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连着半月，安元走卖完都会来探看白意泽。
有时给他带自己做的生肖小灯笼，有时候则揣着热乎的烤番薯来。
别瞧番薯烤得皮黑乎乎的，掰开还冒着热气，肉黄橙橙的，香甜糯口。
白意泽没吃两口，就觉得饱了，把剩下的给安元：“吃不下了。”
这几日食欲有增，脸上的肉肉重新养回来了，气色红润，瞧着肚子也显了点，比起从前丰腴些，身上清冷感稍减，眼波流转间显露出点温柔。
安元也不嫌弃，帮他吃完。
白意泽把弄着她今天带来的小灯笼。
今天糊的小老虎，还没有巴掌大，小巧可爱，白意泽看着喜欢，拨弄了两下：“你给我多做两个吧。那天我小表弟过来，瞧见我的小兔子灯笼，觉得喜欢，闹得我头疼，我就送给他了。现在没有小兔子了。”
他的小表弟才十岁，正是人憎狗厌，性子最欢脱的年纪。
安元听他提过一嘴，听这话爽快应下：“成。我给你多准备几个，到时候他还来，多给也无妨。”
“嗯。”白意泽满意笑笑，“这些生肖，之前没见你做呀，怎么不拿去卖？小孩子肯定喜欢。”
安元：“小时候看我娘亲卖过，压根没人要。这也是个耗时间的活，不想白干，所以一直当个乐子。”
“你小时候？”白意泽怔愣一下，算了算她跟冬末岁数，“听冬末说以前闹过旱灾呀，那会大家饭都吃不上，肯定没人买这个呀。”
“反正没事啊，你顺手多编几个，试试呗。”
“行。”安元也不反驳他的话，满口应下。
俩小口腻歪了好会，在冬末的提醒下，这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白意泽今日用的是出门买脂粉的借口，为了装装样子，特意兜去脂粉铺买了水粉，又挑了两件衣裳，这才坐着马车回府。
一进府，就碰上陈木汾。
她近段日子跟在娘亲后边奔波，回来这么久还没见过面。
今天还真是晦气。
白意泽拉下脸，将大麾拢紧。
白木汾比他二姐矮半个头，身形瘦弱，偏生喜欢穿深色衣裳，见着他，顿住脚步，面带笑意地打招呼，瞧着很是人畜无害：“五弟，这是去哪了？”
她后边跟着一书生模样打扮的女子，此刻微垂着头，不做声。正是他之前的目标对象，白木汾的左膀右臂，曹正。
白意泽看见两人就觉饱了，他冷哼声：“关你什么事。”
“听说五弟前段时间身子不适，请了好几回大夫，我心里头还觉着担心，今天瞧着……”白木汾顿了顿，上下打量圈：“该是无大碍了。”
白意泽懒得理她，直接越过两人回自己庭院。
白木汾被拂了面子了，也不在意，笑着摇摇头，边继续往外走，边似开玩笑一样跟曹正道：“五弟在外头生活了这么久，性子倒是一点没改。”
曹正嘴角微勾：“小姐的意思是？”
“诶。”白木汾将手背在身后，“他不重要。”
一连几日，安元都没有出门。
窝在院子里头编东西。
大的小的，生肖灯笼，各式各样的都有，想到什么弄什么，剩下的边角料也不浪费，堆整搞了好些迷你小圆篓出来，还描了颜色。
东西堆了大半个院子，地上都是竹片竹篾跟竹屑，瞧着乱糟糟的。
陈何氏一进来，被惊得直皱眉：“这是在忙什么？”
安元将手上长短不一的竹篾用剪子修整齐平，边道：“小泽说，可以弄些花样，小孩子估计喜欢，我就试试。”
陈何氏瞧她手脚不停，忙得很，也不打扰她，就着帮她收拾成品。
见想要的，都弄好了，安元这才作罢。
她收拾收拾，也不走卖了，挑了县里街角一处地，支个小摊。
街道上卖竹编的人不多，尤其她的样款多，有的还描上颜色，生肖动物的姿态各有不同，吸引了好些孩子的注意。
第一天就卖出好几个，叫她信心大增。
不止是自己卖，她还挑了十来个，让刘掌柜帮忙卖，承诺分她一半。
这种不费力的活，刘掌柜乐意得很，还帮她做了不小宣传。
不过几日，就将存货卖空了。
安元高兴得很，干脆将小竹篓，花篮簸箕等一起摆卖，有时还带了竹篾去，闲的时候一边摆，一边编。
她手快，弄小玩意不大会功夫就好了，好些小孩爱看热闹，没事就喜欢搁她旁边看着。
安元有时候兴起，还会分他们几个，惹得好阵喧闹，让小摊热闹不少。
“我也要。”一个胖乎乎小孩站在她摊前，不客气地伸手。
刚刚那几个玩闹的孩子已经走远，这娃估计没分到，不甘心。瞧他穿的衣服比那几个人都要厚，黄色的袄衣裹得严实，脸圆乎乎的跟个福娃娃似的，很是讨喜。
就是这理所当然的姿态，叫人看着不顺眼。
安元没理他，自顾坐下继续编着下一个小圆篮。
那胖小孩见她居然敢不理他，生气地上前一步：“喂，你怎么不应？”
说着，抬脚踹了踹桌子。
“你要是踹倒了，我抓你上门叫你爹娘双倍赔我，让他们好好教训你。”安元头也不抬道，没被他惹恼，“灯笼十文，竹篓跟生肖十五，给钱拿走。”
“我才不怕呢！你刚刚不是免费给他们？怎么到我要钱了？”胖小孩不甘心道，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巴撅得都快能挂油瓶了。
“因为你没礼貌。”安元不客气道，当着他的面，提起剪子三两下将竹篾修齐整，落剪发出响亮的咔嚓声，“我平时收拾东西很利索的，对人也是。”
胖小孩看着她剪刀，有点被唬到，又气又怕地瞪着她：“你敢这样子对我，你等着！”
说着，自己跑开了。
安元没当回事。
结果转头，那胖小孩带着三四仆从来，直接将她摊子给砸了，东西踩烂散了一地。
安元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猖狂，“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哼，叫你吓我。”那小孩站一边，幸灾乐祸。
安元气急了眼，拎着桌子向那几个仆从砸过去，而后扑向那小孩，将他压倒在地，直接伸手打屁股。
胖小孩狼嚎几声，那几个仆从反应过来，伸手架开她，几人扭打在一起。
“这人胆子够大啊，敢对这小阎王动手。”
“是啊……”
附近的人都围过来。
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官老爷，最后还是府衙的侍卫来才将人分开。
安元挨了好多拳，脸上都挂彩了，那几人比她好点。
“带回去！”
几人被带回府衙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