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直球点
高中抓早恋很严，老师校长每次讲话都会拿这件事来说一说，说来说去都是都是那些陈词滥调，一点新意都没有。
杜月凝没兴趣听，更从没将早恋二字跟自己挂钩。
回家吃饭的时候，秦秀梅反倒是很认真地跟她说起这件事，“你们小小年纪的不要想着恋爱的事，还是学习比较重要，再说了就你这闷葫芦性子，也不是什么大美女，哪个优秀男生能看得上你？”
杜月凝张了张嘴，还是默了声，就算反驳了又能怎么样，多半是被秦秀梅认为她早恋了，还不如忍着。
她的高中三年就在秦秀梅一遍一遍的否定下过完，也讨厌死了早恋两个字。
她原以为长大了，一切就可以过去了。
但是有些事情可以释然，不代表可以忘记。
那些慢慢印在她骨子里的下意识否定情绪和自卑敏感，像是带着刺的藤蔓，慢慢刺痛，想挣扎，却越挣扎越紧。
后来她想，是不是她不配拥有好的东西。
所以她逃啊，逃到了繁华的大城市，灯红酒绿，花团锦簇，遍地的网红的小店，街边网红聚集拍照……
看起来她解脱了，但却仍觉得这一切都抓不住，甚至可悲地发现，她一点儿都不想抓。
“你多大人了还不谈个恋爱？你整天闷不吭声的，哪个男生会喜欢？”秦秀梅看着周围同事的孩子接二连三的恋爱，她又开始着急，攀比心理再次发泄到杜月凝身上。
“没有喜欢的。”
杜月凝低头吃着米饭，对秦秀梅的话平心静气的接受，甚至觉得不痛不痒。
“喜欢喜欢！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两情相悦，找个合适的就不错了！”
杜月凝沉默着，没有接话。
回到房间，她坐在床边，垂着脑袋，鼻酸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想找个喜欢的，不对吗？
为什么连她想喜欢一个人，都要被否定呢。
下午不到六点，杜月凝从地铁站出来，来到旁白的茶餐厅，点了一份干炒牛河。
取好餐，她特意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恰好能看到警局大门。
听了金莹莹的话以后，杜月凝反思了好一会儿，觉得稍微直球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而她觉得周寻应该是对她有那么一点儿好感的吧。
所以她直球的第一步，就是换到了能看到警局门口的餐厅。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选这么笨的办法，可以直接问周寻他什么时候下班，可不可以一起吃晚饭，可不可以一起散步？
但是杜月凝的直球胆子就这么大点儿。
怂包不敢直接问。
她饭吃得没多块，磨磨蹭蹭吃了半个多小时才吃完，捧着没喝完的冻柠茶在路边来来回回地走，看似在消食，实际是黏黏糊糊地想等某位美人警官下班。
等到他，再假装这只是偶然遇见，顺理成章，不动声色一起回家。
杜月凝转身，继续踩着马路边往回走，捧着冻柠茶，咬着吸管小口吸着。
突然一只胳膊伸了过来，特别突兀地伸得很直，手掌张开，掌心朝向杜月凝的胸口位置。
杜月凝周身一凛，被吓得差点崴脚，一边稳住身子，一边往旁边躲去。
尽管她很努力地躲开了，但还是被他的手碰到了，半边手掌盖在她的胸口处。
“你……你干嘛！”杜月凝胳膊紧紧护着胸口，警惕地看着咸猪手男。
咸猪手吊儿郎当地笑，眯着眼睛流连在杜月凝挡住的雪/白/胸口，“我正常走路啊，我干嘛了？小妹妹，你这是要碰瓷儿？”
杜月凝拧眉，“你……”
咸猪手脸颊堆着笑，手指来回碾着，像是在回味，动作极其/猥/琐，“我什么？手感不错啊妹妹，你是想告我？到时候丢人的是你啊，倒不如我们交个朋友？”
杜月凝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你知不知道警察局就在对面！”
“那有怎么样？你有证据我做什么了？你破皮了还是被我怎么着了？警察破案也要讲究证据啊！”
杜月凝没见过这么/猥/琐，还胆大妄为的人，竟然敢在警局门口/耍/流/氓。
咸猪手眼冒红光，慢慢逼近，像是要把杜月凝拆吃似的。
她被吓得更慌了，眼睛也逐渐红了起来，手臂紧紧护着胸口，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抖着手指给周寻打电话。
她一边等电话接听一边往旁边躲。
她很清楚如果她跑到警局去，这个男人肯定不会再跟，直接跑走也不是解决的最好办法，只好给周寻去了电话。
咸猪手丝毫没当回事，肆无忌惮地靠近，只当这个蠢女人被他吓住了，“来啊小妹妹，给哥哥香一个！”
同时，电话也接通了。
周寻自然听到咸猪手的话，语气立马凌厉起来，“杜月凝，你在哪儿？”
