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游龙步
南明村自古便留有一篇炼体口诀,名为八段锦,虽然似乎残缺严重只有开篇数十字,但对肉身的提升依旧十分巨大,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口诀。村民虽不懂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再存于己身,但对于食材里所含的灵气,在其消散之前,却是可以通过口诀引导其淬炼肉体。
林凡一溜烟的功夫便摸到了王鹏床上,盘膝打坐,运转八段锦,引导从食材里所获灵气顺着小周天慢慢流动,淌过每一寸静脉和肌肉,灵气汇成的小流也慢慢入不敷出,渐渐消散。但细心观察便可看出灵气流过的筋脉扩大一分,周围的肌肉也更加紧实了一些。
半个时辰过去,灵气渐渐散去,林凡也睁开了双眼,喃喃自语:“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达到双豹之力。”
南明村自己规定了一套衡量肉身的准则分为豹虎象龙,每级又从一到九,到十便升一级,一豹之力对应20斤,药浴完的王鹏就已达到了一虎之力。
林凡算了下时间,暗道不妙,午课快开始了,随即一个箭步冲出房间,王鹏已在门口等了许久,两人相视不语,便急匆匆往外跑。
南明村早上是先生传授知识,下午便是村里当年最好的猎手带孩子炼体,显然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更看重炼体,要不是孩子们体魄受不了需要休息,估计先生的早课也要占来炼体。
林凡虽对炼体的兴趣大不如听先生讲课,但受村子风气的影响,也把炼体当成一日三餐一般的习惯,从小便坚持,但效果实在不如同龄人好。
“叔叔阿姨,我们俩走了。”林凡匆匆对夫妻两挥手告别。
“不急,慢慢来,谅那老赵头也不敢敢拿你俩咋样。”王父骂骂咧咧道。
当两人来到演武场时,别的孩子早已到了,整整齐齐排在中间的沙地上,个头参差不齐,就像换牙期孩子的牙齿一样,有大有小,又长又短。
练武场不大,正北方立着一个石盘,练武场四周摆满各种陈旧的武器,这些武器动辄上千斤有些更是上万起步,武器上隐隐刻着复杂深奥的花纹,还有各种鸟兽图案。
孩子们前方站着一个彪形光头大汉,估摸着年过五十,四肢粗壮,圆脸,小眼,看上去像极了人型凶兽,身上弥漫着淡淡的血气,负手背立,早上喧闹的孩子此刻一个个也是面露难色,闭口不语。
“真当我后脑勺没长眼,迟到了还想蒙混过关。”正当林凡两人蹑手蹑脚想混进队伍时,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这一览无遗的后脑勺怎么也看不出来还长了双眼睛。”林凡心里嘀咕道。
“所有人绕操场跑步二十公里,马上立刻出发!”被王鹏父亲称作老赵头的大汉转过身来,露出一个让所有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早就和你们说了,一人迟到全员领罚,你们要怪就怪这两小兔崽子”老赵头一脸坏笑。
也无人敢反驳,大家只能照做,上一个反驳他的人被他打得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家里人也都没敢说一个不字。
二十里下来,对于药浴过的孩子来说不成大问题,但如林凡一般年未满六岁的孩子来说,能跑下来已是极不容易了的事了,一个个上气不接下气相互搀扶着,自然也是对林凡和王鹏充满怨气。
想到王鹏不好对付,自然也把矛头指向了一旁同样上气不接下气的林凡,以小李为代表的一众孩子质问起林凡。
“林凡都怪你,害的大家和你一起受罚,你能不能为大家考虑一下,就是你对午课漫不经心,才到现在还没达到双豹之力”
王鹏正欲反驳,林凡便气喘吁吁的开口了:“对不起大家,是我的问题害大家一起受罚了,下次我一定不会让老赵头发现的,再被发现我就我就我就……”
林凡认真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下文来,村子里的孩子也都淳纯真朴稚气未消,也没听啥别的意思,虽感觉怪怪的,但看林凡诚恳道歉也都摆手。
“算了算了,再有下次我们可要你要你……好果子吃。”小李也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倒引来大家的哄笑。
“在那里说我坏话是吧,跑完还不过来集合。”孩子们一笑释前嫌时老赵头又发话了。
“今天这二十里可是给你们打大折扣了,今天下午就不再炼体了,教你们盼望许久的游龙步。”老赵头有些骄傲的抬起头,聆听下面孩子们的窃窃私议。
“就是家里长辈都会的那个身法吗?”
“真的今天就开始教了吗!”
“啥是游龙步?”
