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现在谁还用“天王盖地虎”啊
第二天李园工作很忙，整个上午都没空摸鱼，满脑子都是需求评审。
等下午空下来看到姜来发来的微信消息，说今晚有晚自习，回去会很晚，以及一张本周课表，她才反应过来——
对哦，我有男朋友了哎……
不过，还好不是一周后才想起来。如果过很久才想起来，可能那时候，男朋友已经没有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姜来每天都会给李园发自己的安排，有时候是简单的一句话，有时候是一个定位。
看到定位的时候，李园惊了。
还可以这样？
这也太事无巨细了吧？
又不是被绑架了。
不过……学到了学到了。
她顺手回了自己的定位，开始纠结她的甘特图——看样子又要迭代了。
话说姜来是在哪里看的攻略，能不能借她抄一下作业啊？
继续这样被动下去，她觉得自己大概要不及格了。
李园研究了一下策略。
喜欢一个人，会自然而然地希望对方能每天开心。
于是李园决定多和姜来分享一些搞笑新闻和段子。
然后，偶尔还要给对方一些惊喜。
惊喜……完成当天的复习任务后，李园打开一个影视剧分享论坛，进去找灵感。
论坛里分享的都是一些很老的影视剧，李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吭哧吭哧翻了半天，忽然翻到一个去单位送饭的剧情。
李园觉得，这个好像可以有。
刚好周六姜来有课，她中午去他们学校给他送饭好了。
但自己目前只擅长泡面和鸡蛋羹。
其他菜也能做一点，不过就是硬炒。炒熟加点盐和生抽调味，然后就没了。
结果就是所有菜差不多都是一个味道。
味道倒是其次。她自己没什么关系，一般只要熟了就行。但是比较担心别人会吃出问题来……参照很久以前的经验。
所以为了姜来的健康着想，她决定直接去附近常去的一家饭店打包。
……
周六，李园提前给姜来发了消息，问方不方便去学校看他，顺便给他带饭。
如果不方便，她刚好就不用出门了。
姜来同意了一半。
他说方便，但是饭就不用带了，他带李园去教职工餐厅吃饭。
空着手去学校的路上，李园想，自己好像又什么都没做……
李园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见门口等着的姜来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等的，等了有多久。
李园小跑着上前，在姜来面前停下时喘息有些急促。
“不用急。”姜来耐心等她呼吸平稳下来，牵起她的手，在保安大叔惊愕的目光中走进学校。
“姜老师，你女朋友啊？”保安大叔在后面喊了一声。
“对。”姜来应了声。
“这可真是——”保安大叔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词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最后人都走得没影了，才吐出三个字，“不得了……”
“我下午1点半还有一节课，下课后带你去附近走走？晚上还有节晚自习。”姜来道。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校园里人不多，但路过的零星几个人还是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李园掌心微湿，有些紧张地想抽回手，却被姜来稍稍用力握住。
“不用出去了。”李园放弃了抵抗，“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作业要改？我在你办公室复习就行了。”
“好。”姜来道，“想出去了就告诉我。”
“嗯嗯。”李园点头。不过——她环顾四周，见没什么人了，才小声道，“你喜欢什么呀？本来想过来看你，然后给你带点好吃的饭，结果你不需要。”
姜来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李园，声音低沉：“我不希望我的喜欢给你带来负担。”顿了顿，又道，“所以，不用刻意回报什么，像往常一样就好。”
李园想问那要怎么不刻意。但是看他认真专注的表情，还是将欲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而且她不太明白的是——
“哪有不求回报的喜欢。”
姜来目光柔和，重新握住李园的手往前走，“你喜欢我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不是回报。”李园不太赞同，认真纠正他，“是回应。回报是因为你喜欢我我才喜欢你，但是回应，是我本来就喜欢你，而你恰巧也喜欢我。”
“好，是回应。”姜来眼中露出笑意，顺着她的话说。
“而且——”李园补充，“喜欢，就会不自觉地想要对你好呀。”
“你说得对。”姜来沉思片刻，“那在不影响你复习的情况下，我们多留一些相处的时间。”
这么简单？“好啊。”李园当即便同意了，“那我有空都在你那里复习，说不定效率还能高一点。”估计会不好意思偷懒。
“好。”姜来道，“我监督你。”