杜月凝心里的坚强轰然倒塌，委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在警局对面……你快来！”
“找人啊妹妹，你觉得哥哥怕？”
“你……”
话还没有说完，咸猪手就被人拧住了胳膊，膝盖被人猛地踹了一脚。
周寻直接直接把人按在地上，语气冷硬严肃，“胆子不小啊，敢在警局门口搞事情！”
“你谁？敢扣老子！”
咸猪手刚骂完，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就从后面跟来，接替了周寻的位置，把人扣住。
周寻直起身子，冷声吩咐，“带回去，查查案底，好好教育。”
两个小警员应下，扣着咸猪手就往斜对面的警局走。
路人看到这情形都愣住了，这是啥情况啊？这人脑子有坑？竟然敢在警局门口闹事，这胆子也是够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不是这么来验证的吧？这怕不是缺跟筋吧？
天色渐渐透露出灰橙色，路灯也缓缓点亮。
落阳灯光照在他宽阔的肩膀，优越脸庞隐在暗淡色。
他没穿警服，穿了一件深蓝色短袖和黑色长裤，刚刚扣住咸猪手的一瞬间，让她有种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
就像她暗恋了好久的明媚少年，在她受欺负时，从天而降，好帅气地解救了她！
周寻看她居然还在笑，实在是不解。
他拧眉，语气不好，“杜月凝，碰到这种事情，你就傻呆着？”
杜月凝弧度凝住，无辜眨眼，“我给你打电话了。”
“你包里装的东西是干嘛的？光壮胆不用？”
杜月凝在他的目光里愣着，她张了张唇，他眉宇间的折痕很深，语气也是压下怒气后的不悦，他……是生气了吗？
“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往前凑近几步，小声解释，“我没有傻呆着，我给你打电话了，警局就在对面，我知道不会出事。”
如果是以前，杜月凝一个夜路都不敢走的人，断不敢这样大着胆子打电话，再等警察来收拾坏人，但是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了，哪里变了，她好像比以前胆子大了些，好像做这些事时，总有种有人会给她托底的感觉。
此刻看着周寻，杜月凝清楚明白知道，她的底气来自周寻。
周寻气势很足，五官又很凌厉，经常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刚认识周寻时，杜月凝也经常会被他的眼神吓到，但现在她好像是能穿透他浓郁的瞳仁，看到他迫人气势后的关心。
“这就是你说的听话？”周寻眉宇松了几分，但还没消气。
短袖下摆因为刚刚的动作翻折起来，露出精瘦的侧腰，半隐半现的肌肉线。
杜月凝刚要解释，视线就被他的腰给黏住，下意识舔了下嘴唇，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原来他的腰不仅细，还这么好看。
她手指迅速抬起，指尖捏着他的短袖，往外一抖。
虽然恋恋不舍，但她更不舍得让别人看到，他的脸就已经很招摇了。
周寻按住她不老实的手腕，指腹用力压了下，语气更严肃几分，“做什么？”
“你露了。”
她仰起头，老实回答，表情看起来好认真，一点/色/心都没有。
周寻真是想敲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他在这里跟她讲安全问题，她还有心思关心露不露的问题。
“杜月凝，你少给我转移话题。”
她虽然走神，但记得刚刚的问题。
“我没不听话。”
“我只是不想让他就这么轻易的走了，以后还会有别的女生被欺负。”
周寻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抓人是警察的职责，你在这操什么心？你不知道警局门口有监控？”
虽然他语气有点凶，但杜月凝看他，好像也不是真的在生气。
杜月凝仰起热的有些红的小脸，语气很期望，“周警官，你生气是因为……关心我吗？”
“不是。”
“怕杜小姐本事太大，抢我们饭碗！”
杜月凝看着他一脸认真地否认，不仅没伤心，反而觉得很开心，眉眼柔和笑开，像一朵朵含苞的桃花，缓缓绽放。
周寻被她笑得难得有一丝不自在，敛眉，“还不快走？”
她笑着仰起头问，“我可以跟你回警局吗？”
“不行。”
杜月凝眼睛弯成月牙，反着听他的话，跑两步追上，跟他一起朝警局走。
“我要做笔录的，周警官，得去。”
周寻垂眸看她，这姑娘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
“你倒是头一个要跟着进局子的。”
“谢谢夸奖，周警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