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吃牛肉喝马奶酒
双手撑在她的枕边,太子侧耳放在她的唇边,想更听得更清楚些。
可从他肩上滑下的头发触醒了欧阳蕊,她迷蒙地睁大杏眼望着他的侧脸,“你干什么?”
转过头来,李盛宁眸光深沉地问:“阿琛是谁?”
突然听到他提起阿琛,她瞬间清醒,但还是装着没睡醒,“嗯?”
见她瞳仁微张,却不回答,他咬牙道:“是你新选的王夫?”
看他误会,她将错就错,小声道:“还不是呢。”
他用手钳住她的脸颊,“你这狠心的女人。”
说着,低下头,啃上红唇,吞下她的反抗,不让她继续开口气他。
深吻许久,终被放过,她气瞪着他,“你属狗吗?还咬人。”
“你知道还问。”
“哼——”
这一晚,太子留在了梅蕊院。
一片乌云包裹住弯弯的月亮,收起了明亮的夜光,明亮的星子继续闪烁,为前行的人照明。
早间起来时,太子已离开,手摸到他睡的位置已无余温。
太子起身离开前,先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在拿走捂她肚子的手时,被她的小手抓住。
他又俯下身来,亲亲她的额头,贴在玉耳边轻哄她继续睡会,“阿蕊,再睡会。”
可她却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她也凑到他的耳边,“我怕睡着了,你又不来找我了。”
扯着她的胳膊微微拉开些距离,鼻尖贴着鼻尖,清明的桃花眼盯着水雾缭绕的杏眼说:“这几天,我都来陪你。”
听到他的保证,她这才开心地笑了,然后甜笑地亲亲他。
在太子离开后,欧阳蕊并未继续睡,因为太子临走前还问了她一句话:你想不想见阿兆?
阿兆。
太子这是在试探她,阿兆现在跟着他,如果她马上离开就不会去见阿兆。
她没有给出回答,他也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太子信守承诺,在欧阳蕊不太舒坦的几日里,夜夜化身暖炉,对于她的故作撩情也是容忍至极。
想着太子这是已跟她和好,欧阳蕊乐得自在。
可在她的小日子完全走后,太子又消失不见,即使她给东宫送信,太子也无任何动静。
意识到太子这是故意躲着她,欧阳蕊气得拿出精致的小马鞭抽地,这根小马鞭原是她留着要送给阿琛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
“阿云,那武状元……”
没等欧阳蕊说完,阿云打断她,“主子,您就别刺激王夫了,上次因为探花的事,您和王夫闹成那样。再来个武状元,我怕您直接把王夫气得再也不来。”
她娇蛮道:“谁叫他这样一会儿好了,一会儿又不来,这样吊拨着我。”
阿云则劝道:“主子,王夫现在是太子,您就主动服个软,不要再这样刺激他。”
“阿云,你好懂。”
见主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阿云继续说:“这就像驯马一般,主子总是拿马鞭去抽打马屁股,它可能暂时被压制下来,但它并不服人。主子总得用好吃的哄哄它,它才会亲近你。”
马上就行动,她吩咐,“好主意,准备点马奶酒和风干牛肉,我们去东宫。”
“主子,你这样出去,那……”
摇着手中的马鞭,她笑说:“怕什么?我去感谢太子表哥接我回京,谁又能说些什么。而且这将军府我也躲不下去了,老封君的寿宴,我必须出面。”
想到如小山堆的名帖,阿云头疼道:“那其他人的帖子?”
“不见。”
“吴王每日都送好几回帖子来,那洪曼婷也日日上门等着见主子。”
想到吴王小时候硬塞给她玉如意,她很是不喜,“吴王?他太自以为是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这般,我记得他已经娶了王妃。在宫宴上,他也没往前凑。”
阿云解释,“吴王娶的镇国公嫡女,可吴王妃钟情王夫,二人并不和。”
理顺马鞭,她淡说:“哼,吴王这是废了。那洪曼婷回京的速度也是快。”
“主子前脚离开杭州,她后脚就出发了。”
想到当初,洪曼婷也是紧跟着娘亲回了杭州,欧阳蕊讽笑,“她可真听圣上的话。”
确定太子还在东宫,打扮过后,欧阳蕊袅袅婷婷地出门了。
待将军府的马车一出府,守在路口的探子纷纷传信各家主子。
离东宫还有一条街的距离,将军府的马车被拦下了。
吴王骑马赶来,勒马停在马车边,想用马鞭去挑车帘。
但马车停下后,就有许多侍卫出现把马车围得严丝合缝,将吴王隔开。
捏紧缰绳,吴王大声说:“蕊表妹,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我等你可是等得好辛苦。”
华丽的马车没有丝毫动静,护着马车的侍卫们持刀未收。
两队人马就这样僵持着,马车里的人似乎并不急,吴王这才觉得不对劲,但又无法靠近马车。
这里离东宫不远,到此的人虽不多,但总有人会路过,看到着锦衣骑高马的郎君,还有被带刀侍卫围护着的宽大奢华的马车,纷纷侧眼打探清楚离开。
于是,吴王在东宫附近拦住花蕊郡主的马车,致使欧阳郡主再次晕倒的消息甚嚣尘上。
东宫。
清雅矜贵的太子手持书册,慢慢读着,长时间不翻开一页,似乎书上的每一句都是难以琢磨的真理。
身旁娇娆的女郎,拈起一根已撕成细丝状的牦牛肉,放到郎君柔软的唇上。
可太子依然静坐如松,没有丝毫反应。
乌兰布草原特产的牦牛肉紧实有嚼劲,李盛宁第一次吃到的时候,有被惊艳到,觉得是很好的行军干粮。
马奶酒散发的醇香与肉香缠绕着他的记忆回到精兰。
篝火前的新娘笑颜如花,扭着头躲着他的低语。
“阿蕊,我们回穹庐吧。让我好好看看你。”
羞红脸的新娘,眼神飘忽到跳跃的火焰上,被怀抱束缚,无法挣脱。
唇贴上红透的玉耳,他轻轻笑着,“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赶紧回穹庐,好不好?”
