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好土的方式哦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约定但是我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同啊……”我有点迷茫,不仅是因为蒋越居然曾经和陈眠眠有过这样的约定,还因为我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发觉。
从高中到大学,即使是工作期间,我好像没有什么感知爱的能力。
我发现自己的真心,居然是在那么多年之后,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
蒋越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我不怪你,你天生就是这样,这也是我喜欢你的一个原因。我很幸运,现在还不晚,不是吗?”
从蒋越嘴里听到这三个字,还是像做梦一样。昨天还处在威胁和提心吊胆之中,今天就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一切都让我有点猝不及防,甚至是不敢相信,所以我把蒋越狠狠地掐了一下。
“是真的,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从蒋越口中说出的情话,他的音色,音调,一切都是那么迷人,让我沉沦。
“好肉麻哦。”我搓了搓胳膊,“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蒋越抱着我躺在床上,他的怀抱很温暖,心跳很快。
“以后我还要说更多,把之前没来得及说的话,都补回来。”
“幸好我们现在还不老,有时间,也有钱,而且我也不用治病了,我希望我们能一直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我已经开始畅想未来,有蒋越的未来。
蒋越却没有很快回应过,把我搂得更紧了一点,“嗯,会的。”
后面又说了些什么,记不太清了,我从来不记甜言蜜语,只知道聊了很久,我很开心。
一夜美梦。
“有人敲门。”我还没睡饱,眯着眼推我身旁的蒋越,他的脚还搭在我的腿上,很重。
“你起来去开门。”我又掐了他一下。
蒋越闷哼了一声,用被子蒙住我的脸,“再睡一会儿。”
门外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小懒猫。”他的声音还带着慵懒。
我听到蒋越下床开门的声音,接着我听到一声很熟悉的“儿子”。
完蛋了!
我把头埋得更低,然而蒋越下一秒就推开门,把我喊了起来。
我没想到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而且付阿姨是怎么知道这是我家,以及蒋越在我这里的。
但显然,这不重要。
付阿姨在我的房子里转了一圈,跟他儿子一样。
巡视完毕后,开始审查我。
蒋越在厨房做饭,我只能一个人陪着她。
“方方啊,你这房子不错啊。”付阿姨笑得合不拢嘴,“我看卧室只有一个,你们相处的不错嘛。”
“额,对,我们感情确实挺好的。”
“我就知道,上次的时候你还不好意思,这次都——”付阿姨往阳台那边看了几眼,“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节制。”
果然是摩登女性,很开放,很新潮,接受能力很强。
不过怎么感觉和蒋越之前描述的不一样他不是说家里人不同意他出柜吗?
“阿姨,我想问一下,你和叔叔之前不是不同意蒋越和男生在一起吗?怎么现在,改观了”
付阿姨听到这句话,故作抹眼泪的动作,哭诉道:“这我哪能做得了主,他刚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和他爸都不同意,甚至还准备回国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后来他找了个女生,我们以为他好了,结果又分了。我们以为他不会来国外,结果他竟然答应了。只是那么多年,给他介绍了那么多女孩,他一个都看不上,整天郁郁寡欢,一副大情种的样子。我和他爸也不是迂腐的人,就是一下子不好接受。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孤寡一辈子吧。男的就男的吧,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我家越越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我现在啊,对你可满意了。”
她的表情各种变换,肢体动作丰富,可以看出,她很激动。
我也舒了一口气,不用牵扯上什么豪门恩怨,也不用打理父母关系。
我家那边是不用担心的,我从小父母离异,由母亲抚养长大,她从来都不干预我的选择。
我有时候在想,父爱的缺失是否也是造成我无法那么容易爱上别人的一个原因。
我已经很少想这些不好的事,但是因为蒋越,我不想我们的感情里有任何的瑕疵和不完美。
