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找茬
作者有话要说：</br>换了个新封面，好多漂亮的封面啊。——1025
周一。
大课间，有学姐来教室找一一，请她有偿画应援海报。其中大石学长的份数最多，四张单人，两张双人，而双人版却不指定黄金组合。
“可以画大石和手冢并肩而立的吗？大石身后是红枫落叶，手冢身后是漫天飘雪，一温一冷，但完全不会奇怪，你懂那种感觉吧！”学姐眼中异彩连连。
“不懂。”她连雪都没见过。
被热闹吸引过来的小林赶紧解释，“学姐，我们并不是网球部的正规啦啦队。”
下午放学。
换鞋时，小林和清水念叨着要去网球场看帅哥。
“小林，你的作业还没交呢。”数学课代表追过来说。
“今天没有作业啊。”
课代表服了，“周末的作业，你不是说忘带了，要补做，放学之前交吗？老师刚才又催了。”
“我又忘了！”小林哀嚎，“现在补来得及吗？”
“快点啦。”
清水有爱美之心，性格还是有些怯，自己一个人不敢去男生那么多的地方。
换好鞋，对一一小声说：“还以为今天能看到学长们穿制服的样子呢。”
三年级教室都在三楼，平时很少遇到。
“要我陪你去看一下吗？”时间还早。
“好啊，谢谢一酱。”清水开心道。
去网球场要路过器材室，一一听见侧面有奇怪的声响。
像是有人在打架。
“你先不要靠近，我去看看。”女生绕过去。
是一个没穿青学校服的白衣男人在殴打青学的学生，正要踢向地上那人的胸口。
旁边，加藤胜郎被吓得瑟瑟发抖，快抱不住手里装网球的箱子。
一一从墙角的箱子拿出一颗球，扔过去。
白衣男收了些力气，还是踢了一脚，对加藤说：“喂，快把那个越后带过来。”
他扔下箱子就跑。
白衣男捡起一颗网球，冷笑着打了过来。
女生随手拿起墙角的拖把，伸出去。
球从狂奔的加藤脸侧掠过，飞向墙角摞着的塑料箱，却在撞上去之前，碰到突兀地横过来的拖把头，软软地掉在地上。
“卓君！”加藤惊呼，“快跑！”
女生往常柔和的五官一刹那变得冷艳，嘴角的弧度异常有气势。她持着拖把如握利剑，眼神冷冽，“你刚才说，要找谁的麻烦？”
“龙马君！”加藤看着突然出现的龙马，松了口气，“小心，那家伙很可怕的。”
“终于见到你了。”白衣男笑容恶劣，“一年级的正式队员。”
龙马挡在一一面前，“你是谁。”
她小声说：“他刚才点你名，我还以为你昨天的球是从他那里抢的。”
“那些球是正当途径得来的，和这个奇怪的人没关系。”
“喂！那个石头！”地上的荒井喊道。
龙马回神，看清他朝面门打来的石子，立刻举起球拍挡住。
白衣男又弯腰捡了一把石子，打向龙马。一一来不及多想，拉着龙马往旁边躲，等石子落到地上，她把书包塞到龙马手上，气势汹汹地朝那人走去。
龙马把书包放到加藤手上，跑去追她。
亚久津皱眉，挥动球拍，想把她吓跑，谁知她反射神经很好，后仰躲过球拍，冷着脸，伸出手，扣住他的手腕，用力。
只这一招，亚久津就判断出她是同行，也不顾忌她是女生，伸出左手。
两人就这么打起来了……
地上的荒井傻眼。
龙马也怔在原地。
不远处的清水内心震惊不已，她看得出来，一一的身手非常好，她家的保镖也未必打得过。可她看起来那么瘦弱，怎么可能是个高手？
亚久津用一个怪异的姿势躲开她的横踢，再次冷笑。
一一皱眉，“道歉，否则我不客气了。”
“山吹中学三年级亚久津，今天来打个招呼。”说完便扬长而去。
换做平时，龙马肯定会挑衅回去，但现在他有更好奇的事，“luna，你刚才用的是空手道吗？”
“不是啦，女子防身术而已。爸爸说女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当然，男孩子也是，龙马想学吗？”
“不用。”
一一从加藤手里拿回书包，道了句谢，看着还躺在地上起不来的荒井，“你们扶他去保健室吧。”
“谢谢你。”加藤小声道。
两个女生原想叫网球部的人过来整理，但恰好堀尾路过。
清水也没了看帅哥的心情，和她一起出校。
“一酱，你好厉害啊。”
女生重复防身术的说辞。
“我也好想学，你学这个用了多久？”
“几个月。”
上语言课时，一一感觉手脚有几处地方发疼。
那个亚久津力气还真大。
下课回到家，一检查就看到与人碰撞过的地方都红了，需要涂药油。
她换了家居服，下楼到厨房做准备。
餐厅的留言板上写着：今晚吃筒骨粥，排骨已经解冻，一半留下做糖醋排骨，一半焯水去沫，再用冷水冲洗两遍。高压锅煮粥，放两杯半的米，切几块姜片，加排骨一起放进去煮即可。
她按照卓宇写的步骤弄完，又拿出西生菜，洗干净放一边。
做完作业刚好开饭。
吃过晚饭，楚君轻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消食，准时回客厅看天气预告和电视剧。
“明天有雨，宝宝记得带伞哦。”
一一应声，帮忙整理厨房，但卓宇不让她洗碗，等她擦了餐桌，让她去倒垃圾。