恼羞成怒的新娘用手去打开他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见丝毫无法撼动,还回过头来娇羞地瞪他一眼。
那一眼,他溃不成军,松开紧箍在一起的双手,一手抱住她的柔肩,一手抱起她的腿弯。
她惊呼地抱住他的脖子,对上他如火的眼神就撇头羞笑。
四周是精兰子民的欢呼声。
“搂紧了。”
他抱着他的新娘转着圈,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眼前的新娘是明亮温柔的。
她笑搂他的脖子,手扯着衣袍让他停下。
见他反而越转越快,她咬了他的脖子一口。
像小兽的幼齿细细啃咬,他不觉得疼,反而更加血脉喷张。
眼中只剩她的笑颜,耳畔只有她的欢笑,他露出了今生最开怀的笑。
她笑得紧抱着他的脖子,抖动着小腿,红透的脸颊贴着他的脖子,温暖如春。
抱着她回穹庐路上,她又大胆而热烈地望着她,完全不似刚才的娇羞。
好比现在,她拿着牛肉丝挑动着他的唇瓣,杏眸含笑地诱惑着他,他只用余光注意着她的举动,眼睛还是盯着书册思索。
见他仍是正襟危坐地看书,既不皱眉厌烦,也不拥她入怀,她将牛肉丝咬入嘴中,恨恨地嚼着。
瞟见她鼓着腮帮子嚼啊嚼,故意发出声音,还喝了马奶酒,咂摸嘴,他一把勾住她的细腰,搂进怀中,细细品尝泡有马奶酒的牛肉丝。
手掌贴在他的鬓角,手指摩挲他梳得整齐的发,她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甜腻的深吻酥麻不已。
红玉钗滑落,发髻散落,碎发附在额边,杏眸中闪烁着烟火般的亮星,双手隐在他的发间,她笑等着最后一刻,结果他只是紧抱着她在耳边唤她的名字。
她轻拽他的头发,然后推开他的距离,捧着他的脸,她眼含询问地看向他,见他不动如山,她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
见她如此反应,他的眉眼集聚黑色风暴,深深看着她,就是不进一步,见她还想说些让人难堪的话,吻住双唇,吞下她的呼吸。
晕乎乎地沉迷在他吻中,虽未被满足,但他越发精湛熟稔的吻技,让她深陷其中,与之共沉沦。
为她重新插上红玉钗,接着拿下缠在她脚踝上的粉色披帛,拾起落在绣鞋边的香囊为她重新挂上,他扶着怀中娇软的女郎,将皎纱覆在玉面上。
欧阳蕊则依然抱着他紧实的腰身不愿离开,“阿盛,我好不容易来东宫一趟,你就多让我留一会儿。”
李盛宁则板着脸继续整理她的外裳,然后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站好。
薄纱包裹的玉肩露出朦胧的印子,更添诱惑。
他将披帛拉起,盖住玉肩,冷着声音说:“天已经黑了,你必须回去。”
拉住他的手,她撒娇道:“这几日你不去看我,我夜不能寐,这眼下都青黑了,你可怜可怜我,今晚来陪我。”
暖玉般柔软,他收紧手,只沉沉地看着她。
有些气喘,她倚着他的胳膊,眸光盈盈地望向他,求着他。
见她如此乖顺,手指翻飞,僵持了许久,他败下阵来,“我明日去看你。”
她瞬间站好娇笑,粉颊明艳,搂住他的脖子主动献吻,贴着唇说:“表哥可要说话算话。”
呼吸交缠间,他淡淡地“嗯”。
然后又迅速离开他的软唇,她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不等他有什么反应,跳下地,转身即跑,如风般往前,没几息就顿住慢走,跨过门槛时,她目光幽幽地回瞪他一眼。
待粉色披帛的一角也消失不见,他的唇角晕开一抹春色,那一角还未干。
吴王在东宫附近拦截欧阳蕊马车的事被圣上知道后,圣上就派王公公将吴王带回了太极宫。
圣上拍桌,“吴王,你去拦花蕊郡主的马车,是为何?”
见圣上称自己为吴王,李兆铭额头满是冷汗,低头认错,“儿臣是想约花蕊郡主去参加诗会。”
“你约她?”
见圣上满脸怒气,吴王拿出早准备好的说辞,“儿臣见蕊表妹在京中孤苦无依,蕊表妹似乎喜欢诗,所以……”
圣上冷笑,“好一个孤苦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