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咳咳咳
差不多快十点了，李园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到了玄关处，正准备开门，手机忽然提示有新消息。
是杨梅分享了一个视频。
李园随手点了播放。
“啊——嗯~~~”
一道奇怪的带着哭腔的□□声从手机中溢出来。
李园惊得差点原地出窍，手机也没拿稳，当即便脱手而出。
姜来反应很迅速，及时接住了下坠的手机。
“嗯~~~呃——”
手机里的男声继续。
这一刻，李园有些绝望。她宁愿手机掉地上，摔坏了……
姜来的视线礼貌地避开手机屏，想将视频关掉，结果不小心按到了音量键，视频声音陡然变大。
李园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姜来手忙脚乱地按下另一边的开关键，声音终于停止。
他将手机还给李园，表情有些茫然。
“你听我解释。”李园伸手拉住姜来。听这痛苦的男声她就知道杨梅发的是什么视频，想必姜来此刻的世界观一定是遭到了冲击。
“嗯？”姜来不明就里，下意识地回握住她的手。
李园诚恳地看着姜来，说出自己的推测：“可能是……发消息的人被盗号了。”
姜来低头。
两人视线相交。
灯光下，李园的眼睛清澈明亮。
受蛊惑般的，姜来缓缓俯下身，挡住了一部分光。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李园微微后退。但身后就是门，她退无可退，只能背抵着门。
姜来伸手抚上李园的侧脸，目光落在她的下唇上。
李园不敢开口说话，连带着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交通事故……”眼看鼻子就要撞上，李园只好嘴唇极小幅度地动了动，出声提醒。“鼻子、鼻子要撞上了。”
姜来动作一顿，思绪有些混乱，只抓住了关键词【交通】，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扣分。但他驾照分现在还是满分，分数应该够扣的……
像是过了许久，姜来神思清明了几分。他偏了偏头，下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李园的脸颊。
他们嘴唇离得越来越近，彼此呼吸交缠。
这个时候，眼睛不闭起来会不会有点破坏气氛？李园纠结地想道。
那还是闭上吧。
不过按照套路，这种时候一般都是会被打扰的吧？不对，【亲密必被打断】应该是主角身上才会发生的事。李园胡乱想着。
“咔哒。”
李园身后传来清晰的钥匙开门声。
两人瞬间惊醒，嘴唇一触即分，快得他们以为是错觉。就像黑滴现象，可能只是很接近，实际并没有触碰到。
姜来顾不上紧张了，立刻拉着李园退后一步。
过靖放下行李，看见两人微红的脸，心里咯噔一下。他迟疑道：“我是不是……回来得又不是时候？”
李园立刻摇头，说：“我正要回去。”
她又认真回想了一下，刚才好像有一种鸿毛拂过的感觉，所以应该不算【亲密被打断】的桥段。
“那我先走了。”李园和姜来说完，又冲过靖挥了下手就要出去。
“我送你。”姜来叫住她。
这时，过靖忽然正色道：“按照【事不过三】定律，肯定不会有第三次了。”
李园和姜来：“……”
戏太多了喂。
……
只不过是一层楼的距离，李园就有数次同手同脚。
真是太不淡定了，明明看过那么多猪跑。
看看姜来，多沉着，多冷静。
看起来沉着冷静的姜来：……h=662607015x10-34js……好像亲到了……c=299792458m/s……她看起来好冷静……e=1602176634x10-19c……确定亲到了吗……
李园努力保持镇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打开微信，看到杨梅发的另一条消息。
杨梅：【这个视频里的人太惨了。虽然不应该，但我还是想笑。对了，建议戴上耳机，或者身边没其他人的时候点开。】
李园：【你说晚了。】
杨梅：【不是吧？！我特意选半夜给你发的……你男朋友？】
李园：【是……】
杨梅只心虚了一秒，便噗嗤笑出了声。虽然听起来很惨，但真的很想笑啊。
杨梅放肆地捶床。
结果乐极生悲，还没笑多久就被一旁的男朋友“武力镇压”了。
·
通过和杨梅的对话，李园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她戴上耳机，重新点开视频。
配合画面中的医院场景再次听到□□声，李园的心情更复杂了。
明明就是一个割痔疮的视频，却害得她清誉尽失……
李园丢下手机，将头埋进被子里。
还是早点睡吧，睡一觉事情就过去了……当然只是想想，备考以来很少能在1点前睡觉。
……
临睡前，李园收到了姜来发来的一幅人物画，画中人是埋头看书的李园。头发用一根普通的黑色皮筋束成马尾，看起来发量确实不少。
但就是比实际的头发短了点。
李园并不知道这是姜来纠结许久才决定改的，她以为自己头发确实像图中一样多。
她定定看了一会图片，而后将它保存到一个新建的文件夹里。
心情很快恢复的李园回道：【谢谢，我很喜欢。晚安。】
姜来：【晚安】
……
当晚，李园做了个梦。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时，李园很困惑。
按正常发展，梦的内容应该是和昨晚的几件事有关。比如亲吻没有被打断，比如积木比赛是她赢了三场，比如吃到了茄鲞和螃蟹……
但实际上和这些一点关系都没有。
梦里，一只胖乎乎的香蕉气愤地叉着腰，不停地质问她：“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如橙子？！”
