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唐突
我这冒冒失失的性格啊，真是太丢人了！
——2021825江寂《日记》
今早，天刚亮，便听见鸡打鸣声，这个学校的看守大爷养了一些动物，鸡、鸭、狗，还有一些流浪猫，往日会听见狗猫的声音。不过现在只有鸡声，因为它们都还没有起床。
空气中有一点潮湿，大概昨晚半夜又下雨了，但同学们由于一天的训练都睡得很熟。
“吱——”
“起床了起床了！”
“赶紧打扫卫生，十五分钟后必须下楼！”
……
稀稀疏疏的，楼道里慢慢传来学生们的声音，有些很早就起了听到哨声直接下楼了，有些还在被窝里睡觉。
“江舟吟，起床了！”
谢言川洗漱好，看见江舟吟还半醒半睡地窝在被子里，只好顺着阶梯爬上铺叫他。
谢言川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江舟吟嘟了嘟嘴，无意识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喃喃自语道：
“川川，别闹~”
“……”
谢言川僵硬地看着他小脸皱成一团的睡颜，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脸，挺软的。
沈觉半坐在书桌上玩手机，抬眼看了看他俩，轻轻一笑：
“还有十分钟，你最好把他拉下来，而且还要叠豆腐被，像他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十分钟都叠不好！”
谢言川一直盯着江舟吟看，缓缓说道：“我帮他叠。”
说着，面无表情地揪住他的耳朵，说：“起床！”
谢言川知道江舟吟一般听到自己这么冷漠的声音，就铁定乖乖的，安分得像个犯错误的小孩。
“咻——”的声音，江舟吟起来了，但是由于有力过猛，他的头撞到了头顶的墙。
“嗷——，好疼！”
他吃痛地摸着脑袋，谢言川无奈地将他拉下床，然后自己默默地帮他叠好被子。
看着宿舍里其他人都整装待发，他只好揉揉眼睛，快速去阳台上洗漱。
微凉的天气使他缩了缩脖子，阳光直射他的眼睛，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挡。
“谢同学好勤快，我还是第一次叠这种被子，叠了好久。哎，校长昨天说有一个叠被子大赛，你可以去参加！”
何致整理好垃圾，又开始拖地，但不忘说话，试图打破寂静。
“没兴趣！”
“男孩子都不喜欢做家务，虽然咱们川川心灵手巧！”江舟吟刷着牙，吐了一口泡泡，含糊不清地说道。
“呵，他都快成你的小媳妇了，又是叫你起床又是帮你叠被子。”
沈觉无聊地回着手机里的消息，心情突然变好了，忍不住吐槽一句。
谢言川：“……”
谢言川心里一阵颤抖，他小心地瞟了一眼江舟吟，发现只是很自然地在洗漱，心情很好的样子，眼睛笑得弯弯的。
“我们农村里面有童养媳这种说法。”何致笑着补充道。
沈觉挑眉点头：“倒是形象！”
还有差不多一分钟的时候宿管阿姨也上来催了，她敲敲门：
“你们快一点下去，晨锻不要迟到了！”
离开时，又听见她小声吐槽：“这群男生怎么比女生还要磨叽？一个一个的！”
她又敲了许多宿舍的门，催着他们下楼。
“晨锻是什么？”江舟吟一边穿迷彩服一边问。
沈觉：“跑步，通常一圈！迟到两圈！”
“好了没？走了！我可不想迟到！”沈觉随乎拎起一个看似没有装任何东西的书包。
“我好感动，你竟然会等我。”江舟吟穿好衣服，扣上帽子，勾着谢言川的脖子随他走出去，何致拿着垃圾跟在后面，关了空调和门。
“并没有，只是一个宿舍一起下去，否则一人迟到四人罚，这垃圾学校就喜欢这样！”沈觉低着头玩手机，很熟练地下了楼梯，没有看路。
当然沈觉他也不是怕学校惩罚，只是觉得在操场上晒太阳还不如在宿舍里吹空调。
江舟吟满脸不屑，这人果然没好心。
“不知道江寂有没有把充电宝送来，他要是忘了我可亏大了，我得打个电话问问。”江舟吟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谢言川阻止道：
“现在才六点多，他应该还没起床吧，别打了，他记性一向很好！”
江舟吟点点头，思索片刻，邪恶一笑：
“那我更要打了，我都没有睡饱他还想有好觉睡？没门！再说了，他昨天趁人之危坑了我五百块钱，这就是报应！”
谢言川：“……”
我就知道！
江寂不爱睡懒觉，六点多通常刚睡醒正在洗漱。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铃声，吓得他直接将口中的泡泡喷到了玻璃镜子上。
他眉心一皱，嫩白的小脸瞬间布满了不爽的表情。
“喂？”
江寂慢吞吞地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看见上面显示的“江舟吟”三字，脸更臭了。
江寂当然猜到了江舟吟打电话来是为了干什么，他这种人就每天惦记这么点事。
“你别忘了给我送充电宝，别被老妈知道了。”
“这我不能保证。”
“……你不能保证你妈，你给我小心点，听见没有？”
“你这语气不对，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
