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神秘莫测奉子祺
【恭喜宿主，[文姑]已被唤醒，[支线任务]完成，但由于不是宿主本人完成的，原定奖励减半，你只能获得十颗剧情豆。】
季小晴刚回房没多久，就收到了系统这样的一段话。
“什么意思？”她心里有些紧张，“谁？谁完成的？”
【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你的心肝大反派喽。】
“季演……”
他不是答应过，会在客栈等我的吗！
【早就跟你说了，反派就是反派，女人再好看也耽误不了人家搞事业，何况你也不怎么好看嘛。】
“……”
淦。
季小晴迅速打开“地图”，果然，季演与和尚的头像正在文姑洞外。
看来这是要把文姑的夫君带来跟她换阿音了。
而后，季小晴又发现，在洞外的某处，“奉诀”正一动不动盯着他们。
这分明是要来个瓮中捉鳖。
“他斗不过奉门的……”
【系统最后一次警告宿主：明善恶，辩黑白。】
“我希望他的结局没那么苦。”
【他的结局可是你自己定的。需要买[季演]的小传看看吗？】
屏幕自动跳转到了“商品栏”，季演的人物小传突兀地出现，它与那些固定商品不太一样，书卷样式并非完全静态，而是慢悠悠自转着，周围还镀了一层与其头像差不多的金光，仿佛广告中的“限时抢购”，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
可她现在还不能买，奉门的傀毒尚未清理干净。
而季演这坏心思，死活就是不愿奉门好受，虽说之前没有明着答应，但凭借季小晴对他的了解，不一定会乖乖把解药拿出来。
“还是买傀尸毒的解药吧。”她说。
如果真的注定改变不了结局，那么能少死一个人，也是极好的。
如果季演的结局只能是报应，那能在最后一刻陪着他，也是极好的。
季小晴从房里走出来，这次没了那身罪恶的外袍，她将会以仙家长老的身份，默默护着那只犊子。
走到半路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人正在跟踪自己，她立即调头，除了凋零的落叶外，什么都没发现。
“宵小之辈，也敢在老身面前故弄玄虚？”
等待片刻，终于，奉子祺磨磨蹭蹭从墙角走了出来。
“子祺见过长老。”他礼貌行礼。
季小晴记得，之前在文姑梦中时，她就请求过自己解救她的儿子。
但令人费解的是，奉子祺如今在奉门好端端的，怎么会落到了季演手里？
她仔细瞧了瞧面前这个少年，分毫不像是被绑架过的样子。
“子祺，你跟着我做什么？”她试探着问，“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子祺失礼，斗胆恳请长老，带我去见母亲。”
他怎会知，我正要去文姑洞？
季小晴正思虑着，发现少年又朝自己近了两步，头一直低低垂着，就差要跪下身去。
“今日会很危险。”她说。
“子祺自七岁起，便再没见过母亲。如今家门已灭，亲友皆散，只求能远远观望母亲留存之地。”
“……”
嘶——
打感情牌啊……
“父亲曾对我说，她的灵体就被困在文姑洞内，子祺不孝，身在奉门却无法踏足文姑洞半分，枉为人子。”
“好吧，”季小晴朝他的位置也走了两步，道，“老身带你去便是。不过，你身份特殊，只能远远看着，若再遇上什么紧急之事，尤其…尤其关乎于你兄长，千万不能莽撞，要明哲保身，你可答应？”
这孩子明理知趣，而今季演被奉门全员追捕，想必子祺，是能理智对待。
奉子祺抬头望着她，突然问道：“您这次来此，就是为了哥哥吗？”
季小晴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也不是……
奉子祺：“长老，哥哥不是坏人。”
那声音沙哑微弱，那眼神泛着柔光，仿佛在求人一般。
“我知道。”
大概是因为与季演相处久了，所以她能与他无话不谈，但奉子祺着实没被好好关照过，倒真像是隔辈如隔山，除了简单聊一两句，便再无别话好说。
好在奉子祺也懂事，一路上均未发声，只是默默随在身后，场面并不尴尬。
将要行至文姑洞时，季小晴突然停下脚步，因为嗅到了熟悉的符香。
她忽然想到之前季演说过的那句话：那我也信你一回。
可是阿演，我这次明明没有骗你，为什么你却按捺不住自己先撒了谎。
季小晴越想越失落，许是头一回这么闹心，竟然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位少年。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突然，身体被谁使了一道术法，无法再向前一步。
“…”她张口，发现自己甚至还说不出话来。
是谁？！
季小晴四处扫视，发现了站立在山林后面的奉诀。
奉诀立在高处，也正眺望着季小晴。
