视线。抬眼看去，看到主人容颜。瞬间放下银子和东西，直追上前去。
追到了，忙问道：“公子是哪里人？公子要往何处去呢？”
白衣公子未答她的话，一眼都不曾看她，脚下步子没有变快也没有变慢，媚儿仿佛就是空气，丝毫影响不到他。
无妨，他的反应也没有影响到媚儿，媚儿不气馁又问道：“你带着行囊是出远门吗？寻人还是办事，我可以帮你。”
见那人还是不理自己，媚儿这次直接走到了人家的前面，拦路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公子绕过了她，接着往前走，媚儿还想追上前去，被那位公子的随从拦下，这人一身黑衣，脸上也不见神采，直言“姑娘请止步，我家公子不喜被人打扰。”
说完就向自家主子走去。
媚儿看着他们的背影，大声说道“我叫媚儿。”
媚儿仿佛被定住了，一直朝着那个方向瞧。
直到身边想起一个声音“看什么呢？”媚儿看着来人，羞嗒嗒地问着“王知之，你说两年后，我带个人回去可好？”
王知之出来寻她，冷不丁的听到这句话，不明所以了，很是好奇“你要带谁？”
媚儿瞧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脑海里印下了那人的眉眼，不觉说出“茂林修竹，朗朗如日月入怀。”往日读的这字句，现下都有了模样。
知之没有听清楚，侧耳过去“你刚才说什么？”
媚儿这才想起知之在身边，知之这么会交朋友，打听点事情应该不难吧！用期待地眸子瞧着知之“师兄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知之面露难色，媚儿一叫师兄，准没好事，王知之，本能的向后闪。媚儿哪里肯由着他，一把拽过他的领子，俯在他的耳畔，小声叮嘱着。
王知之听完笑了，倒不是因为想帮她，只是因为要帮她做的这件事儿，很有趣儿。
知之朝前赶去，没有看到媚儿心心念念的大鱼，到时瞧到了一只小鱼。小鱼也是鱼，可不能让它溜走。知之不动声色地游到了鱼儿的前面。
在一家酒馆前，知之拿掉自己的荷包放到地上，站、等鱼儿上钩。不管他是捡起来，还给自己，还是据为己有，都有了说上话的机会。
“这位公子你的荷包掉了”鱼儿上钩了，是个有仁义之心的鱼儿。
知之装作不知情，摸了一下自己腰间，作揖道：“多谢这位兄台。”
“我请兄台喝酒”知之不管别人理不理，直接拉他进旁边的酒馆。酒菜都已经上齐，知之起身去给“恩公”倒酒，很自然地问着“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小鱼儿酒杯举起，言道：“祈，祈云”
知之抬起酒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祈兄，方才多谢祈兄”
知之一饮而尽杯中酒，酒杯轻放，眼波微转，切入正题“兄台不是本地人？”
祈云回道：“是本地人”
知之看着他的包裹，问：“那······这是？”
祈云回道：“随我家少主去落霞山，置备一些东西。”
落霞山三个子让知之心下一沉，面上呵呵笑着“落霞山山美、水美，兄台好兴致啊！”
祈云言尽于此，没有继续接他的话茬“还未请教······”
知之再次给他倒满一杯酒“诶！请教不敢当，王，王清”。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不是本地人，经商到此。”
媚儿去糖人摊儿拿回了东西，现在在一个茶摊上那儿坐着，等着。很快知之回来了，媚儿马上请他落座，端茶递水、捏肩捶背。
被伺候的人傲娇了“你说，你平时怎么就不能对我这个师兄这般恭敬呢！”
媚儿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和他斗嘴上，只问着“打听清楚了吗？”
“你那俏郎君此行是要出远门的，和咱们一样，是要往南走。”听到王知之这么说，媚儿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开心来形容了，应该说是无比兴奋。
“那，他们要去哪儿？”心里已经安耐不住的想要跟上去了。
王知之喝完一盏茶，把杯子放下“落霞山”眸中晦涩不明。
落霞山，龙波府地界。媚儿心下一沉，但是面上依旧轻松，打着哈哈“这个时候落霞山的花儿开了，许是去赏花呢！”
