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个星期后，姜筝没再见过沈戒。反而是啊三告诉她货已经成功交出去了，她也是松了一口气，交代他们自己回来小心。她回学校的这个星期韩雯却请假了，但是她没有问原因。

    大三的课程时紧时松，今天刚好没有课，她在宿舍打了一个上午的游戏。

    游戏里已经是逆风，六分钟不到4/21。她玩的边路对抗，拿的是法师。一开始她就是走的中路，队友后天又选定了一个法师，导致这局双法，她去了对抗。

    她这局玩的不算好，1500分的巅峰虽然现在已经是经常玩。可是她以前没玩过，那时是没机会玩，因为她还不够格，只能看着沈戒他们玩。

    他总是嫌弃她垃圾，嘲笑她玩得下饭，对她指指点点的，但每一次都会及时来救她，很及时很及时，即使她死掉了他会带着她去报仇回来。

    她承认，他游戏玩得很厉害。

    花有再开之日，人有重逢之时吗

    这是我的猫，已经陪了我三年。

    胜负与爱恨，那都不是神明所掌管的范畴。

    她想起了貂蝉的语音。她的貂蝉如今玩得风生水起，却在没有那个吕布在旁边一起回城了。

    姜筝又一次阵亡。她盯着死亡倒计时，45秒，44秒，43秒……

    现在她已经理解那句：胜负与爱恨，那都不是神明所掌管的范畴。

    游戏输赢她不在乎，但是以前她会吵着沈戒骂着沈戒，说他带不动，问他怎么一直掉星星。

    不知不觉她和沈戒的画面瞬间挤满她的脑海，并没有发现她失神的双眼慢慢有了湿润，游戏英雄死亡倒计时已经结束她都没反应过来。

    她是讨厌沈戒的，但是她习惯了他，习惯他在她身边了。

    所以他离开了，她就会埋怨。她不该埋怨吗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沈戒，但她忘不了夜里哭得不成人样的模样。像是占有欲，像一个病态的思念。

    她好像跟韩雯说过她好想沈戒啊。

    游戏结束，很显然输了。姜筝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状态上了，自从那个男人出现后。

    “嗡嗡嗡”手机发出震动，来电显示韩雯打来电话。

    “喂”

    “姜筝，沈戒住院了。在xxx”不是韩雯的声音，是……林妄湫。

    林妄湫没等对面回答就把电话给挂断了，他笃定那姑娘会来。

    妈的，昨晚上沈戒都喝得不省人事还喝，突然吐血差点没吓死他，立即给他送医院来了。

    韩雯站在病房里，看着沈戒没有一点血色的样子，她知道他意识还在。

    “想姜筝吗？林妄湫帮你打电话了，她会来的。”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姜筝会来，只有沈戒自己却在心里心惊胆战的，怕她会冷漠的说哦然后不会来的。

    韩雯看见他眼睫毛杵动了一下，继续说：“很想她吧她还是挺心软的，不用担心她不来，你喝那么多是因为什么因为姜筝”

    此时她像大姐一般的语气训斥着做错事没有良心的弟弟一样。

    “她也有过像你这样，想你想到一直哭一直哭怎么都哄不住谁也哄不停，哭到吐，哭到晕厥。”

    像讲一个平平淡淡的故事，韩雯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没有怪罪。林妄湫在门外一顿，没有进去。她没有像跟他说的一样见到沈戒就暴揍他一顿，她讲得不快不慢。

    “被人打不敢还手，她没有力气还手，没有能力还手，被人用烟头烫背不能反抗，被人扒衣服被人泼烫水被人摁在水里被人全程拍。我去到的时候她就像死了一样。”

    这些事情发生在沈戒走之后。

    沈戒睁开了眼睛，浑浊不已。看不起隐藏着什么情绪。韩雯还在说：“后面那里面有一些人死了，死在边境。”

    听到边境，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麟，姜筝唯一的哥哥。

    仿佛画面回到了那年的冬天，边境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那场雪很厚很大，掩盖住了好多人。

    韩雯说姜麟死了。

    林妄湫看着那个驻足在他不远处的姑娘，早上医院的走廊很安静。姜筝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也没有动作，病房里的人还不知道她来了。突然一瞬间安静下来，静得可怕。

    林妄湫看着那个姑娘，她应该也是听见了韩雯在里面的话。

    姜麟死了。

    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被一枪打中心脏，死在那场大雪中，死在了姜筝面前。

    林妄湫感觉气氛越来越冷，钻心的冷。他看不懂远处几米那个姑娘的眼神。

    “啊筝。”

    里面立马没了声，姜筝不动声色的呼出一口气，走过去。她朝林妄湫点了一下头，进房门便看见躺在床上穿着病人服的沈戒。

    他也正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