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斧子滴着血。
荣婉看着眼前的家伙。
比上次遇见的那个块头大一些，壮硕的肌肉里青黑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眼睛只剩眼白。半个胳膊被她刚才砍了下去，还在稀稀拉拉的流血。
这次，是力量系异能。
大块头嘶吼了一声，向女人猛冲了过来。
荣婉侧过身，一脚踩上了身边的油桶避开了攻击。
下一秒，用斧子重重砍进脑袋和脖子的连接处。
斧刃扎进了半寸，深可见骨。
此时一半脑袋已经脱离了脖子。
如果是人，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死亡了。
可眼前的大家伙，完全不受影响。
甚至因为血腥味的刺激，动作反而比之前更猛烈。
一只大手拢住荣婉的脚腕，让女人整个人悬空。
像扯面条似的，想要把女人砸向刚刚立足的油桶。
荣婉凝神，调动身上所有的异能储备。
“砰”
“砰”
一时间，大块头的两个手臂炸的支离破碎。
血肉四溅。
冰系，并不只是会扔扔冰凌的。丧尸也有血液，而血液也是水。
女人借用风系异能高高跳起，一举砸向头部。
紧接着，几乎没有停顿地追加了第二击。
看着地上死透了的家伙，荣婉舒了一口气。
常理来说，一份异能对应着一份异能储备。
受到扭蛋机的加持，很多时候她都会有额外的异能储备。
当她把体内所有异能储备调进一处异能里使用时，会爆发出成倍的力量。只不过是爆发的瞬间，体内不太好受。
拿出自己上次在超市拿的抓痒挠，在丧尸的大脑袋里掏出晶核。
荣婉拿水冲了冲，仔细的端详。
这次和以前的不大一样。
透明色，但比普通丧尸要大很多。
只是晶棱上额外生出了一个小晶棱。
荣婉打量了几下地上的尸体。
或许，这个大块头有两个异能。
之前没想到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认为力量系异能者会自动附加一定的身体强化。
但他的身体强化程度比她想象的要高不少。
应该就是第二个异能，只是尚未完全成长起来。
就是不知道拿这个换化形剂，能换几个。
女人停止思绪，背着背包，穿过大街小巷。
异能储备耗空的感觉并不好受，好像虚脱了一般。
女人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才堪堪缓了过来。
活动活动筋骨就背上背包离开了这片区域。也不再执着于杀戮，全速赶路。
只是偶尔停下，解决几个拦路的小家伙。
“吼”
“吼吼”
荣婉刚要拐进书店，就听见一阵嘶吼声。
不远处，十几头普通丧尸正呈着包围状。
围得很密，她看不清中间有什么。
“啪”
一个东西从包围圈里扔了出来。落在书店的台阶下。
女人挑了挑眉。
很巧，是一本新华字典。
红色的。
和小人鱼这几日愁眉苦脸翻的那本一模一样。
女人把字典捡起来，放在最高的台阶上。
转过身，奔向包围圈。
从包里拿出几盒臭豆腐，往不同方向狠狠的扔了过去。
又用风系异能煽动，
臭味一下子迸发出来。
丧尸去了一半。
只剩下几个家伙不死心地围着圈。
“往书店那边跑。”女人声音冷冷的，落在唐第的耳中。
男人怔愣了一下，听话的向书店跑去。
没了人质，荣婉拿着斧子像砍西瓜一样砍着脑袋。
刀刀毙命。
只是顾忌着生人在附近，没急着收晶核。
看了看被臭豆腐吸引的另一波，跑的很远，索性也没再理会。
转了一圈，女人把视线投到了站在台阶的男人身上。
身上不少伤，但都妥善包扎了。浅色风衣上也都是大片大片的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丧尸的。
身姿欣长，面色苍白，平白带着一股子病气。
像是个读书人。
唐第从衣兜里拿出帕子，把字典仔细的擦拭好。神色淡然，好像刚才身处险境的不是他一样。
“你好，我是唐第。刚才多谢您出手相救了。”
男人弯腰答谢，腰压得极低。
“没事。”
荣婉挥挥手，大跨步走上台阶，进了书店。
他应该没有异能，说不定就是自己昨天下午拿精神力探到的家伙。
一个路人而已，摇摇头不再深想。
抓紧时间找几本书给小人鱼，还赶着回家呢。
唐第跟着女人进了书店。
这家书店地方偏，但胜在开的年头多，所以藏书多一些。
本来，也是他的目的地。
荣婉看了眼标识，径直走向了童话故事区。
各个种类都拿一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拿了好几本“人鱼公主”的童话书。
不听话的人鱼公主最后化成了泡沫。
