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好痛……
莫里瓦尔痛得呲牙。他捂着腰部，紧咬着牙根。
被白濑踹了一脚后，娇贵的小王子就蜗成一团爬不起来了。
这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屈辱，第一次忍受这种疼痛。这个贱民居然敢打他？！这种罪行就算是五马分尸滚一万次针筒都不足为过。
可恶，这个该死的系统，真是废物。
要是可以让海军过来就好了，他一定要歼灭了那个叫作羊的组织，让cp组织用尽各种酷刑来折磨他们。
泪水已经布满了他的脸颊，和灰尘混在一起凝在面上，再好看的脸都狼狈得惨不忍睹。
这种事情对养尊处优的天龙人而言，实在是太过刺激了。
听到了莫里瓦尔内心再一次诽谤自己的系统不为所动，甚至主动给出了方案。
【宿主大人，您要放弃任务吗，只要您选择放弃任务，随时都可以回到原世界。您随时可以在脑内和系统进行对话，如果有生命危险，系统也会强行解绑。】
「好痛好痛好痛！不要！怎么可能放弃。而且……我要杀掉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了？！我要把他们全部杀掉！」
在记仇这方面，莫里瓦尔和多弗朗明哥还是极为相似的。
【叮，正义值-20，正义值:-240。】
【……冷静，您先冷静一点。】
它这次不会翻车吧，不会养成什么超级恶人吧。
之前顺风顺水地过了新手期，得意忘形的不小心养出了几个超出预计恶意值的大恶人，它差点都要被销毁重造了，要是莫里瓦尔在它的任务下不进反退，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好痛，没有办法让我不痛吗……话说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人过来了。」
【因为您年龄的原因，已经减轻了您百分之五十的痛感了哦。而且系统现留的能量只能标记主要人物，没有办法分出能量给任务以外的事件。】
特别是宿主在任务期间掉正义值，对好人系统而言就是大过，能量也消耗得更多。
系统原本可以检测周围的危险的，却因为莫里瓦尔第一次正义值下降损失了大部分能量。
「但是还是好痛啊，真的有百分之五十？为什么你的能量不够啊，可恶，不会放过他的。」
【您最好不要做出过激的行动，否则中原中也赶过来的话，以他重视同伴的性格，就算您是孩子，也会杀掉您的。】
「……我知道了。」
「痛死了……对了，你有说过，我可以带东西回去吧，怎么带？」
系统对他的保证不敢完全相信，但是还是尽职尽责回答了他后一个问题。
【只要宿主您用手抓住的那个整体，都可以被带走。就比如把道具放进一个袋子里，袋子可以传送回您的世界，但是体积不能超过您自身的重量，当然，这不包括您带过来的东西。】
【在您携带物品之前，系统可以给您提供计算功能，避免重量超出。不过此项功能需要您主动提出，请谨记。】
＊＊＊
白濑抛着那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金色枪支把玩，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只翻盖手机，一边又在莫里瓦尔肚子上补了一脚。
他没有什么对孩子的同情心，特别是对这种娇气的小少爷。
嫉妒他的投胎运气，不屑他的狼狈和娇弱。
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杀了他的同伴。
现在之所以没有直接补一枪，是因为莫里瓦尔一看就是离家出走的有钱人家的娇弱小少爷。
万一他是什么政府高官的孩子，杀掉后续会很麻烦，比招惹了港口黑手党还要麻烦。
不过要是找对了地方，说不定可以敲一笔。
毕竟这个小孩可是杀了人的，他们作为家属要求赔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如果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同伴被杀掉的话，他还可能被愤怒冲昏头脑杀掉这个孩子。
但是被杀的省吾是近三年才加入的，除了最开始的难过，现在揍了一顿犯人之后已经没有太多感觉了。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要是能够给活下来的人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即使在天国也会安息吧。
