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六口酸
竟遥从酒店出来，头上的帽子是从湘司那抢过来的，外头阳光很大，包里的手机还在提醒不到10的电量。
她迈开的步伐很大，没注意到楼上窗口处探出来的头。
竟遥回家匆忙换了身衣服，为了遮住眼底的黑眼圈，她画了个浓妆。
赶到公司的时候，陈潇正好在她办公室里坐着，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抬头看过来：“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真的要请假。”
竟遥把手里的包往沙发上一扔，“我热爱工作，从不请假。”
陈潇笑笑，他站起身子，把手里的书放上旁边的书柜：“如果我要问今天早上的事情，是不是显得有点唐突，不太礼貌。”
竟遥刚打开电脑，握着鼠标的手有些停顿，她抬头看着窗边的背影，轻笑着开口：“不就是八卦嘛，我不介意，你问。”
陈潇回头：“你昨天和湘司在一块？”
“你俩认识？”竟遥眯着眼睛反问道。
“都是业界的翘楚，肯定是了解过的，”陈潇拍了拍手，朝书桌这边走来，边走边说：“他对我有点误会，总怀疑我对他有意思。”
竟遥先是呆了半晌，然后突然笑的发抖，带着波浪的发尾拂过肩膀，她止不住笑意：“你做了什么，怎么会让他有这样的想法？”
“别提了，我这段时间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要不然就是他的精神有点问题。”
陈潇靠在书桌边上，手里拿着竟遥的钢笔把玩，“感觉你这前男友脑子有点问题，当时你和他分手，是个非常对的决定。”
竟遥仰起头他，不敢相信脑子不好这几个字，是从陈潇嘴巴里说出来的。
钢笔在指尖转了两个圈，进了旁边的笔筒里，他拍了拍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的身子格外笔直。
没在意旁边传来的打量，陈潇拉开办公室的门，门外一群看热闹的女孩眼巴巴的望着这边，他无奈的摇摇头，回头说：“最近突然发现我好像对玫瑰过敏，如果阿遥能阻止你前男友再给我送花，我会非常感谢的。”
竟遥从书桌抬头：“最近这段时间的玫瑰花，都是湘司送来的？”
她眼神中没什么情绪，像是早有料到，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陈潇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他轻笑两声，关门前说：“原来是借我的手，借花献佛罢了，还真是难为我度过了这么些天不太愉快的日子。”
走出“尽灵”设计部，对面的休息大堂里启羽正在接待新一批的客户，妇人穿着浮华的装饰，身边牵着个女孩。
后头经过的身影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她嘴角挂着笑，有些惊喜的喊了一声：“潇哥哥？”
陈潇停住脚步，女孩的声音软糯，甜美中又带着点温柔，他侧身去望，看清之后不敢确定的喊了一声：“楚涵欣？”
“是我。”楚涵欣眼底的笑容明显，也没注意到旁边两个女人疑惑的眼神。
竟遥去茶水间的路上，看见前方转角的大绿植后面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上前，放低脚步声，拍上启羽的肩膀。
启羽被吓了一跳，叫出声的一瞬间及时捂住嘴巴，她带着幽怨的眼神回头，看见是竟遥后松了口气。
“吓死了，我还以为偷听被总监发现了。”
竟遥有些好奇的探头往前方看，“你在偷听些什么？这么害怕被人发现。”
启羽急忙忙扯住她的肩膀，在陈潇回头的前一秒，把人拽到了墙后头。
“别被发现了，这可是个惊天的八卦。”
“什么呀。”竟遥笑着说：“你去茶水间倒杯咖啡，然后在他们对面坐着画图，不就能光明正大的听八卦了？”
“不行。”启羽剁着脚说：“陈总监刚刚吩咐下来，说这个时间段不让人靠近休息大堂。”
竟遥本来以为只是启羽好奇心作祟，但陈潇这么防着别人过去看，想必确实有事情处理。
这么说来，她突然间也有些好奇了，压在心里的八卦心踊跃而出。
于是在接来的时间里，陈潇总是能听到细小的动静，但每次回过头，又看不见半个人。
楚涵欣坐在对面，手里端着刚刚陈潇助理泡的咖啡，看他老是回头，表示疑惑：“潇哥哥是有工作要处理吗？”
“没有，”陈潇听着后头细小的声音，叹着气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叫我潇哥哥？”
楚涵欣眨了眨眼，搅搅咖啡，“不是你小时候让我这么叫的？”
“后面的人别挤我，等下被发现了。”
“别推呀，谁在推我！”
“安静点，等会儿被发现了，我可保不住你们。”
陈潇准确无误的在细小的声音中，捕捉到了属于竟遥的声调，他翘着腿，右手搭在膝盖上，说：“那时候我们才六七岁，现在我都快三十了，总不能什么都跟小时候比。”
面前的这个女孩和小时候变化很大，要不是今天偶然遇见，陈潇都快忘了这号人的存在。
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楚涵欣并不感到意外，她侧头瞧着窗外，语气中依然带着笑意：“确实，眼看着我也快二十五了，现在什么也不能跟小时候比了，毕竟我们也十几年没见过了。回想之前刚认识的时候，你还带我去游乐场……”
“别提小时候的事了。”
