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羡慕
从小见惯了他被别人包围被别人喜欢，他那么张扬的性格，让他闪闪发光，怎么也藏不起来。
如果我是女生就好了，就算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送水，向他表达爱意，也不会被人指责被人注意。
——2021825谢言川《日记》
下午，天空渐渐阴暗，似乎有了下雨的迹象。
空中的白云被染黑了，半边天被涂上了阴影。
热气慢慢散去，凉爽多了。
“看你们打得不错，都休息会儿吧。还有十五分钟吃晚饭，就在这片篮球场，乱跑记得打报告！”
姜子阳抬头看看灰暗的天空，拍拍手掌，让他们都散了。自己正准备找一棵树去靠着，江舟吟不轻不响地问：
“打报告就可以乱跑吗？”
顿时全班都笑了。
“打报告不可以乱跑，但是可以罚跑。”姜子阳挑挑眉头，不紧不慢地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插在耳朵上，似笑非笑地瞥一眼他。
江舟吟吃焉地敝敝嘴巴，看了看周围的篮球架，问道：
“可以打篮球吗？”
姜子阳：“怎么？篮球队员想给我们秀一波？”
“是啊，给机会吗？”江舟吟也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眼睛却看向谢言川，心里想着他应该挺喜欢看自己打篮球吧。
“你问他们，给机会吗？”姜子阳看向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
“给！”学生们很给面子，都嘻嘻哈哈地齐声大喊，还激动地鼓掌。
其他班还在训练的学生都看向他们，一个班的教官立马喊了一声姜子阳：
“姜子阳，你干嘛呢？管好你们班，别影响我们班训练！”
“训练啥呢？还有十五分钟就吃饭了，休息会儿，给我们班这位同学捧个场！”姜子阳斜嘴笑道。
“好哦！”听完学生立马欢呼雀跃起来。
那个教官嫌弃地挥挥手，向姜子阳走去：“散了吧散了吧！你们就这点出息，明天好好训练知道吗？”
“知道了——”学生都齐声喊道，立马跑开了。
一堆学生零零散散地围着半个篮球场坐下了，江舟吟笑得张扬，随意甩了甩头发便引来了一阵欢呼：
“哇哦——”
天空灰暗，谢言川注视着他在众人欢呼声中发着光。
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
“小爷给你秀一波！”江舟吟接过一旁学生扔过来的篮球，看向谢言川，上翘嘴角，向他打了一个响指。
全场学生再次欢呼：“秀一波！秀一波！秀一波！”
谢言川明确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他故作不在意地转过身去，找了一个人多却又视角清晰的地方坐下。
沈觉靠在一旁的树下，因为江寂的原因，他也开始注意起江舟吟。他晃了晃手上的狗尾巴草，扬起嘴角，喃喃道：
“真是令人羡慕的关系！”
隔着不远的姜子阳，看了看他问：
“会打篮球吗？”
沈觉抬眼点头。
“那怎么不去秀一波？看他多嘚瑟！”姜子阳说，他认为这个年纪大男生应该很喜欢争先恐后才是，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朝气。
“没兴趣，像小丑一样。”
被围在嘻嘻哈哈的人群中，被观望着，可不就像小丑嘛。
而此刻，江舟吟正在运球，他抬头望向篮球框，脚跨两步，再跳一步，步子轻盈像一阵风，站在三分线上，将篮球准确无误地扔进框中。
“哇哦，进了进了，三分哎！”
“好帅啊——”
“天哪，我要被他帅晕过去了！”
……
谢言川听见一旁几个女生讨论着要去向江舟吟要联系方式，眉头微微皱起，看向风光无限的他。
不一会儿，确实有许多女生蜂拥而至朝江舟吟跑去，将他周围堵得水泄不通。
“帅哥帅哥，哪个班的？”
“叫什么名字啊？”
“有微信吗？企鹅也行，手机号就更好了！”
……
江舟吟十分高挑，就算身边围着许多人，但谢言川一眼望去却还是他。
从小见惯了他被别人包围被别人喜欢，他那么张扬的性格，让他闪闪发光，怎么也藏不起来。
如果我是女生就好了，就算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送水，向他表达爱意，也不会被人指责被人注意。
谢言川低垂着眉眼，喝了一口水，竟然有些苦涩。
水中的自己，竟然那般的可怜。
“干嘛呢干嘛呢？全部围在那里干嘛呢？”
魏长沨背着手从不远处走来，指着他们喊道。
姜子阳见事不对，立马吹了声哨，围在周围以及散落各处的学生立马集合起来。
“姜教官，这怎么回事啊？”
魏长沨严肃地走过来，看着一排排学生，问道。
“没事，就休息一会儿打个篮球。”姜子阳回道。
魏长沨皱眉：“一群女生围着一个男生，花痴成啥样？还要人家联系方式？你们知不知羞啊？学校是你们学习的地方，你们像什么样？不想学了是吗？”
魏长沨大声呵斥道，一群女生满脸通红，齐刷刷地低下头，不敢出声。
