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害怕？怎么了吗？”
莫里瓦尔性格天然，还有些神经大条，不是很理解「害怕」这种心情。
他的父母只负责溺爱他，他想要什么都会给他，负责他教育的是他的祖父大人。
唯一让他害怕的事情就是在祖父面前做错事了。
“我说是紧张啦紧张。父亲母亲告诉我……他们想要搬离玛丽乔亚。”多弗后面那半句说得很是小声。
莫里瓦尔眨了眨眼睛:“诶？想坐船出去旅游吗，长时间在一个国家度假？那得好长时间见不到多弗了。”
“有些话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是确实不像是短期出行的样子，说不定三年五载都回不来了。”多弗捏紧了拳头。
“三天前母亲让我和罗西南迪这段时间慢慢收拾好喜欢的东西，我们应该很快就要搬走了。真是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的父母的脑回路有时候他都无法理解，在遇到莫里瓦尔之前他都在发神想这件事情。
家里面父母轻松愉快的气氛让他难得感到不安又害怕，像是什么不妙的事情快要发生了一样。
“啊，那确实，我也不想离开玛丽乔亚呢。”莫里皱起了眉头，又马上扬起了笑容，“如果霍名古叔叔他们想去旅游的话，他们三人去就好啊，多弗你留下嘛。”
“不行，我怎么可能不跟着父亲母亲走啊。”
多弗没有半点犹豫地摇了摇头，甚至似乎有些惊讶莫里瓦尔说出这种话。
他觉得莫里的想法总是那么天马行空，要是父亲母亲和弟弟都离开玛丽乔亚的话，自己又怎么可能一个人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可能，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也会时不时出去旅游，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有仆人照顾不就足够了吗。”莫里瓦尔不解地看向他。
因为年幼时病弱，莫里瓦尔无法离开玛丽乔亚，有时候父母在外面几个月甚至一年不回家也是正常的事情。
照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在家里面也照顾不了小莫里，毕竟他们笨手笨脚的完全起不了作用，连晚上给莫里盖个被子都能够把人吵醒，有更专业的人士可以更好地照顾他。
那出去玩和在家里区别也不是很大。
而且家里人很多，祖父大人也时不时会回家，还有cp0和各种亲戚，根本不可能出什么问题。
“你……算了。”多弗朗明哥看着他的眼神里闪过了少许同情，“总之不太可能就是了。”
他也知道莫里家的一些情况，小时候他父母还经常会在莫里家家长不在的时候过去看看一个人躺在床上吃药的小莫里。
莫里瓦尔感受到了他的奇怪的目光，眼里满是疑惑。
就像多弗不理解他一样，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多弗非要和父母一起离开。
“好吧。就算多弗离开那也没事的。”莫里放弃了劝说他，天真地说道，“我会时不时给多弗写信的，就算你过几年再回来，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
“你也可以时不时出来找我玩。”多弗朗明哥补充道。他的心情似乎因为莫里瓦尔的话开始变好了，“这样想想出去玩几年也还好，说不定还可以收集一些奇怪的种族的奴隶。”
他已经被莫里带偏了。从害怕搬离玛丽乔亚，到以为自己是出去旅游个三年五载。
知道自己最好的小伙伴不会和自己断绝来往之后，多弗朗明哥完全松了那口气。
他真的很喜欢莫里，从小就和莫里待在一起，甚至比起喜欢自己弟弟罗西南迪还要更喜欢一分。
在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恐惧之后，两人又恢复正常打闹了起来。
莫里一开始说要在香波地群岛吃午餐，但是其实现在早就过了那个时间了。
他在船上的时候就像女仆长预想的那样，还是一点不委屈自己地吃了他们准备的餐食，现在完全不饿。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离晚餐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游乐园也不是很想去……”
“现在去看人鱼！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哦对对，现在就去吗，这样也不错，我也想看，但是你父母把它放在哪儿了，要用电话虫联系一下吗？”
