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睡着了，把他放平吧。”林落道，放下手里的鞋。
好在乔妙七听到她的话，和她一起把小石头扶着躺下。
中午的时候雪就停了，雪停了没多久乔妙七就走了。这之前小石头就睡着了，林落纳完一只鞋，这期间乔妙七就直勾勾盯着小石头，托着脸看着。
一下午乔妙七都没有再来，林落把脏了的裤子换了泡了起来，下午小石头也不闹腾，睡起来和林落一起除院子里的雪。
“阿姐，我想问你一个事儿。”小石头的小脸红扑扑的，没一会儿就除不动了在一边大喘气。
林落放下铁锹，过来小石头身边蹲下。给小石头整理整理衣裳，“什么啊，你说。”
“阿姐，小七大姐姐为什么要叫我妙文？”
“阿姐，妙文是谁啊？”
“阿姐，小七大姐姐她为啥要对我叫妙文啊。”
“阿姐，我不叫妙文啊。”
“阿姐，我叫小石头啊。”
“阿姐，我还有大名呢，我叫林贵……”
小石头刨根问底，小孩子就是这样本来是一件事，结果他可以一个人说一连串儿。
“行了行了小石头，阿姐告诉哦，因为你小七大姐姐有个弟弟，叫妙文，你和这个妙文长的很像。”
小石头安分了，一个人咬着手指头在哪里苦思，林落解脱了。
傍晚的时候，天擦黑安氏回来了。
“你弟嘞？睡了？”安氏大包小包，一进门发现安氏迎她，第一句问小石头。
林落暗暗，小石头本来打算和她，也起等安氏回来的，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吃啥了你们姐弟俩？”安氏喘口气又问。
林落，“灶里烤了芋头。”
安氏再没了话，林落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累到了，倒了水给她喝，扶着她躺下盖上被子。
林落随口去了趟房后，也很快回来躺下。
第二日，安氏一大早就起来了林落也没多睡，起来和安氏收拾昨天的大包小包。
“今年可好了，有你爹带回来的肉，咱今年过年有肉吃了。”安氏一边收拾，一边挺高兴的。
肉可以当油，这可是万年吃不到的猪油，每年村里陈家和村正家杀猪，用猪油做饭那香味远远的闻着，光是闻着那味儿就走不动道了。
安氏昨天买回来的东西，说是年货，其实都是些平日用的针线，碗筷，窗户纸之类的。
可以称得上年货的，大概只有那一沓红纸，一点点瓜子，和那一点点白糖罢了。
菜油也买了少许，还有俩块一看就很劣质的糖块。
“落儿，你看这是啥？”
安氏忽然冲林落伸过来一个拳头，林落正在摆碗筷，回身看安氏那拳头。
“娘，是给我的？”
见安氏点点头，林落想了下，“瓜子？”
安氏不会藏了一颗瓜子逗自己吧，林落想。
林落认认真真的，安氏却噗嗤一声笑出来，“落儿，想吃瓜子儿，吃啊。”
说着把一边的瓜子纸袋推给林落，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守岁的时候，一家人一起吃的。
一般林家就算先吃，也只有小石头回先吃。
林落没有想到，安氏会真让她吃。
说实话，她现在真有点儿想尝一颗。日日那不变的几样吃食，她现在几乎都忘记，现代时候吃瓜子什么味道了。
安氏的样子倒是真想让自己吃，林落从纸袋里摸了一颗放进嘴巴，在安氏笑吟吟的注视下，嗑了皮……
“瓜子儿吃了，再给娘猜。”林落没想到安氏又把那个拳头放在她眼前，她真想不到了。
就安氏昨天买回来的东西，能放在她拳头里的除了瓜子，就是那俩块劣质糖了。
“糖？”这种过年时候买的糖块，一般给小石头吃的，林落虽然觉得安氏不可能给她吃，还是猜测。
安氏摇摇头。
这下林落可真的猜不到了，“娘，我真猜不出来了，你拳头里的到底是什么？”林落这会儿倒是真好奇起来。
安氏哈哈一笑，打开拳头于是林落眼前就看到，安氏手掌内崭新的圆圈状的，大红的……
“头绳？”
林落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头绳还是那么亮的颜色。
“还有，娘这次去县上给你做了一身衣裳。”
古代的头绳还是很结实的，原主好几年才用一根，颜色逐渐磨损了就是。林落还没有反应过来，安氏怎么忽然给她买新头绳，那可要好几文钱呢。
安氏已经把头绳赛到林落的手里，林落看着那做工，暗暗这样的恐怕更贵。
一向节俭的安氏，怎么舍得？
安氏从手边取出来一个小布包，布包打开，果然一身淡红的新衣，上衣下裤都有。
是女儿家穿的鲜亮的颜色，林落手里还抓着新头绳，现在又被安氏拿着新衣裳在身上比划。
“娘，怎么突然……”
“姑娘家大了，总穿缀补丁的衣裳怎么相人家。”安氏一边比划一边随口说道。
就是她这短短一句话，林落的心瞬间的跌落谷底。
“娘……你什么意思？”她迟疑着努力让自己操持平静。
“娘这次去县上，碰到了个人。”安氏满意的把衣裳重新叠好，话里有话。
“什么人？”林落已经感觉出很不对，很警惕。
“说了你也不认得，这人到时你得叫周姨婆。”
“就咱村附近几个村儿，就没不知道人家的，人家那煤说的可是好，说一对成一对。”
安氏脸上洋溢着的笑，林落却慌了。她听出来了，什么周姨婆就是个说媒的人。
看安氏这架势，似乎这冬天就要把她嫁出去了。
她想过这件事无法避免，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娘，你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
“娘，你不是说了，我在下能帮衬你做活儿啊。”
“娘，我能做到，我能洗衣裳，我能照看，我……”
林落下意识的拉着安氏的胳膊，说话都有些不稳。
手被拍拍，是安氏无奈的声音，“这孩子，姑娘家大了总要嫁出去的。”
林落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
“娘，要把我嫁给什么人，叫什么，我能先见一见吗？”林落没有多想，几乎张口而出。
俩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什么什么都不了解，忽然一天住一起，睡一张床上。光是想想林落就觉得受不了，如果不可避免，至少她想先见一见对方。
“这孩子，说啥呢，这事儿还得你爹拿主意，娘就是先让那周婆给你相看适合的人家。”安氏嗔怪。
这意思，媒婆现在已经开始寻找合适的人家，就等林父回家一通气，她的婚事就差不多能定下了。
林落再没有了说话的力气，这一整天都木木的。
把昨天的脏衣洗了之后就是纳鞋，新头绳已经被安氏给收起来了，林落心里明白，这是和那套新衣裳一样，要等到相人家的时候穿戴的。
“落儿？落儿？”林落埋头纳鞋，忽然听到耳边安氏的唤。
抬头看去，看到了炕沿坐着的乔妙七。
“落儿，你小七妹妹和那说话你咋不应？”安氏奇怪，她这大女儿今天不知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没听清楚，小七妹妹你刚和我说什么？”林落忙问乔妙七。
乔妙七是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的。
林落对上眼前人的视线，发现对方正很奇怪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