多么适合当小鱼的末世启蒙。
又走到一旁的教辅区抽了好几本字帖和小学课本。
里里外外装了一大袋。
看了眼时间，将将四点。
她该回去了。
女人看向一旁的阅读区。
唐第正坐在书店的蒲团上，不知拿着笔在书上写着什么。
荣婉拎着袋子，淡淡的扔下一句。
“早日出城吧，这地方不是人待的。”
“我也是这么想，多谢了。”唐第扶了扶镜框。
眼镜之前跑的时候摔在地上，鼻托掉了，总往下滑。
荣婉跨出门，没再回头。
她本来不想管闲事的。
只是下意识觉得，男人很像自己的人鱼。
脆弱，天真，不合时宜。
唐第的座位靠窗，光线还不错，能看见女人远去的背影。
他拿起笔，开始写起了自己的五三。
写完了五三，他还要高考呢。还要，考个状元。
给她看。
女人出了门，快速地挖出刚才自己打死的丧尸晶核。
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眼。
男人和翻开的书，成了完美的剪影。
荣婉摇摇头，离开了书店。
背着包，一台接着一台查看路边的车。
有钥匙能开的就开到之前看地图时圈定的路口。
再从加油站灌了两桶柴油，放到车上。
月色初生。
准备工作做起来一不小心就忘记了时间，荣婉加快脚步赶回电玩城。
打过丧尸的都知道，黑暗里，丧尸会更加敏感。
闻到荣婉的气味，都像疯狗一样的死追着不放。
女人一路上疲于奔命，拼命摆脱着尾巴。
“回来了？”
佛生站起身，女人出去了整整一个下午，还是蛮久的。
“多谢，车我已经都安排好了。明天中午十二点。”这一下午虽然说做了不少事，但还有不少准备工作要做，能晚走一分就拖一分。
“记得了。”
小师傅裹紧僧衣，迈步走出电玩城。
“在干嘛呢？”
女人特意放轻了脚步和开门声，趁着小人鱼没发现突然出声。
“婉婉，学习好难啊。”燕词殊一副愁苦相。
青年本来把头埋在书本里，听见她的声音猛然抬头。
头发胡乱的散着，脸上还有被书页压出来的红痕，一切都显得格外生动。
“慢慢学，不着急。”荣婉看见小鱼，只觉得本来还焦躁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婉婉，你今天一下午都去干嘛了？”燕词殊敏锐的捕捉到女人眼底的笑意。
看来红痕没白压。
“探探出城的路，在路上安排几辆能开的车。还去书店给你拿了几本书。”荣婉拿着手纸把手指一根根擦干净。
“和那个小师傅一起吗？”青年的眼睛盯着女人，眼里全是执拗。
“啊？”她专注于擦手，一时间没听清。
“今天下午，你自己出去的对不对？”小人鱼的尾音颤了颤。
婉婉，快回答我。你自己出去的，对不对？
“我自己啊。小师傅没去。”女人感受到青年的情绪，特意补上了后半句。
“这次是我不好。下次，无论出去做什么，我都会事先告诉你的。”
她只考虑到青年不舒服，不适合出去。但忘了给小家伙留个字条。
“没关系的，婉婉。”燕词殊微微笑了一下。
他的婉婉，每次都会给他完美的答案。
“过来。”荣婉坐在床上，向青年招了招手。
男人慢慢的走过去。
劣质的鞋子，无时无刻不再折磨他。就好想，走在钝了的刀刃上。
“平日里，头发要扎起来。”女人拿着梳子，温柔的一捋捋梳顺头发。
青年束发的样子，像极了俊朗的小仙君。头发散下来，就成了吸人气的男狐狸。
“婉婉，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他能感受到温润的指腹一下下穿过自己的头发。耳垂红的发烫。
人鱼的世界，头发和尾巴一样重要。都是最亲近的人才可以触碰的。
“只要我活着的时候，会。”女人感受到青年话里的期待，但还是在回答里添加了条件。
头发被梳开，柔顺的散在青年的腰际。
燕词殊皱着眉，他不喜欢这个条件。
“睡吧。”
夜色涌上来，盖住了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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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做出城的准备，乖乖在家。”
纸条摆在字典里旁边，甚至还在每一个字上标了拼音。
燕词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打开字典把纸条夹进去。
青年眼里都是笑意。
他的婉婉，真的好乖啊。
这么乖的婉婉，
一定要永远和她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