“你没有看到他们去哪儿了吗……唔姆，母亲大人似乎很喜欢去30号岛屿买衣服，但是父亲大人的话应该还在这附近吧。”莫里瓦尔的小聪明不少，对父亲母亲的举动几乎了如指掌。“不过人鱼的话，肯定会先送回船上的。”
他对父母没有依赖感，即使知道父亲应该在附近，也没有去寻找的打算。
天龙人的船，为了安全肯定会停留在政府驻地，所以甚至不需要打电话询问，都知道该往哪里走。
而且以父母亲讨厌造船坊还有那些低贱工匠的性格，大概会停在68号或者69号。69号的话离70号又太近了，应该是68号。
“我们去68号，多弗。”莫里瓦尔拉着多弗朗明哥的手往68号的方向跑去。
“不用问问吗，而且不坐车吗？”
“不用，肯定在那里，而且我不想坐车，坐了几个小时的船都要吐了。”
小孩子这种生物，在家里面一步都不愿意走，但是和朋友一起，宁愿自己和朋友一起跑，都不愿意被抱。
莫里和多弗一路跑跑跳跳，简直就是行走的灾祸现场。
因为恶魔果实只需要吃一口就能够拥有能力，而那颗果实也不会入他们自己的口，所以两个熊孩子抛着恶魔果实蹦蹦跳跳，有时候没接住，就让果实摔在地上翻滚个好几圈。
恶魔果实外表也是相对正常的果实，口感像是苹果。被这样折腾了几圈之后，直接变得坑坑洼洼不堪入目。
女仆长早就习惯了莫里瓦尔的性格，隔着那两个小王子差不多二十米的距离，默默地跟随着。
和莫里瓦尔想的一样，他果然在68号岛远远的就看到了自家的船。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他就注意到了远处驻地上一个看上去很是凶恶的青年。
青年身材高大，胸口印着花状纹身，一身水红色的开衫短袖，露出宽阔的胸膛。他头上戴着海军帽，背上背着一把长刀，表情很凶，浑身散发着不善的气息。
而那个青年此时目光也看向了莫里瓦尔和多弗朗明哥。
虽然青年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嘴型只是轻微地‘啧’了一声，但是不仅敏感而且视力极好如莫里瓦尔，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这点细节。
男人很凶，怎么看都不好惹，一般的孩子多看两眼都会感到害怕，可是他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孩子。
对于莫里而言，因为无论多凶的人在他的面前最后都会变得再乖巧不过。
莫里眨了眨眼，拉住了多弗朗明哥的衣袖。
“怎么了，莫里。”多弗朗明哥转过头茫然地看着他。
“多弗，那个海军你认识吗？”莫里瓦尔并没有避讳，很是猖狂的直接用白嫩手指向了他看到的那个男人。
远处的萨卡斯基头皮一跳。很显然，他不可能不知道莫里瓦尔正在指着他。
这天龙人的小崽子……
“啊，他……我没有印象，我只知道cp0的人，还有几个海军大将，那身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小角色吧。”多弗朗明哥挠了挠脑袋，皱着眉说道。
cp0为世界政府直属秘密最高谍报机关，也全都是“天龙人最强的护盾”的世界顶级强者。算得上天龙人唯一勉强看得上的一般人。
“女仆长！”莫里瓦尔喊了一声。
见多识广的女仆长随声走向前来。
她轻声说道，“莫里殿下，那位是海军上尉的「赤犬」萨卡斯基，是恶魔果实「岩浆果实」的使用者。”
＊＊＊
香波地群岛的统治者是天龙人，这里也是除了红土大陆以外最容易看到天龙人的岛屿，这里的海军已经习惯了在看到天龙人后不多说不多看不多做的恭谨态度。
但是显然萨卡斯基并没有习惯，因为这还是他在当上上尉之后第一次在香波地群岛看到天龙人。
或者说，这是他今年成为海军后第一次来香波地群岛。
萨卡斯基因为拥有「岩浆果实」，而且自身本来就强大还敬业。在加入海军不到几个月，功绩就堪比别人几年。
天龙人的恶名昭彰是个人都会知道，奉行「彻底的正义」的萨卡斯基不可能不知道。
萨卡斯基性格刚直手段残酷，面对邪恶不留一切情面，绝不允许一丝「恶」的存在，但是面对世界上最大的「恶」，他却没有丝毫办法，还得作为保护他们的存在，这种感觉实在痛苦。
所以刚才他看着抛着珍贵的恶魔果实玩的两个小天龙人，年轻气盛的萨卡斯基一时没有忍住，才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本来以为隔那么远不会被发现，但是那只更小一点的天龙人崽子似乎发现了……真是异常敏锐。