“顺便买点果汁回来，最近的天气有点闷热。”卓宇叮嘱道。
楚君轻从茶几底下的零钱盒拿出几枚硬币，“我要水蜜桃味的。”
“好。”
她到便利店时，意外看到迹部，他站在摆放杂货的摊子前，端着一张高冷骄傲的脸，眼里却充满好奇。
“欢迎光临！”店员热情的声音让迹部表情更加严肃。
一一向他点头当做打招呼，在柜台旁取了个篮子，直奔存放饮料的冰柜。
迹部慢吞吞地挪过来，“那个胡萝卜汁，你喝过吗？”
“哪个？”
他指了指，女生摇头，“没喝过。”
她买的果汁口味都很常见，并不猎奇。
迹部故作淡然地拿了一瓶咖啡，鼻尖微动，“你喷香水了？”
她拿了盒1升装牛奶，关上冰柜门，余光注意着玻璃门反射的淡淡身影，“药油的味道吧，下午和一个不良少年打了一架。”
“还疼吗？”
“现在不了。”她微微抬头，问，“你也住这附近？”
迹部轻笑，“路过。我帮你拿吧，”
她避开他的手，笑，“不麻烦啦，不重。”
迹部微怔，再度勾起嘴角，“后天有空吗？继续上次的比赛。”
她想了想，“可以。”
结账时，一一听到迹部云淡风轻地对店员说，“阿姨，把这些给我包起来。”
他指着那一堆杂货。
店员惊得结巴，“全、全部？”
“当然了。”
一一多问了句，“有人来接你吗？”
迹部点头，从口袋拿出一支薄薄的智能手机，解锁屏幕后递给她，“号码。你一直没给我打电话。”
她输入号码，不着痕迹地抹掉指纹，“后天见。”
初夏的夜晚偶有凉风，迹部站在便利店门口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她穿着宽松的长袖长裙，竟显得有些单薄。
似有若无的熟悉感盘旋于脑海，他紧盯着这个背影，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相似的剪影。
回到家，他让管家安置好带回来的杂货，去了二楼书房。
大约半年前，父亲给他看过一份机密资料。
代号“网球斗兽场”。
某个黑暗组织诱拐了许多没有背景但网球打得好的未成年，囚禁在大西洋的一座小岛上，给他们灌输暴力网球的恶念，从中挑选“打”得好的人，供权贵观看。
比赛越血腥，赏金越多。
半年前，国际刑警捣毁了小岛上的基地，救出很多重伤的孩子。
父亲有些人脉，知道内情，给他带回来一份资料，让他小心。
只是一个基地被捣毁，那个组织的幕后主使一直没找到。
迹部印象最深的，是一张模糊的证据照。
照片上，女孩了无生机地靠着墙，蜈蚣辫零乱松散地垂在腰间，浸满鲜血的衣服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右手被铐在冰冷的栏杆上，小臂血肉模糊，左手骨折一般耷拉着。
“她没有抢救回来。”父亲说，“那个岛很难找，警察去得太晚了。”
迹部再次凝视这张照片，嘲笑自己的多疑。
怎么可能是爱丽丝？
她父亲是网坛传奇大满贯卓宇，母亲是专利众多的飞行器专家，背景强硬，不可能被拐到那种地方。
而且，她现在活得好好的。
翌日。
一一出门前换了容量更大的双肩包，放入雨衣、鞋套，手里拿着油布伞。
略显意外的是，往常对部活格外热情的堀尾放学后拖拖拉拉的。
“可能怕喝到乾学长调配的处罚茶吧。”龙马猜测。
堀尾沮丧，“我没有越前你这样的体能，跑得没你快。而且那个处罚茶太辣了！”
“那位学长还蛮有创新精神的。”一一记得上次的特调叫蔬菜汁，“龙马喝过吗？”
“怎么可能！”龙马满脸自信。
天晴了大半天，上语言课时，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雨声盖过老师讲课的声音。
没办法，老师只好拿出试卷，让她先做着。
二十分钟后，雨停，厚重的云层从太阳前移开，东方天际出现一抹彩虹。
今天的夕照是湿润的。
下了课，卓宇出现在教室门口，他和老师打了招呼，看向一一，笑容温柔，“今天一起去接妈妈吧。”
她弯着眼睛，“不用啦，我想先回家做作业。”
“可以吗？”
“可以的。”
卓宇敛起笑意，“车就在楼下，我先送你回去。”
“好。”
开车到家也只要五分钟，卓宇见她气色还好，就送到门口，嘱咐，“你待会儿先休息，别去厨房。”
“知道啦。”尾音上扬，她轻巧地跳下车，拿着书包穿过院子。
听见汽车离去，强撑许久的女生跌坐在玄关的换鞋区，脸色骤然苍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从书包的暗袋里拿出两张膏药贴，脱鞋脱袜，屈膝四十五度，熟练地贴在膝盖上。
也许是心理作用，贴上膏药的膝盖瞬间回暖，骨头里的寒气被驱散殆尽。
冰凉的指尖拂过腿上交错的疤痕，女生垂眸，缓缓放下裤腿，将翻腾的恨意压回最深处。
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