李园只能耐心地一遍遍解释说：“你没有不如橙子，这只是我个人的喜好和口味问题。”
但是香蕉不听，最后突然拿了个放大镜怼到李园面前，说：“你昨天原话不是这样说的！”
睡梦中李园实在想不起来原话是什么，在被子里急得直蹬腿。
“对不起，是我表述有误。”李园只好老老实实道歉，然后又强调了一遍，说只是她个人这样觉得，就像也有很多人更喜欢香蕉一样。
……
李园坐在床上晃了晃脑袋，觉得大概是进水了。
梦里她居然试图和一只香蕉解释个人喜好问题。
香蕉要是不会说话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它会说，而且口齿清晰，还能进行连续性对话，这不比现在的一些人工智能产品好太多了。自己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立刻将它养起来卖门票？！
几天后，不断咳嗽的李园发现，原来自己不是水进了脑袋，而是感冒病毒入侵了。还好不严重，喝点热水再裹紧被子好好睡一觉就可以了。
这几天下班都比较晚，她就没有下楼。
李园从冰箱找出了一罐放了许久的可乐，任莹莹看见了，默默递了块生姜给她。
“谢谢哦。”李园说着，忍不住别过脸，抬手掩住口鼻，咳了几声。
“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好的，那有需要的话叫我哈。”任莹莹两步一回头地离开。天呐，一只……一个柔弱的李园。任莹莹仔细回忆了一下，过去好像从来没见过。
“对了！”任莹莹猛地停下，“你男朋友呢？”
“你找他？”李园说，“他在楼下。”
“……”任莹莹觉得李园还是挺愣的，于是解释道，“你生病了，怎么没见你男朋友？”
“？？？”李园觉得任莹莹还是挺愣的，也解释说，“咳嗽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好吧。”任莹莹想，距离远点还能理解，离得这么近，居然也这样……
·
第二天晚上，李园去了楼下。
姜来注意到李园每隔一会会忍不住轻轻咳几声，便碰了碰她的额头，确定不热后起身往厨房走。
等李园发现姜来不见了，已经差不多是一刻钟之后。
没一会，姜来回来了。
然而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他又出去了。
十分钟后，李园放下笔，在厨房找到了姜来。
此时姜来正在从蒸盘上取出一碗梨。
李园好奇地看着碗里削了皮的一整颗梨。
姜来把梨的顶部揭开。去了核的梨中盛满了晶莹的汤水，还有几粒枸杞点缀其中。
他将勺子递给李园，说：“尝尝看。”
李园愣愣地接过，心想，姜来这也太细心了。这么一对比，自己真的要不及格了……
李园喝完汤，又一勺插入梨子，几口便将梨给啃了。
太好喝了，好喝到哭。
李园感动地捂住脸。
姜来担心道：“怎么了？”
“没事。”李园深吸一口气，放下手，“就是太好喝了。”
“你喜欢就好。”姜来抬手揉了揉李园的脑袋。
李园不禁陷入沉思：他真的好喜欢摸我的头啊……
不过既然他喜欢，那就摸吧，大不了勤洗头就好了。
李园把姜来推回书房，自己将碗洗了才回去。
……
书房。
李园忽然发现，书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副象棋。
李园很感兴趣地道：“你喜欢象棋？”
姜来：“有一点。”
“那有空我陪你下象棋吧。”李园发现了一件可以为姜来做的事，很高兴。“不过我现在还不会，等我学会了再陪你下。”虽然不会，但可以学。
姜来一怔，眼底露出笑意。
“好，以后我教你。”
李园：“以后是什么时候？”
姜来：“你考试结束之后。”
“……”听到这熟悉的台词，李园再次陷入沉思，嘀咕道，“我要回去看一下账本欠你多少个考试后了……”
·
又到了周末，李园的咳嗽已经好了，也如愿地吃上了茄鲞，当然还有大闸蟹。
了了一桩心愿之后，李园发现，自己又有点想念冰糖雪梨的味道了……她小心地瞄了眼姜来。
姜来很自然地察觉到李园的视线，出声问：“怎么了？”
李园挣扎片刻，在忍耐和放纵之间选择了后者。
可能还是姜来给了她勇气，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这么选的。
李园微微用力，故意咳了几声。
咳完之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热，估计现在已经有点红了……
“咳嗽还没好吗？”姜来忍不住探手，他明明记得前两天李园不咳了的。“有点热，要量一□□温。”
李园立刻拉住要去拿体温计的姜来，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好了好了，我没事了。”
姜来目露怀疑。
李园忍不住吐槽，自己真是降智了，居然会做出这种傻事……
“真的没事了，我刚刚就是……”李园斟酌了一下措辞，“就是脑子一热，就咳了一下。”可不就是脑子一热，昏头了。
“确实有点热。”姜来说，“所以还是要量一下。”
李园有些绝望，打算坦白。
这时，姜来忽然心里一动，他好像有些明白了，说：“或者再吃一碗冰糖雪梨看看。”
李园忙不迭点头道：“好的好的。”
姜来：“你先去看书，好了我叫你。”
“不了。”李园摇头，“我想看看你是怎么做的。”
“偷懒？”
“怎么可能！”
“那好。”
姜来低头静静注视了她一会，才开始削梨。
李园认真观察姜来的每一步动作，默默记下来，就像记茄鲞的做法一样。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就算她记下来了，以后也没机会做。
因为后来，【只要李园故意咳嗽，姜来就做冰糖雪梨】已经成了他们之间长长久久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