以他的眼力，这个小孩能够带来的利益可不是一点两点。
一切都是为了「羊」。
电话拨通了。
“喂，白濑，怎么了吗？”熟悉的中原中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中也，我找到那个小孩了。”白濑蹲下身，把枪塞进自己的裤兜里后，捏住了莫里瓦尔的下巴。
“就在刚才省吾死掉的地方。”
小孩被他踹一脚之后，痛得蹲在地上起不来。
不过这个小孩的心理素质还真是惊人，杀了人还敢一直在原地待着。
“真的？我这边不太好用异能力，但是会尽快过来！你小心一点，他身上有武器……”
“中也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异能者的优越感吗，在你眼里我连一个身高不到胸口的小孩子都抓不到？”白濑掐着莫里瓦尔脸颊的手收紧，捏得他生疼。
“算了，总之我已经抓到他了，这个小鬼一看就很有钱，说不定是什么会社的小少爷，我们可以靠他赚一笔大的。”
“哈？但是这种事情很危险，而且他拿着枪说不定……”中原中也一时间脑子乱成一团，“白濑，你有问过他为什么对省吾出手吗？”
就算是小孩，也是杀了同伴的犯人，连见都没有见一面，就这样被许诺一笔钱放过他，中也肯定无法接受。
这是他来到「羊」之后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杀了自己同伴的还是一个正常世界的小孩子，不知道作何反应。
“没有，反正省吾都已经死掉了，知道了又有什么区别！我知道分寸的，而且他只是一个拿着枪被娇惯的小少爷，不是里世界的孩子，杀人赔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我先看看有没有办法联系着他的监护人。”
“……你冷静一点，联系他父母说不定会很危险，周围有别的敌人吗？”
“没有，这个小孩是自己一个人待在擂钵街，看样子应该是离家出走。”白濑讽刺地看了一眼莫里瓦尔的背包，“他的家人不可能那么快找过来的，多半都不知道他在擂钵街。总之中也你快点过来，挂了。”
白濑看似态度不错实则漫不经心地安排着中原中也，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诧异。
他挂电话的手一顿，凑近了莫里瓦尔的脸。
“你的眼睛……”
刚才情绪上头没有仔细看，现在近看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小鬼的眼睛里居然有非常显眼的星星形状光圈，沿着虹膜的圆圈内部描绘出了漂亮的莹白四角星。
很漂亮，很显眼，明明看起来应该很怪异，却有种诡异的美感。
白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睛，感觉就像是人类长了獠牙或者是头上长了尖角一样惊奇。
“你是异能者？”
“？”
莫里瓦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且他现在痛得哪儿有心情理会这个大胆的贱民，更不可能回应贱民的问题。
就算自己的眼睛和别的小伙伴不太一样，他也从来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
毕竟他的世界里千奇百怪的种族比比皆是，他不过是眼睛稍微不同常人了一点，瞳孔的形状不一样而已。
而且这样漂亮的眼睛要是长在了别人身上还可能遭受到窥伺，比如被人体收藏家挖出来做收藏什么的，但是放在天龙人身上，谁那么big胆敢打天龙人的主意？
或许是因为莫里瓦尔的茫然太过真实了，而且异能者的罕见程度几乎和大街上遇到明星没什么区别，白濑很容易就相信了他。
“难道是美瞳？还真是个奇怪的小孩。”
「羊」里面有戴眼镜的孩子，白濑也对隐形眼镜稍微有些了解。
就算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他也不觉得这种眼睛能够是自然长出来的。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家的美瞳吧，还真是会玩啊，中二病的小鬼……但是居然还是四角星的形状，就跟诡异人偶一样。
“算了。喂，小弟弟，你知道你爸爸或者妈妈的电话号码吗，只要他们愿意付足够的钱，我们就可以放过你，你可是杀了人，要是我现在把你送到警察局，你会杀人偿命的。”
其实在亲眼看到莫里瓦尔之后，白濑就没有再想过撕票的事情了。