“姜教官，你们班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叫他出列。”魏长沨巡视着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实是在找不出来。
“这…他就打个篮球而已，不至于…我一定好好教育他！”姜子阳劝道，信誓旦旦地保证。
“打个篮球？至于那么张扬，小小年纪不知道低调？以为自己很厉害？”魏长沨反问。
“既然你们不说，那好！全部罚跑十圈！不跑完不许吃饭！慢慢跑，食堂有夜宵！”魏长沨扫一眼整个篮球场，气呼呼地离开了。
一群站得整整齐齐的学生全部发了疯地向操场跑去，瞬间原本热热闹闹的篮球场变得空寂昏暗。
只有几个台灯照着操场，发出微弱的光。
云雾中亮着几颗星，忽明忽暗可以看见月亮。
十七岁的他们，就应该张张扬扬轰轰烈烈。
姜子阳跑在人群中，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知道他不仅保护了江舟吟，还保护了当年的自己。
谢言川跑完后，并没有看见江舟吟，想他应该早跑完了去食堂了吧。
明亮的食堂，人不多，大都没有回来。谢言川没有看见江舟吟，他有些担心。
谢言川买了几个包子，一杯奶茶一瓶水，便离开了食堂。
操场上依旧轰轰闹闹，谢言川忧心忡忡地绕了一圈学校，依旧没有看见江舟吟，想他应该回宿舍了。
他站在男生宿舍楼下，抬头望，410寝室果然是亮着的。
“怎么没有去吃饭？”谢言川推门进来，看见江舟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样子。
“不想吃，气饱了！”
“……”
我本来以为你是自责，果然……
“要不你现在去放个气，放完再来吃！”谢言川慢悠悠地将食物放在桌子上，打着商量的语气道。
“……”
“呵，看来你心情挺好，竟然和我开玩笑。”江舟吟笑了一声道。
“还行。”谢言川点头。
你没什么事，我自然是心情好的。
沈觉和何致回来的时候，看见江舟吟也没有说什么，像往常一样干起自己的事。
沈觉依旧躺在床上玩着自己的手机，看到年级群一直有消息冒出，想应该是江舟吟的事，随意地点进去看了几眼。
看完不免笑了：“江舟吟，看年级群没？”
“没有，干嘛？”江舟吟一边打游戏一边回道，因为消息太多影响他操作，他直接开了免打扰。
“他们让你明天给他们连投十个三分球。”沈觉简洁明了道。
“哦。”江舟吟淡淡回道。心里默默笑了，这难道不是有手就行？
9：40的时候，全寝室熄灯。
江舟吟听别人说学生会的人一般9：45查寝，他心有余悸地看一下门口，拿出手机接着玩。
谢言川伸出头望了望墙顶反射出来的光，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那束光。
这次查寝似乎早了些，9：43便来了，江舟吟操了一声赶紧把手机关了藏进被子里。
很轻的一声开门声，一个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陈今时拿着查寝本，微微皱眉，他刚才在门外看见玻璃上有光，估计刚刚有人在玩手机。
他上翘嘴角，扫视了他们一眼，走向门口发出关门声。
江舟吟呼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接着玩。
黑暗中的陈今时露出胜利的微笑，他悠闲地按了旁边的开灯。
“啪——”的一声，整个房间都亮了。
江舟吟一惊，赶忙关了手机，但为时已晚。
他心里默默操了一句，操玩阴的。
“手机交出来吧！”
陈今时悠悠地走过去，伸出手。
谢言川叹了口气，转了个身闭上眼不想理会这事。
“你为什么没走？”江舟吟不服气地问道。
“你为什么没睡？”陈今时问。
“为了玩手机。”江舟吟坦白。
“为了看你玩手机。”陈今时淡然地说。
“……操”江舟吟泄气地躺床上，将手机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军训结束别忘了拿手机，顺便写份800字检讨。”陈今时说着，正准备离开。江舟吟问：
“你叫什么？”
“问你旁边的，他可是我的老顾客了！是吧？沈觉，手机！”
沈觉啧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手机扔给他，反正也不是第一部了。
陈今时毫不费力地接住手机，拿在手里看了看，打趣道：
“你什么时候写份检讨领走一部？我们那都快放不下了！”
沈觉若无其事道：“扔了吧！”
陈今时叹了口气：“扔了可惜，都是名牌。留着给下一届学生会学生观摩，这好歹也是我学生会长的战绩！”
江舟吟目瞪口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有钱人哪！
陈今时满意地看着手中的胜利品，提醒道：“早点休息！”
随后关了灯，关了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