求你妈求！
“你收了我的钱替我办事，这叫平等交易！”
“并不，平等交易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已经交钱了，没有主动权。懂？”
“……艹”
“嗯——？”
“是一种植物！”江舟吟只好忍着气解释道。
等江寂挂断电话，江舟吟气得差点把手机从楼下摔下去。
沈觉很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觉得里面的小孩倒是有意思，振振有词的语气真是可爱。
他突然想着，今天中午再翻一次墙说不定能遇见昨天那个小鬼。
想着，他又看了看手肘上的创口贴，它牢牢地粘着，估计现在撕下来也挺疼。
吃好早饭，空气中没了清晨的凉爽，闷热开始扩散到各处。
江寂收拾好书本，背上书包，照常去图书馆看书。
他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有忘记充电宝，这可是他去湘陵一中的理由，要是总在学校外面瞎逛，保安肯定会赶走他的。
“中午早点回来吃饭，太阳大不要在外面瞎逛，小心中暑了！”
许白姝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嘱咐道。
“知道了，我出门了！”
“路上注意安全！”
“好！”
江寂路过湘陵一中，停下来看了看就走了。
他想中午再来送充电宝，昨天遇见那个人家是在中午，大概是12：30，说不定这次也是呢。碰碰运气吧！
今天一定要知道他的名字。
江寂昨天又去买了些正常的创口贴，只是不知道他的伤口好了没。
烈日炎炎下，空气都被蒸熟了似的。
排排树荫下，一队一队的学生在训练。
旁边班主任和学生会的同学在陪同，以防万一哪个同学晕倒了要及时送他去医务室。
“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学习军体拳！”
“不行的，记得打报告，要不然就别动！”
“特别是晨锻那几个晕倒的，自己注意了！说你呢，安洋，又在打嗑睡！”
“是！”
安洋赶紧端正军姿，精神抖擞地说。
“出列！”
“是！”
“你在一旁站十分钟的军姿，清醒清醒，然后入队！”
“是！”
“好，我现在开始学习军体拳第一动，弓步冲拳……”
中午，同学们又气喘吁吁地朝着食堂狂奔。
姜子阳慢腾腾地跟在后面，托着下巴思索着，他们还是不够累，是我训练量不够吗？跑那么快？
沈觉很少在这里吃饭，通常都是出去吃，不过他还是得到食堂待他们午休的时候再出去。
明明已经习惯了，但是现在他有些着急了。
“川，你知道我们校长叫什么吗？就那个光头！”江舟吟慢悠悠地喝着奶茶，这是学校提供的，不过不便宜，是冰的挺解暑。
“魏长沨！”谢言川默默地低头吃饭，第一天开幕式他自己介绍过的，我怀疑你在做梦。
“知道他为什么叫魏长沨吗？”
“……”
这人怕不是女生吧，这么八卦！
“因为他经常发疯哈哈！”江舟吟自顾自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
果然是个冷笑话。
沈觉照常出现在后门处，看了看外面没有人，竟然有些失落。
但他还是翻出去了，说不定就在外面呢。
想想昨天他目瞪口呆的模样，自己翻墙肯定很帅。
沈觉稳稳落地，还是没有见到人，无人的街道，只是在冒热气。
“呼——”
“抱歉，我来晚了！”
江寂背着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真是的看书看过头了。
“呵，小鬼，怎么又是你？”
沈觉眼里含着笑意，不以为然地说。
这满脸通红，流着薄汗的样子，真是勾人。
对啊，又没有约定好了，怎么就顺势说出这句话了？
江寂懊恼地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他摸了摸裤口袋，拿出创口贴给他：
“这个是正常的创口贴，你还需要吗？”
江寂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睛止不住盯着他手肘上的创口贴看，看来没有被撕下来过。
突然有点开心。
“哦，给我吧，以防万一，谢了！”
沈觉挑挑眉，竟然又是创口贴！
“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江寂，寂静的寂，马上上初三了，今天来给我哥送充电宝。”
江寂鼓起勇气说道，眼睛有些闪躲。
江寂吗？
沈觉想起早上江舟吟打电话，好像他弟也叫江寂，给他送充电宝。
不会吧？
这么巧！
江寂见他没有反应，低着眼眸闪着失落，怪自己太唐突。
“委屈了？”沈觉好笑地打量着他。
“没有！”江寂委屈巴巴地摇摇头。
这小孩真有意思，还口是心非呢！
“沈觉，高……一。”虽然很不想承认。
“嗯！”江寂很开心地朝点点头，眼眸中闪着点点星光。
“叫你江小乖，行吗？”沈觉问。
“嗯。”江寂慢了半拍地点头，疑惑地看向他。
沈觉觉得这名字不适合他，太孤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