能够在日本这种地方家里面有枪支的有钱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就算有中也保护，「羊」也不可能像个婴儿一样时时刻刻和中也待在一起。
如果是白濑拥有中原中也的能力的话，他大可以去打劫有钱人，得到很多钱。
他们「羊」人数不少，目标过大，要是那样做的话政府绝对会来清理他们，而且中原中也也不会那样做。
不过小孩毕竟杀了「羊」的成员，还在镭钵街这种混乱的地方。
虽然杀了黑户警察并不是很好介入，但是招惹了「羊」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要是他的家族势力强大，查到「羊」的头上，为了避免闹大，和「重力使」中也制约，他的家族不可能去找政府，不可能惊动异能特务科。
更何况现在他的父母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
为了息事宁人，保护自己孩子的安全，也会愿意出这笔钱。
要多少比较好呢，一千万日元……或者两千万？
能够被宠得如此无法无天，父母肯定也是愿意为他花钱的。
但是比起想当然的白濑，‘有钱人家小少爷’莫里瓦尔却犯了愁。
他并不知道警察局是什么，那句恐吓的「杀人偿命」要不是他现在太痛的话几乎都要笑出声了，但是他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家人，能打电话给谁？
【系统剩余能量勉强可以操作电子设备，xxxxx，宿主把这串数字报给他就好了，剩下的由系统来操作。】
莫里瓦尔没有心情质疑它，照着它给的数字，忍着疼痛勉强念了一遍。
然后白濑就对着系统给的数字，在一个小小的铁皮方形物品上按了几下，对准了耳朵。
「这是什么？」莫里瓦尔抬起眉头。
【这是手机，功能和宿主世界的电话虫差不多。】
「电话虫……嘶，还有多久可以离开？」
他难得的隐忍让系统有些不安。
【01:20:29。】
「那么久？！」
莫里瓦尔对白濑和系统的谈话不敢兴趣。他现在肚子没有那么痛了，稍微撑了一点身子。
但是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被怕麻烦的白濑一脚踩在了背上。
白濑还在和系统通话中。
听力极佳的莫里瓦尔能够听到电话那头的女人的声音——毫无疑问就是他的母亲爱尔蒂娜。
无论是声音还是语调，系统把他母亲的形象演绎得惟妙惟肖，要不是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会认为对面就是他的母亲。
即使知道电话那头不是母亲大人，这个熟悉的声音也让他眼眶开始发红，泪水越流越猛。
“我们莫里是个好孩子，是我们没有把枪保管好，非常抱歉了。赔偿自然也是愿意出的，但是不能对那孩子做什么，那孩子很单纯，生来就体弱还没有吃过苦，要是情绪激动的话说不定会发病。”
“夫人，虽然我们很悲伤，但是只要你给我们适当的赔偿，我和同伴们自然也不会对你的儿子做什么，大家都不会想在这个时期把事情闹大。”
白濑瞥了哭得眼睛红红的莫里瓦尔一眼，没有怀疑系统的话。
小王子长得白白净净，身材却相对娇小，半点苦都吃不得的样子。
这么娇气的性格，想来也是因为环境的原因造成的，那电话那头说的病弱也是对得上的。
“真的？那么你们想要多少赔偿？”系统很爽利地问了。
白濑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又看了几眼莫里瓦尔，思考着他们家的底线。
他咬着牙试探道:“一千万日元，一千万日元的话，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我明白了，你把银行卡账号发过来，我等会儿转给你，不过在这之前，请你要保证我的儿子的安全。”
“可以，你先转一半的钱，受到钱后会发给你地点，你可以看到人之后再转账。”
擂钵街的人都是黑户，更不要提银行卡这种东西了，不过黑卡倒是有的，这样倒是能够防止对方查到自己的身份。
白濑眼睛发光，又是激动又有些懊恼。早知道对方那么爽利，他就再多要一点了。
不过要是要太多，对方觉得这笔钱不能够接受，想要报复或者鱼死网破的话就很不妙了，得刚刚好在对方能够接受的拿钱消灾的范围内。
挂了电话之后，他盘着腿坐在地上等待中原中也的到来。
中原中也为了找探消息跑到了擂钵街外面，回来还要好一会儿的时间。
和中也一起，就算在这小孩的父母面前，也绝对是安全的。
“你家还真是有钱啊小弟弟。”
莫里瓦尔听着他的话不为所动，轻咬住了下唇，遮掩住了眼里的屈辱和震惊。
