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假期第二天，李爸就先去店里忙了。
两年前，李爸和李妈在附近盘了个店面，开了家水果店。
虽然还是很忙，但胜在时间自由些。
假期最后一天早上，李妈将一大包水果塞进李园空出来的行李箱，说送她去附近公交站。李园拒绝了，说会跟朋友的车回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过靖和姜来说他有事，晚点会自己回林城。
姜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李园。
李园：……怎么有点紧张的感觉？
见到姜来的那一刻，李园莫名放松下来。
上车后，她还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好像有点上头……继续这样下去，大概要离姜来远一点了。
姜来正要发动车子，从内后视镜看到李园的状态，不由得皱眉。
他下车打开车后门，探身进去探了探李园的额头。
“我送你去医院。”姜来说。
“怎么又要去医院？”犯着困的李园努力睁开眼。
“发烧。”姜来将导航改成去附近最近的医院。
李园：“那我去药店买点药就可以了呀。”
姜来：“去医院好得快。”
李园和他商量：“能不能到林城再去啊？可以用医保。”
“不能。”姜来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你先睡一下，很快就到。”
“好吧。”李园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
……
“不好意思哈。”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输着液，李园意识不太清醒地向身旁的姜来道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姜来没有说话，眼疾手快地将李园快要磕到墙的脑袋托着。过了好久，干脆直接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意识陷入混沌前，李园想：这次要买什么表示感谢？
……
“小关？关飞！”一位年纪较大的医生推了推旁边的青年医生，“看什么呢？主任叫你。”
“哦哦。”青年医生反应过来，“来了。”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靠着身边人肩膀入睡的李园，忍不住回想起了美好的学生时代（不包括忙成狗的大学）。
他内心长叹一声——
【连李园这根木头都谈恋爱了，我到底还要单到什么时候？】
……
回到林城，已经是晚上了。
李园恢复力一向很好，精神好了很多，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为了表达感谢，她说要承包姜来的晚饭，让他自己选地方。
然后姜来就带她去了超市……
姜来对李园的食谱已经很了解了，买菜的速度很快，李园回过神时，他们已经出了超市。
这种感觉，就像是玩游戏点了加速或跳过，看似完成了任务，其实对过程一点都不了解。
李园不好意思地伸手道：“我也提一个吧。”一共两大袋东西，全是姜来一个人提着。
姜来想说不用，但看到李园的表情后，挑了轻的那一个，分了一个提手给她，和她一起提着。
另一个袋子被他换到另一只手拎着。
一路上，李园忍不住回顾了和姜来认识以来的相处过程，发现自己总是被关照的一方。
这应该就是上头的原因了……
这种体验对她来说很陌生，但因为是姜来，又不会很排斥。
……
到了住处。
开门前，姜来忽然问：“你回家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李园微微一怔，点头道：“是的。”
姜来斟酌着措辞，许久才说：“有句话本来打算等你考试结束后再说，但我现在决定不等了。”
李园想了想，说：“是不打算说了？”
“不是。”姜来微微摇头，“是打算现在说。”
“哦哦。”李园好奇，“说什么？”
姜来目光注视着李园，认真地说：“我喜欢你。”
李园：“？？？”
发生了什么？
一点征兆都没有……
是不是有什么重要剧情也被自己跳过了？
不是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么？
以自己的情商，在这之前为什么没发现？
按这道理说，只有喜欢2人以上的眼神才有可能藏得住。
难道姜来走的是现在流行的多线攻略模式？多线攻略是指同时攻略好几个对象，李园在公司见到有同事这么做。
他们会同时将多个好感对象列出来，写清楚各自的条件，然后筛选出符合自己要求的几个同时攻略，最后再选择最合适的那一个。
不过——
李园仰起脸，借着楼道的灯光，认真观察姜来的眼睛。
满是温柔、缱绻。
扑通——扑通——
李园微皱着眉，捂住胸口……额，方向错了，李园换到左边。
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心花怒放……
“本来担心会影响你考试。但是只有说清楚了，才能名正言顺地关心你，才能直接和你说‘如果遇到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姜来解释道。
李园关注的重点有点奇怪，她问：“如果遇到开心的事，就不可以说吗？”
“无论是什么事，都可以。”姜来耐心地答。
原来是双箭头……那是不是就不用远离了？
不过这么多年都习惯一个人了，突然让脱单，有点不太能适应哎……
但归根结底，这其实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问题。
小小纠结了一会，李园想清楚了。于是她认真回应了姜来前面的话：“我也喜欢你。”话音刚落，又接着道，“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根据她的经验，很多事情还是在一开始就确认清楚比较好。
“什么？”姜来将正欲说出口的话暂且咽下，等李园的问题。
“嗯，就是——”李园试探性地问，“你小时候有没有青梅出国了或者搬家了，然后出国或搬家前有什么奇奇挂怪的约定？”如果有，那自己就不掺和了。
“没有。”虽然不太明白李园为什么这么问，姜来还是如实回答。
“竹马呢？”
“也没有。”
“失忆过吗？”
“……”姜来觉得问题越来越奇怪了，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没有。”
“p过或者约过吗？”这是底线来着。
“没有。”
“有暧昧对象吗？”
“只有你。”
“我、我们暧昧吗？”李园微微吃惊。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是挺暧昧的……