为了一个人变得更好,这便是爱情的重要意义所在。
“谢谢阿姨,我很高兴您能够尊重蒋越的决定,也能够接纳我。”
“只要你们幸福就好啦,我知道我和他爸对不起越越,这也是对他的弥补吧。”
付阿姨看起来珠光宝气,像个贵妇太太,她就是个贵妇,但是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更像一位伟大的母亲,温柔又有亲切感。
“蒋越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
“在说什么呢,来吃饭了。”蒋越端了两盘菜,放在餐桌上,“厨房里还有,快去端。”
“方方,你去坐着,我去盛饭。”付阿姨噔噔地踩着高跟鞋跑过去。
蒋越站在餐桌那边看我,我也看着他,我们离得不远也不近,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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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没请过假的我连请了三天,再加上周末,一共五天。
并不是我有多么着急和蒋越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而是因为他时时刻刻想和我黏在一起。
我以前就无法拒绝他,现在更无法拒绝男朋友。
他说要把之前没做过的事情全都做一遍,没去过的地方全都去一遍。
我说不用那么着急,他却说:“当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立刻去做,不要犹豫,不要说什么等到下一次,等到有时间。有时候,那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不是柏拉图,更不是亚里士多德。我没有那么高深的思想,也讨厌那些不切实际的妄言。
但是这一刻,忽然很想变成空想者,很想成为沉溺于美色的君王。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第一站,我们去了游乐场。
这个十分幼稚的地方,我当然去过,只不过是很多年前了。
游乐场这种地方,有两种人是会被“歧视”的。一种是一个人,一种是几个男大学生一起。当然后者更令人心痛,尤其是在情侣和亲子团体之间。
如果一个男生寝室的团体活动是去游乐园,那恐怕第二天就要被其他寝室所调笑,不夸张地说,诟病一辈子。
这不仅证明全寝室都是单身狗,还很没有品味。
我当然幻想过和女朋友一起去游乐场,同坐旋转木马,在鬼屋尖叫逃生,在摩天轮的最高处接吻。
现在来说,女朋友和男朋友也没什么差别,所以我很开心地答应了。
但是我忘记了一件事,我已经是中年人了,虽然是名词意义上的。
所以我很没用的在第一个项目就吐得不行,很没用。
我的身体没那么差,但是很久没做过这种剧烈运动,是真的遭不住。
蒋越一副渣男的模样,不安慰我,反而在一旁大笑起来。
“咳咳咳,太晕了,嗓子也好疼。”我又喝了半瓶水。
“真可爱。”他拿出手机,对着我的窘样拍照片。
我现在这种丢人的样子怎么能让他保存下来,我站起来抢他的手机,但是他已经拍好了,放进了口袋。
“你就不能存一点我的帅照吗?”我郁闷地说。
“你的每一面,我都想拥有,都想看见。”
他的糖衣炮弹攻击越来越频繁了,我有点招架不住。
“还能继续吗?我觉得你不行了。”
男人哪里听得了这句话,我拍了拍胸脯,“必须行!”
不年少轻狂的人也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虽然到最后我连饭都不想吃了,但是不得不说,很爽。
刺激的项目有一种魔力,开始的心惊胆战,过程中的后悔莫及,结束之后的想要再来一次,颇有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感觉。
蒋越却很淡定,一直拍照,找角度。刚开始我不习惯,挡着镜头不让他拍,后来逐渐放飞自我,对着镜头比耶,我唯一会的拍照姿势。
他也不嫌弃我,他现在也不敢嫌弃,毕竟我应该算是家庭地位比较高的那一方。
具体怎么判定,我也不太清楚。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个判定方法还是不说了。
还没到夜场,我已经玩不动了。
“要回去吗?我好累啊。”我问他。
蒋越用手往远处指,顺着他的方向,是全市最高的摩天轮。
那个耳熟能详的传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传说摩天轮的每个盒子里都装满了幸福,当我们仰望摩天轮的时候,就是在仰望幸福。幸福有多高,摩天轮就有多高。”
“好土哦。”
“所以你不想去吗?”
“去,我要包场,把所有的盒子里面的幸福都占为己有。”
上升,旋转,最顶端,俯视,亲吻。
就像是偶像剧里的情节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你我,就这样一直飞在空中,永不停息,永不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