“不过是个上尉啊。”莫里瓦尔歪了歪头。“多弗，那个人眼神里面完全没有对贵族应有的敬畏，而且那身装扮……真是低贱的庶民装扮，连一件体面的衬衣都穿不起吗。”
看着萨卡斯基露出的胸肌，莫里眼里满是嫌弃。
“眼神？那把他眼睛挖下来？”多弗朗明哥不愧是莫里瓦尔最好的朋友，一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
虽然天龙人一般不会对海军做什么，但是对于不敬的海军也不会手软。
“教训他！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兴致勃勃的莫里突然想起了祖父的叮嘱，整个人就像是焉了一样。
“但是祖父大人让我不要随便对海军动手，特别是自然系的果实能力者。现在海贼很猖狂，因为那个叫做罗杰的家伙，祖父大人这段时间心情都不是很好。”
莫里瓦尔身份比一般天龙人要尊贵，他的祖父是五老星头之一，海军的顶头。
比起那些只会贪图享乐的天龙人，莫里瓦尔因为祖父的原因，对政治有一定的敏感度。
他从小被祖父教育着耳濡目染着，不会随意去损害祖父和海军的利益。
莫里瓦尔是五老星准备好的继承人。
莫里一直对这位祖父充满了敬畏之心。他从来不会听父母的话，或者说他的父母也从来不会管教他，只会纵容他，但是他很畏惧自己的祖父。
而且虽然看不起这种「下等人」，莫里却因为见识的原因，很清楚自然系恶魔果实的实力。
他倒是觉得杀掉无所谓啦，这个世界那么多下等人，奴隶更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祖父大人说珍稀的恶魔果实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这么一想心情就很是烦躁。
作为高贵的天龙人，他居然要忍耐着敢对自己露出那种眼神的人，明明就算是海军也不过是他们天龙人的狗，他作为五老星的继承人，居然要考虑狗的心情！
什么利益什么珍贵的恶魔果实，这种事情他完全不在乎啊，也完全不能理解，有什么事情比他的心情更重要吗！但是祖父大人说不行……
“诶，不行吗，你祖父对你还真是严格呢，居然对一个臭虫动手都不被允许。”多弗朗明哥略带怜悯地看着他。
“吵死啦！”莫里瓦尔鼓着脸一扭头，明显更生气了。
本来就已经够憋屈了，还被多弗这样一说，他就更不开心了。
“哈哈哈哈，别生气啊，要不我去教训他，你在旁边看着不动你祖父也不会说什么了吧。”多弗朗明哥看着萨卡斯基那张脸，也觉得各种不舒服，“上尉而已，就算你祖父也不会生气的。”
“他人死了没事，但是果实也会没有了啊。”
那枚果实的价值可是一个贱民上尉一百条命都换不来。
“自然系的果实很珍贵吗？”
在多弗朗明哥眼里，恶魔果实虽然稀奇，但是不是那么珍贵的东西。
但是被他这么一怂恿，太久没有见到祖父的莫里瓦尔也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
对啊，实在不行他出大价钱赔给祖父大人一枚自然系的恶魔果实就好了。
身后的女仆长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动摇，走到他身边蹲下身，然后轻轻在他耳边说道。
“莫里大人，那位萨卡斯基少校是大将泽法的弟子，也是您的祖父大人准备培养的人才，未来至少是将级海军，也会是您的下属。”
这么优秀的女仆长自然不可能是莫里的父母能够找得出来的人才，她是莫里的祖父安排在他身边照顾他的。
只是那么多年了他的父母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还以为只是莫里喜欢女仆长才经常让她服侍左右。
“祖父大人吗……”莫里瓦尔的蠢蠢欲动彻底焉了下去，他不自觉的又鼓起了嘴。
这算得上明显的不开心的表情。每当他一露出这样的表情，周围的人就立刻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了，久而久之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他就习惯地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是这次就算再不开心也没有人能够为他分忧。
“没办法——”莫里已经准备妥协了。
只是还没有等他来得及再说些什么，耳边就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声。
——多弗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