姜来愣住了，是自己理解错了吗？那帮忙点外卖（李园眼中：还债），隔三差五送零食（李园眼中：还是还债），还约定一起看日出的意思是？
李园很快想清楚了，立刻承认道：“确实。”
她顿了顿，道：“我问完了，你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我想问，”姜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虽然已经得到了回应，但还是想要正式确认一遍。
“好啊。”李园不再犹豫，当即点头。
只有两个字，姜来却花了好几秒才消化完。紧张感散去，随后便是源源不断的喜悦。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似乎在心里蛰伏已久——从见到李园的那刻起便开始存在，然后便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
不过，这个时机好像有点仓促，他都没有做什么准备。原本是打算元旦一起看日出的时候说的，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姜来忍不住向李园伸出手。
手真好看……李园仔细瞧了瞧，将自己的手放上去，然后握住晃了晃。
“你好，男朋友。”
姜来眼中露出笑意，道：“你好，女朋友。”
“不过——”李园想到自己的情况，补充，“因为要准备考试，所以我接下来会比较忙，我们可能没多少时间相处，希望你不要介意。”
“嗯，考试为重。”姜来抬起手，虚虚地覆在李园的头顶，数秒之后终于压实了。
李园：……还好昨晚洗头了。
“对了。”李园再次补充道，“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不太会，有问题我们多沟通。”
“我也没谈过。”姜来说，“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直接和我说。”
“好的，你也是。”李园点点头，忽然想到一点，“这样至少有一个好处，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前男友前女友的误会。都没有白月光，白纸对白纸，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好。”
“啊，还有。”李园思索几秒，知道接下来的话现在说出来可能会不太合适，但还是决定提前表个态，“就是，如果以后你……或者说我们谁变心了，一定要坦诚。我觉得冷暴力什么的，太伤人了。”
“虽然我觉得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姜来认真地看着李园，“但是，如果答应能让你放心，那么好。”
李园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
两人扭头看过去——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只见过靖倚着门框，一边鼓掌，一边感慨：“不容易，不容易，我还以为要等几年你们才会开窍。”
李园：“……”
李园十分惆怅，原本过靖的位置应该是她的，那是绝佳的看戏视角。
果然天道好轮回，看戏者终将会有被看的一天。
不过再过段时间，过靖应该就自顾不暇了——有任莹莹在呢。
“你先上去，饭好了我叫你。”姜来让李园先上楼，“很快——1个小时左右。”
“我留下帮忙。”李园说。
“嗯……”姜来决定实话实说，“你留下的话，那1小时不够。”
话音落下，过靖差点吐血。今天会不会见证一对从恋爱到分手用时最短的记录？
李园还没说什么，他就帮着翻译：“老姜的意思应该是，你留下来会让他分心。”万万没想到，撮合完了还得帮他们谈恋爱。
过靖刚说完，就见眼前新鲜出炉的情侣同时向他投来奇怪的眼神。
李园疑惑道：“不应该是会添乱的意思吗？”
“我的意思其实是，”姜来对过靖说，“洗菜你一个人就可以了，两个人你会将更多的精力用在说话上。”
过靖：“……”一口老血喷出来。
……
上楼后，李园埋头做甘特图，图上根据网上的一些恋爱经验，详细标注了恋爱项目各阶段的规划。
事实证明，理论经验再丰富，一到实践，还是要先认真做攻略。
向苇杭敲门进来找李园，说有事想跟她说。
“学姐。”她红着脸开口，“我过段时间可能会搬出去——估计最快一个月以后。先提前和你说一声，等确定之后我再找转租的女生。”
“好。”李园想了想，说，“到时候我也在朋友圈帮你问一下。”
“嗯嗯，谢谢学姐。”向苇杭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搬出去呀？”
李园神色一肃，“是哪里不满意吗？”
“怎么可能？”向苇杭失笑，“是我个人原因。就是……嗯……就是我后面打算和姚僖一起住。”
“……”李园呆住了，“这么快？”她的甘特图上压根没有同居这一项……是她看的经验贴版本太低了吗？
所以目前这版甘特图要迭代吗？
李园心有些慌。
“也、也还好。”向苇杭挠挠头，“感情到了，自然就想一起住了。”
“有道理。”李园沉思片刻，决定还是顺其自然。
向苇杭走后，李园盯着电脑上的甘特图许久，仔细回忆这段时间偶然看到的向苇杭和姚僖的相处方式，默默又改了一版。
……
饭后，李园进厨房说要洗碗，被姜来拒绝了。
但什么事都不做，李园又很有负罪感。
于是她帮姜来系上围裙。
她动作很稳，没有出现不小心勒紧或者抱住的状况。
过靖见自己有发光的趋势了，打算直接回房间避开。走之前还顺嘴客气了句：“我来洗？”
“也行。”姜来摘下刚戴好的手套。
过靖：“……”
“……”李园的负罪感瞬间爆棚。再加一个人进来，不是更显得自己什么都没做了吗？她立刻拉住姜来，“还是我来吧，真的，算我求你。”
正要过去的过靖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见情侣间求着洗碗的。
最后还是姜来洗碗，李园负责将盘子上的泡沫冲干净然后收起来。
……
李园回去后，过靖找姜来谈心，传授经验——
“你们两个呢，都是被动型的人。但是谈恋爱是需要至少一方主动的，不然会很辛苦。你是男的，平时就多主动一点。别两人都不主动，等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诶？我好像还有个对象来着……怎么主动呢？我举几个例子哈……”
“好。”姜来等过靖说完，应了一声，起身回房。关上房间门之前，他停下了，纠正道，“我不是被动型的人。”
过靖笑了：“怎么可能，我还不了解你吗？”
姜来沉默几秒，言简意赅道：“分人。”
过靖：分人？分谁？
过去姜来只有他一个朋友，是他主动结交的。以前有胆子大的女生主动追过姜来，都□□脆利落地拒绝了。
所以现在除了他，还能分谁？
过靖盯着关上的房门，笑容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