“对了。”李园想起杨梅，便征求姜来意见，“我跟朋友说一下我们的事，她之前总是催我。”父母那边的话就等稳定了再说。
姜来提醒道：“你朋友下次过来，我们请她吃顿饭。”
“对哦。”李园点头，“这个规矩我听过的。”
说完，她拿出手机给杨梅发了条消息——
【我谈恋爱了，下次来我们请你吃饭。】
杨梅几乎秒回——
【？？？你要是被盗号了你就眨眨眼。】
消息过来的下一秒，就弹出了视频通话邀请。
李园扭头看了眼姜来，切到语音通话。
杨梅：“你是谁，干嘛盗我朋友号？我报警让警察叔叔抓你信不信？！”说完那边传来她男友的询问，以及她的小声回答：疑似盗号的。
李园：“……我是本人。”
“声音模仿得还挺像啊，我说你……”
话音未落，李园迅速切到视频，确认杨梅看到了她本人后又切回语音，“我现在在外面，不太方便视频。”
“……”杨梅懵了，她切到聊天界面，仔细又看了眼李园刚刚发的文字消息，足足过了两分钟才将短短的一行文字消化完。
她大声质问：“谁啊？谁！”
不等李园回答，杨梅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我虽然总催你，但你千万别想不开，随便找个不了解的人。你不知道，现在很多男的特别会骗人，专门骗小姑娘和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我跟你说，你如果想谈了，找我啊——哎，你别闹……我的意思是，我这里认识不少条件不错，人品也靠得住的……”
李园：“姜来。”
“额……”杨梅听到答案，突然卡词了，“也、也行，你、你注意安、安全哦。”
李园：“他现在在我旁边，很安全。”
“那我先挂了晚上回去再说拜拜嗷。”杨梅语速飞快，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李园愣了愣，被姜来拉着往前走了一步才回过神。
“我第一次听她说话这么快。”
……
半小时后，“姜来老师有女朋友了”这句话传遍了整个高二年级组。
因此今天的员工餐厅，人比往常多了不少。
顶着众人灼热的视线——就是那种自以为很隐蔽其实一眼就能看穿的眼神，假装刚好路过，然后无意中回头看一眼。这种事学生时代不少人都做过，比如任莹莹。现在他们自己当老师了，没想到还是这样……李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还是忍不住吐槽——
“太多了……”人太多了，真的很不习惯。
姜来以为李园说的是桌上的菜，便说：“不多，你的饭量刚好。”学校的菜分量有点多，所以他只点了4个菜。
不是食堂的大锅饭，也没有手抖的打菜阿姨，所以分量是可以的。
李园：“……”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不过话题转到吃的上面来了，李园就顺着这个话题夸了一下师傅，“师傅手艺真好。”
“和老姜比，哪个手艺更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听了多久的过靖拉开姜来旁边的椅子坐下，故意逗他们。
“这……”李园本想说是这里的师傅，但是以她的情商，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个陷阱。不过让她昧着良心撒谎难度太大……“这”了半天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转移话题，“我刚刚说的其实是，这里人有点多。”
过靖的嘴角抽了抽，说：“你这一句话，伤了两个人，不愧是你。”
姜来缓缓开口：“我没受伤，所以是一个。”不过看来确实要提升一下厨艺了。
“好吧。”过靖作势起身，“我走。”
看见过靖的动作，李园才明白刚才的话引起了误会。她试图补救，解释道：“我是说餐厅人挺多。这里的多单纯指数量，不是多余的意思。”
“噗——”过靖笑出了声，“好，我知道了。”
“他刚刚在开玩笑。”姜来对李园说。
“……那就好。”李园说，“我还以为我又说错话了。”
“没有。”姜来安慰她。
“……”过靖果断招手，“师傅，麻烦给一下菜单。”
·
下午姜来去上课，李园则去学校水果店买了些水果，分了一些给同办公室的老师，剩下的都塞进姜来的柜子里。
然后她就坐在姜来的工位专心复习。
其实中午吃饭前刚进来的时候，李园多多少少还有一点紧张。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学生了，就放松了下来。
……
“请问姜来老师在吗？”
一个学生敲了敲门，探身问道。
“姜老师上课去了。”门口附近的一位老师抬头，“你哪个班的，找姜老师什么事？”
“老师，我2班的。”他笑嘻嘻地进来，环顾了一圈，目光锁定李园。
老师一听到2班，语气好了不少：“上课时间跑这里来干什么？”
学生乖巧地答：“我们班这节是练习课，我已经做完了。过来主要是想问姜老师几道题。”
老师：“那你等下课再来吧。”
“没事，我在这里等等姜老师。”学生从角落拖了一把塑料凳，坐到姜来办公桌旁边的过道处。
学生见李园一直不抬头，专注地在一本书上写写画画，忍不住出声试探：“天王盖地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