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喜欢蒋越
画面里两个赤条条的身影，赫然是我和蒋越！
他居然，在房间里装了摄像头！
谢成晨把手机收起，冷笑了几声，“本来想纪念我们的第一次，没想到被别人夺走了。幸好这个摄像头是夜视的，不然可不能拍得那么清楚。”
“你无耻！”我吼道。
谢成晨根本不在意我的辱骂，反而很享受我的破防和愤怒。
“柳方，如果你再和他走那么近，我就把照片发到网上，发到你的医院，发给你们的父母。”
“你觉得我一个男人会介意这些吗？”那个视频相对模糊，而且根本看不清脸。
谢成晨的表情有一瞬茫然，又想到什么，“你不介意，那蒋越呢？”
是啊，现在蒋越已经完全不相信我了，如果他还发现自己被偷拍，那他怎么和喜欢的人解释。不对，既然他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跟我上床……
总之，如果被蒋越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一定会更僵。
“不要让我发现你们还有联系，而且你要随叫随到，懂了吗？”谢成晨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搀着我，“跟着我，比他好一万倍。”
我被他送回了家，一路上像一个木偶，不说话也不动。
很想问问老天，为什么让我经历这些。又觉得世界上可怜之人那么多，肯定轮不到我，所以我没有祈祷。
可能是老天看我不真诚，所以刚送走了谢成晨，又迎来了蒋越。
准确地说，他是未经主人允许私自闯入的。
我没有精力和他争执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我好累，好困。
但他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一进门就噙住了我的唇，接着舌头就伸了进来。
我回想起那天晚上，这样的吻我们接了很多很多次，安抚时，引诱时，难耐时。
可是那样酣畅淋漓的性事我竟从中得不到丝毫快乐，就像现在这样。
为什么一个人能和不喜欢的人亲吻，为什么一个人能和不喜欢的人做爱。
“贱不贱啊，贱不贱啊……”
他的骂声还在我耳边回荡，钻进我内心最脆弱的地方，疯狂噬咬。
我用力咬他的嘴唇，他吃痛放开了我。
“这是我的家，滚出去。”我想保留最后的体面。
“你和那个人又做什么了”蒋越把唇上的血一舔而尽，怒火中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看着他那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居然有点宽慰。
我镇定地说：“首先，我们已经结束协议了，你我不再有进行亲密举动的需要；其次，蒋越，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擅自闯入我的家，又凭什么插手我的私生活”
蒋越迟疑了很久，终于开口：“我是你的，你的，朋友。”
“朋友你看看你现在做的事是朋友应该做的吗？你有喜欢的人，你就去追求，不要再管一个外人，不要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蒋越，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说过，我们是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蒋越的声音愈发微弱。
我的心酸涩不已，伪装着声调，“朋友嘛，什么都不是，随地可找，随处可丢。没想到你也这么单纯，我随便说的煽情的话你也信。”
“那你哭什么”他问。
“本来有你这个傻子帮我治病，连钱都不用给，现在你走了，我肯定伤心啊。”我低头抹着眼泪，清了清嗓子，“我会找到比你更合适的人。”
蒋越摔门而去。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崩溃大哭。
不会了，不再了，没有了。
我本就不该自欺欺人。
心理健康的人才有资格恋爱，把爱情拿来治病只会更严重。
我一直欺骗自己，我得病了，我不喜欢蒋越，我不是同性恋。
可是直到那天晚上，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的欲望，我的占有，我的沉沦。那是以前从没有感受过的，但我敢肯定，那就是爱。不是友情，无关同情，是对一个人的狂热的迷恋。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爱上蒋越了。
他是这个病的源头，我只是，旧疾难医。
一切的麻痹和骗局只会让自己更受伤，如果没有谢成晨的出现，我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的真心。但无论他是否出现，我都不可能让蒋越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和他告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他只是，把我当朋友，即使是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也只是朋友。
我把自己缩成很小一团，希望与世界隔离。
我把衣服贴紧身体，却越来越冷。