陈潇轻轻抬起手打断，神色有些波动：“今天是陪你姑妈过来的？”
“嗯。”楚涵欣点点头说：“父母去世，我只好跟着姑妈，毕竟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陈潇淡淡一笑，“我记得你姑妈很疼你，在她家，你受不了什么委屈。”
楚涵欣突然笑了起来，她抬手，露出纤细手腕处的疤痕：“可惜，那都是我爸妈还活着的时候，现在一切都变了。”
陈潇的脸色，在看见楚涵欣手腕伤痕的那一刻有些波动，片刻后又被隐藏。
接下来的谈话，竟遥听不清晰，因为陈潇带着人从对面的电梯走了。
进电梯前，他回过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神色淡然之中还含着点笑意，看不清是什么意思。
竟遥知道，他发现了。
“咦，怎么走了？”启羽远远地看见电梯下降，挠着头问。
竟遥朝她使了个眼色，启羽呆了两秒，语气颤抖着：“他不会……早就发现了吧。”
竟遥没回答她，只是挑眉笑了笑，转身去了茶水间，身后传来的哀嚎声一阵接一阵，没过多久群里就来了信息。
陈潇全体员工：“听领导的墙角，设计部的员工胆子还挺大。”
启羽双手发抖，看着屏幕上的信息不知道该不该回。
下方的回复有总经理的，也有设计部经理的，他们和陈潇熟得很，都是在开玩笑和打趣。
这个问：“听你的墙角了？”
那个说：“你的墙角有什么好听的？”
竟遥是在下班前才看到信息的，她手下这群小姑娘们怂得要死，虽说陈潇已经在群里说得很明显了，但下方有起哄的有疑惑的，就是没有半个偷听出来露个面的。
她也是个怂的，看完信息后也没打算回复。
昨晚的酒喝的有些多，她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回家后站在卧室，看着面前无比清晰的化妆镜。
上头照出来她此刻憔悴的面容，竟遥拆开买回来放了许久的面膜，准备细心呵护一下自己这张脸。
虽然咱不是靠脸吃饭的，但还是要稳固一下颜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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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通明，离这里三条街道外的别墅区里，陈潇刚打开门，外头站着的是从酒会上赶来的湘司。
外头寒风瑟瑟，借着屋里散发的细微光线，能清楚看出他五官硬朗的线条，湘司在陈潇的注视下挑眉，靠近时还能闻到一股酒味。
“她人呢？”
陈潇让开身子，露出身后沙发上坐着的女人。
湘司右手上红色的痕迹有些瘆人，伤口不深，已经开始凝固，和边上已经有些发紫的皮肤区别鲜明。
他跨进房间，皮鞋踩上柔软的地毯，楚涵欣转头看过来，喊了一声，“小湘总。”
湘司紧盯着她，眼神戏谑：“楚小姐，我和你之间好像没什么仇吧。”
他没等女人回答，跨步上前往沙发上一坐，姿势慵懒，笑道：“难不成你也和圈子里的其他女人一样，发疯一样为了挤进湘家？”
“你误会了，”楚涵欣说：“我还没那么恨嫁，也不像那帮死皮赖脸的女人，我没什么爱慕你的心思。”
“这么说可让我伤心了。”
湘司眯起眼睛看她，嘴角的笑容格外诱惑，衬衫最上头没扣好的两颗扣，在这时候起了非常好的作用。
可惜，作用没持续三秒，就被后头的监管严令禁止了。
陈潇从后头走过来，“别在我这调戏人，叫你过来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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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司上车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凌晨，陈潇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尾灯消失在道路尽头。
楚涵欣从身后走出来，“你确定他能够解决？”
陈潇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微弱的火光在漆黑的院子里格外明显，烟灰抖落在石子道路上，他沉声道：“他不只能解决，还能保证在三天之内解决。”
楚涵欣虽说不太相信，但此时确实没了别的法子，两位当事人都不情愿的订婚宴，到最后注定不是个完美的结局。
凌晨一点，门铃声突然响起。
竟遥从床上爬起，懵逼的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那个站在外面的身影。
打开门，竟遥心中的疑惑还没问出口，就被人扛了起来，被扛在肩膀上的滋味不太好受，她开始挣扎，“大半夜的，你干什么？”
“别乱动。”湘司打下来的巴掌毫不手软，打的地方也让竟遥不敢继续动作，她红着半张脸，气的鼓起嘴巴。
“湘司，你个流氓。”
湘司凭着前方的灯光，准确无误找到了卧室的方向，他把人往床上一扔，压下身子说：“流氓今天陪你睡觉好不好？”
竟遥看着灯光下他的脸，抓着旁边的被子，半张脸埋在被单里开口：“我说不好，你能出去吗？”
湘司笑声沙哑，咬着她的耳垂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