「一千万贝利？他认为本殿下只值一千万贝利？！贱民就是贱民，这么点钱都会觉得很多，而且居然觉得我比奴隶还要便宜。」
他父亲买的那条破人鱼都有上亿！
莫里瓦尔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这让他更加记恨白濑了。
【他有眼无珠，对庶民而言这点钱就已经是巨款了，不是所有人都像宿主您一样尊贵富有的。】
「原来如此，也是，毕竟是庶民嘛。」莫里瓦尔恍然大悟。
白濑把莫里瓦尔和他的背包一起扯着走到了巷子里面，这样不容易被外面的人看到。
闲来无事等待中原中也的途中，他习惯性地搜刮‘俘虏’，一眼就看到了莫里瓦尔脖子上的项链。
那是一枚非常漂亮的粉色宝石，和莫里瓦尔的头发一个颜色，宝石用特殊的金属勾画成了徽章的模样，绚丽的光泽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美感。
白濑不太会欣赏奢侈品，但是宝石的体积很大，要是真的是纯天然的话，这种质地也不知道有多少钱。
他之前能够冷静下来想到莫里瓦尔出生高贵家族势力不好惹，也是因为他一看就很贵的打扮。
原本想要去搜刮莫里小背包的白濑把目光放在了宝石上，他想要把那条项链取下来，却发现无从下手——项链上面没有接口。
而且无论用了多大的力气都扯不断那根看起来很细的链子，倒是勒得莫里瓦尔差点没喘上气。
被宝石吸引的白濑几乎都要忘记系统刚刚提的‘病弱’了，一心想要取下宝石。
可是这链子的硬度不亚于金刚石，怎么可能被血肉之躯轻易扯断。
被折腾的莫里瓦尔差一点就想命令系统送他回去了，只是一回想自己未来的模样，一回想查尔罗斯表哥的模样，他就把话憋进了肚子里。
“这根项链怎么回事，你把它解下来给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猛得向上一扯，把跪坐在地上的莫里瓦尔勒得眼前一黑。
“咳咳……你！”想要骂白濑两句的莫里瓦尔想到刚才的痛苦，还是认怂了，“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啊，都是佣人给……我戴的。好痛苦，不要打我，我会给你钱的。”
他的语气明显好了很多，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这句话倒是真的，虽然这枚宝石看上去很珍贵，还刻画着家徽，但是连蝴蝶结都不会系的天龙人怎么可能知道项链是怎么戴到自己脖子上的。
只要莫里瓦尔不嘴贱，他的长相是没有人会讨厌的，看上去极其惹人怜爱，白濑也有些松手了。
“……你还真是个王子殿下啊。钱呢，你的银行卡带了吗，密码是多少？”
他扯过莫里瓦尔的包，想要拉开拉链，但是拉链似乎被卡住了，怎么都拉不开。
这个背包很是轻盈，大概也没有放多少现金，小少爷应该带的是卡。
白濑想用小刀把他的背包划开，又怕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
而且这个布料……结实得不像是普通背包应该有的材质，也不知道小刀能不能刮开。
“……银行卡是什么？”
“……”
还真是个白痴小少爷。
看着一身贵气的小莫里，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白濑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跟中原中也说了自己的位置的事情。
在「羊」里面，和他关系最密切的是柚杏，然后是抱团的其他同伴，然后再是中原中也。
虽然说是和其他同伴抱团，虽然和同伴关系很好，实际上若是在真正的绝对利益面前，也算不得什么了。
如果从这个小孩这里得到一千万的话，平分成几十份，每个人就只有几十万日元了，但是要是只有他……加上柚杏的话，这些钱即使在擂钵街以外，都可以过得很舒服。
就算是黑户的身份，有了钱什么都可以解决。
精致又漂亮的生活，像这个孩子一样。
这是个改变命运的机会。白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白濑一把抓起身前孩子的领子，强行拉起了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的他，然后扒拉起他的衣服。
没有的武器的莫里在他的手里就像被拔了牙剪了指甲的小猫，怎么都翻腾不动。
“不要，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