……
“好了安静,我下面就要开始传授技巧了。”老赵头清了清嗓子。
“游龙步,所谓游龙,便是身化游龙,将全身调动起来,将头部、脊柱、双腿连为一体,重点便是脊柱的灵活,用脊柱带动全身,控制全身,用好脊柱才能承上启下,让身体的进退游刃有余多说无益,下面就拿你们平常练手的木头人给你们做个示范吧。”
“这怎么练呢?”大家都是一脸疑惑。
老赵头显然还有下文,走到木头人附近的一块石台上,对着石台一阵鼓捣,伴随着齿轮轰鸣声,往日默默承受孩子们毒打的木头人一个个开始张牙舞爪地飞快扭动。
老赵头一个飞身便是跃进了木头堆里,木头人的攻击也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就当要抽打在其虎背之上时,只见老赵头双脚纹丝不动,身体以不可思议的弧度扭动起来,木头人的攻击全都落空,老赵头的双脚好似定了钉子,纹丝不动,上身却只剩残影,隐约可见各种极度妖娆的姿势,紧接着又是一个飞跃,潇洒落地。
这一番灵活的操作与其雄厚的外形实在格格不入,孩子们一个个都还愣在原地,老赵头不经露出一丝的得意,吹嘘起来。
“这可不算什么,我年轻的时候啊可是……”
“当然你们不可能达到我这种水平,我呢会把木头人速度下降一大半,但以你们的悟性,在不被打到的情况下,能从这头走到那头便是不错了,我也不多强求了,能做到就下课吧!”一阵夸夸其谈后老赵头又补上一刀。
“没完成任务就偷溜的有你好果子吃的。”老赵头调了调开关,木头人速度确是大不如前了,说完找了把椅子坐下,拿出一杆盘的发亮的烟枪,往里开始倒烟叶,就开始吧唧吧唧抽了起来。
孩子们面面相觑,相互推脱,谁也不肯先上,小李脑子一转,又出起了歪点子。
“林凡,你刚刚害大家罚跑二十公里,现在到你弥补错误的时候了,你先上去给大家探探路如何?”
“对啊。”其余人都松了一口气,附和起来。
林凡顿感不妙,马上搬出一堆大道理。
“这古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大家也都知道我志在继承先生意志,将来授业传道,故其他方面在下实不擅长,若我先行,定是辜负大家厚望,挫我士气,非但不能弥补迟到的错误,还给大家开了一个不好的头,若让小生在后鼓舞助威定比冲锋陷阵好上不少。”
大家都是听得满脸黑线,又不知如何反驳,王鹏也无奈一笑主动上前,开始调整呼吸。
林凡看王鹏主动上前,连忙上前,一边使劲想把他拉下来,一边赔笑冲大家解释:
“王鹏这孩子前天刚药浴完,身子还不太听使唤,喏喏喏,这又不听使唤了,怎么自己往前走了。”
“小凡子,你又想再跑二十公里了是吧!”老赵头看了过来一脸坏笑。
“王鹏,你也算矮个子里的高个子了,就你先来吧,给这群小屁孩做个示范。”老赵头直接下了命令。
“遵命,赵叔。”王鹏本也跃跃欲试。
只见王鹏深吸了一口气,便冲向了木头人堆里,哪怕是已经慢下来的木头人也实在和慢沾不上半点关系,一个个朝着其涌来,王鹏一个急拐轻松避开了第一个木头人的进攻,呼啸间王鹏顿感背部一凉,连忙弯下腰避开了第二道攻击。
面对迎面而来的第三道攻击,王鹏想控制身体跃过,却无法立刻操控双腿弹跳,只能双手掩面抗下了这一击,好在木头人的攻击力量并老赵头有意控制,双臂只是出现一道红肿。可第四道,第五道攻击可不等人,王鹏见状也只能一个箭步退了下来。
”笨笨笨,都说了要利用脊柱融汇全身,你这顾头不顾尾的,怎么躲开豺狼虎豹的攻击,要让脊柱活起来连接上肢与下肢,心神一动,四肢齐动。“老赵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批评道。
“矮个子里的高个子都不太聪明,剩下来的我更不指望了。罢了罢了,我再调低一点难度吧。这次谁也别给我推脱一起上去。”老赵头叹了口气又说道。
老赵头嘴上骂骂咧咧,心里得意得不行,仿佛憋了多年的一口气终于得到释放,当年他也是这样被他的老师骂了个狗血淋头,一度怀疑自己。只能心里默念,要怪就怪你们的师公吧。
“咳咳,我又调慢了三分,当年这个速度,我可是一遍就过了的,谁要是这都过不去,就别想回家吃饭了。”老赵头对着机关又鼓捣了几下,但当年就是这样“慢”的速度让他吃尽了苦头。
看着又慢了几分的木头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的众人也都打起了精神,要证明自己一番,齐声一喝都冲进了木头堆里。
不过现实显然给了大伙一巴掌,此起彼伏的惨叫接连传来。
“哪有什么一蹴而就,一步一个脚印往前爬吧!”老赵头躺在躺椅上眼神掠过大家,心情大好的他,不介意在吐烟的空档期鼓励鼓励大伙。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看到了在边缘划水的林凡,顿时火冒三丈,明明没挨一下,却叫的比谁都惨。
而此刻的林凡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父母的规划实在是高明之策,自己以后要更加努力地和先生读书,打打杀杀实在不适合自己,他这小身板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林凡,我看你小子是真的皮痒。“仿佛被人拿喇叭在耳边吼了一声,林凡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气不打一处来的老赵头从椅子上弹跃而起,朝着林凡就冲了过了,势必要收拾这小兔崽子一顿。
回过神来的林凡扭头,就看到一头人型凶兽如炮弹朝自己砸来,吓得马上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正欲开溜又欲哭无泪,前面是张牙舞爪的木头人,后面是要活撕自己的凶兽。
林凡顿时还是觉得平常练手的木头人比较可爱,立马扎向木堆里,林凡前脚刚走后脚老赵头就到,正想进去把其揪出来,转念一想让他尝尝自己当年的苦似乎更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