我和他，真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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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门外的敲门声把我吵醒了。
我通过猫眼看到了齐古，然后把门打开。
“柳方，你还好吗？”他一进来就问。
我给他拿了瓶水，故作轻松地说：“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觉得我的病好了，不用治了。”
齐古的表情很难看，唯唯诺诺地开口：“我听蒋越说——”
“别题他。”我打断了齐古的话。
一听到蒋越的名字，我的头就很痛。
“你这也叫没事吗？”齐古指着一桌子的纸巾，“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齐古拉住我的右手，安抚性地拍了拍。
他是心理医生，他是专业人士。
“我好像喜欢蒋越。”我坦白道。
齐古听到这句话，特别激动地问：“是哪种喜欢，想和他在一起的那种吗？”
“嗯。”我点了点头。
齐古直接蹦了起来，“那敢情好啊！”
“这有什么好的。”我叹了口气，“我喜欢他是我的事，和他无关。而且，他有喜欢的人了。”
“啊？他告诉你了”
我摇头，“没有，我只是知道他有一个喜欢的人，而且他不喜欢我。”
齐古皱着眉，问道：“是他亲口跟你说的而且，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觉得齐古有点奇怪，像是在隐瞒什么。
只是无论是什么，我都不可能和蒋越回到从前的关系。
还有谢成晨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如果他敢对蒋越做什么，我不介意和他鱼死网破。
“罢了，没什么好说的，我和他真的结束了，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而且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齐古从包里拿出几张请柬，递给我一张，“王柏松的订婚宴，你也不去吗？”
我接过去，打开精致的请柬，黑色鎏金的名字，王柏松x陈眠眠，地址是那家五星级酒店，时间是这个周六。
没想到最风流成性的王柏松居然是我们几个人中最先订婚的人，很羡慕他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陈眠眠是个好女孩。”我合上请柬，“我当然会去，这可是哥们的订婚宴。”
“但是蒋越也会去的。”齐古提醒道。
“我避开他不就行了。”而且谢成晨只是让我不要和他在一起，这种避无可避的场合又不算。
“好吧。”
把齐古送走后，忙碌的工作让我不再去纠结那些烦心的事，同时蒋越和谢成晨也没有再出现。
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星期六。
王柏松给我们几个人都送了一套西服，美其名曰伴郎服。
剪裁和材质都是大牌的，就是配色符合他一贯没有品味的作风，不过我怀疑他故意让我们穿得丑一点。
刚进入婚礼现场，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奢侈。很有韵味的西式婚礼，琉璃的玻璃窗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五彩缤纷的光，纯净雪白的墙壁，古朴典雅的建筑，还散发着木造建筑特有的淡淡香味。
那是王柏松最帅的一天，我敢肯定。
我们也不再吝啬赞美和夸奖，对这两人一顿彩虹屁输出。
王柏松很紧张，吐槽道：“你们算是不知道，我这一个星期，没睡过一天好觉，不是担心这个，就是害怕那个。”
我们打趣着说：“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像是被赶上花轿的新娘子。”
王柏松搂着陈眠眠，亲了一口，得意地说：“王哥这算是修成正果了，你呢，你呢，你们呢，全部都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人安稳过日子吧，不要太羡慕我了！”
“切——”
一群人唏嘘欢笑声中，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坐在下面，看着台上的二人，恩爱又甜蜜，眼睛里只有彼此。
不由得感叹自己老了，居然也开始羡慕爱情。
陈眠眠今天非常漂亮，发型和礼服都是按照她的长相和身材定制的，看起来优雅又高贵。
我看着她，忽然想起来上次被强行终止的谈话。
如果这次不问，可能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下定决心弄清楚她和蒋越之间发生的事情，斟酌措辞时，台上忽然传出振聋发聩的电流声。
这时宴会已到尾声，席上的宾客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下了一些老同学和王柏松的同事。
我环顾四周，整个会场都没看到蒋越，从开始到现在，他真的没来。
没来由的失落涌进心头，只是下一秒，一个人走上舞台，高挑的身姿，穿着白色西装，精致的妆发，看起来光彩夺目，却让我如临深渊，全身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