“你是猪脑子啊！两个大男人结伴去赏花儿？”王知之看着媚儿那一副被迷住的表情，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落霞山可是龙波府的地界儿，最近几年，咱们与龙波府交了几回手了？”
说完，又安慰自己，算了，不和无知少女一般计较。
媚儿在心里念着：就算和龙波府有关系，也无妨“可曾知道他们在何处落脚？”。
“清风客栈”自己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就急忙忙起身离开。
知之饮着茶水，看着匆忙赶路的人，感慨着“平日里不动心思，这心思一动，就动到天门的对手身上，也是人间孽缘一段喽！”
媚儿到的时候桌桌满座，真是······天赐良机。
“旁的桌上都满了，不知······可否有幸和公子一同······”身着墨色衣衫的男子得到自家主子示意后，站起身立在一旁，替主子答道：“姑娘请便。”
落座后，媚儿丝毫不见外，一双眼睛直直的瞧着那位公子“小女子名唤媚儿，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那人依旧不理她，媚儿心底也不计较，自己做了主言道：“公子仙人之姿，我便唤你神仙哥哥可好？”
那人依旧不理会媚儿，媚儿自说自话起来“神仙哥哥，我们可曾见过？”
倒是那个随行的人接了话“昨日刚见的”
媚儿继续追问着“更早之前呢？”
倒不是搭讪，是真的有种与君初相见，犹似故人归的感觉。
随行的人有些忍不住了“姑娘，客栈旁边有家医馆，你可以移步去看大夫。”
媚儿在心里默念：我忍。
神仙哥哥起身离开，媚儿想跟上去被人阻挡住了“姑娘留步”
这次媚儿也忍不住了，没好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墨色衣衫的男子回答“祁云”
语气多少有些傲慢，成功地惹火了媚儿“祁云是吧！问你了吗？”
媚儿苦着眉毛回来了，知之给她倒好茶“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媚儿托腮，百折不挠“自然是神仙哥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看了一眼王知之那想要吃人的表情，连忙改口“我是想说师兄说的对，落霞山是龙波府的地方，龙波府与咱们天门素来不睦。他们既然是去落霞山，咱俩不如跟他们同去，也知道究竟是敌是友！”
“是敌如何，是友又如何？”她要是敢答错，王知之保证，马上把她捆了，送到南逾师兄面前。
“是友最好了，是敌的话，那就想办法化敌为友喽！”是敌是友，在媚儿这儿都不是问题。
这个答案，勉强可以接受“若是无关的人呢？”
这句话惹得媚儿不高兴了，撇着嘴说着“人海茫茫，既然相遇又怎会无关？”
知之一语点破她的心思“街上这么多人和你打照面，怎么不见旁人与你相关，你对旁人上心。你是瞧人家模样生的俊俏，红鸾心动了吧。”
媚儿在那儿饮茶浅笑。
“神仙哥哥？”王知之品了品这个称呼“我师妹有眼光，那家伙的确生得一副好容貌。”
忽的意识到一个问题，抓住媚儿的手，郑重其事地问“客栈一遭，你不会是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吧。”
媚儿避重就轻地答道：“他随行的那人叫祈云”。
“我也知道”王知之气坏了，不只是媚儿不争气，这个人也太狂妄了“你这神仙哥哥，太不把咱们天门放在眼里了。”
说到这里，知之意识到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急忙拉住媚儿的手，害的茶水洒了出来，担忧、急切的问道：“你可曾告诉他，你是天门的人？”
媚儿把手一甩“当然不曾”这点意识媚儿还是有的。
知之也放下心来“不算笨，他既和龙波府有来往，敌友未明，不宜告知身份。还有就是······”
上下打量了一下媚儿，见了两次面，竟没出息到连名字都不知道“恐丢师门的脸”王知之真想不认识她，起身就走“今后走在路上，请姑娘离我一丈远。”
媚儿追上前去，一步的距离，不急不缓的跟着，知之不悦转过头来说：“不是说让你离我一丈远吗？”
媚儿讨巧卖乖的说着“公子勿怪，小女子才疏学浅，不知这一丈到底有多远。”
知之心中气消了大半，却依旧是不想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