他微微摇头，提示她不要过去。
季小晴摆动着身子，眼神明显不满。
而后，她忽然想起奉子祺还跟着自己，但调头回望时，那个少年已然不见。
小少年好像从玄季门灭门起，就开始变得神神秘秘。
洞外只能看见奉诀一人，但周遭时不时会传来窸窣之声，想必还有别的弟子藏在暗处。
她定睛看着身居高处的奉诀，也对他摆着头。
不要……
应该是接到了请求，奉诀立即收回眼神没再回应，与他那名字一样，固执决绝。
但想想也对，是非正邪，天理昭然，修习仙道者，谁会容忍一个嗜血魔头还存留世间。
只有她季小晴。
也只有她季小晴，能在次次决策后，次次看着心系之人，陷入危机。
阿音是，阿演亦是。
她终于控制不住，面朝着文姑洞跪下身去。
【宿主如果现在选择除掉反派，系统可以帮你脱身。】
脑海里的声音无情回荡。
但她不愿。
奉诀不知道在等什么，他立在那头丝毫未动，似乎正认真听着里头的动静。
季小晴的耳性极好，她也在尽量稳住情绪，仔细听着洞内的一言一行。
季演做了一个傀儡之身，文姑的灵体才得以行动。
她慢悠悠走到和尚跟前，一张苍白的脸略显僵硬，盯着那双眼睛的时候，甚至还有些阴森。
“夫君。”
和尚没有出声，眼眶红了一半。
“你，究竟是为何啊？”文姑问他。
和尚的口被季演封了个严实，只能说出他为自己准备的话。
所以和尚闭口不言，干脆做个哑巴。
“夫君，你的样貌变了。”
她伸手在和尚脸上抚了一阵，看得季演身心不适。
季演随口提醒：“毕竟老了二十岁，且你夫君早已剃发为僧，不过，红尘断不干净，手段依旧恶毒。”
和尚憎恶地看着他，生生咬破了嘴皮子。
这话甚是管用，他脸上的那只手立马收了回去。
和尚被妻子盯着，黑黝黝的眼珠微微转动。
“当真是你下的毒”文姑问道。
“对不起。”他只能这么回答。
“别啰嗦了，”季演不耐烦地指着刑台上的阿音，“抓紧把那蠢货放了，将和尚换上去跪着。”
和尚低头，含着嘴中的腥甜。
文姑瞪了季演一眼，“我自己的事情，何须你来交代？”
“别忘了，你用的是本座的傀儡，本座只需一个念头，你便灰飞烟灭。”
“哼，阴沟魔子，玄季耻辱，那老季是瞎了哪只眼将你捡回家的？”
文姑这话不仅惹毛了季演，更是吓坏了和尚。
和尚赶在他动手之前遮挡在其中间，连连晃头，想道歉却哼不出声，最后只好对文姑说出违心的话：“他说的对，是我，都是我…我对阿音撒毒，我想灭了奉门，我、我恨奉聿，我想报仇！”
文姑没再说话，季演却拍了手。
“快啊，”他催促着，“把这和尚换上去。”
他算准文姑明事理，却没料到这夫妻俩感情着实深。
文姑将和尚护到身后，感觉是要跟季演打上一架。
季演眉头一蹙，心道这女人真不怕死。
这时，不知从何处走出来一个白衣少年，他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文姑。
“母亲。”少年轻声唤着。
文姑被这突然的一声叫得不知所措，本就僵硬的面容显得更加凝固。
而后又发现，夫君竟然离开自己，走到了那位少年的身前。
“子——”
他想唤孩子的名字，但奈何出不了声。
奉子祺没怎么搭理他，只是浅浅地弯了下脖子。
随后走到文姑身前，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孩儿不孝，让母亲受苦了。”
“季…子…祺？”文姑有些害怕，她颤抖着双手，很想去抚摸他的头，却不知为何迟迟伸不出去。
“如今孩儿，已改姓为‘奉’，”他将目光转到了正昏厥的阿音身上，“正是阿音师姐，将孩儿救到奉门，拜入鬼师父门下。”
文姑喘息急促，睁着大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母亲能否放了师姐？”
奉子祺的目光清澈，对上文姑那双黑眸子时，她都忍不住温柔下来。
“好啊……”她弯下腰，终于捧住了孩子的脸，激动得泪眼婆娑，“好…子祺，娘答应你，娘答应你，娘马上、马上放了她。”
奉子祺笑着，替她拭去了泪水。
文姑潇洒转身，朝阿音的方向走去，脸上浮着笑容。
术法一施，阿音身上的“枷锁”尽数折断，弱小的身子颤了一下，倒是没有醒来。
奉子祺见状，朝旁边的季演说道：“哥哥，你把阿音师姐背出去吧。”
然而对方一副“你是不是吃撑了”的模样看着他。
他只能尴尬笑道：“那我去背。”
奉子祺走得很慢，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与母亲擦肩而过时，还不忘点头致意。
文姑被这高个孩子的细节触得心里甘甜，便由着他去。
随后，她发现夫君张着嘴不知要说些什么，脸上全是惊恐之色，慌里慌张正朝自己跑来。
突然，季演挡住了和尚的路。
“夫——”
文姑只来得及唤上一个字。
有只手从她身后狠狠刺了进去。
听，奉子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