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年
“嗯？”顾晨听见声音看着她，然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黎念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偶遇呀！多有缘分！”
“哼。”顾晨低着头冷笑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怨气地说：“我们哪有什么缘分？”
“什么？”黎念听他这话，连忙打断，“呸！我很迷信，你别瞎说！我们非常有缘分！”
顾晨见她一脸严肃，认真的可爱，低头看见她还穿着单衣，于是脱下自己的外套。
“你很热吗？”黎念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脱下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黎念被他的气味所笼罩，靠近时，他微微开口的衣领，露出白净的皮肤，她的头被包裹在他的臂弯，两个人的气息混在一块。
靠近，再远离。
他身上有一股很清淡的香味虽说现在混杂着酒气，但不让人生厌。
黎念感觉自己瞬间整个人都在发烫。
“怎么了？”顾晨低头再一次靠近她，指指她的脸，语调散漫，“好红。”
“你靠我太近了，我有点不适应。”黎念眨巴眼睛和他对视，大方地说出自己真实想法。
顾晨像是听不进去，整个人迷糊又清醒。
他起身站稳，“回家，天黑了。”
黎念顺势挽住他的胳膊，“你喝醉了，我送你？”
“不用，先送你，我叫了代驾，我车在公司楼下。”顾晨拒绝。
就这样，两个人走在路上，一言不发。
顾晨走得过于稳当，但是黎念也没有放开手。
多好的机会，可以理由恰当的耍流氓。
他的胳膊不像是她猜测那般消瘦，倒是感觉很有力量，肉很紧实。
顾晨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黎念，又看看手臂，“你捏我干什么？”
黎念一时间没忍住，轻轻捏了一下，没想到这人喝了酒那么敏感，只好说：“把你掐醒，让你少喝酒！”
顾晨点点头，没说什么继续走。
晚上不比白天，喝了酒的顾晨好像更乖巧接地气一点。
“顾晨？”黎念唤道。
“嗯？”
两人站在路灯旁，昏黄的光侧着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靠在了一起，像是一对亲密的爱人。
“你会经常喝酒吗？”黎念收敛了平日的状态，温柔的语调，轻声询问。
顾晨看着眼前的人，他没有很醉，只是今天空腹喝酒头发昏，但他依旧保持清醒，“不会，很少喝酒。”
他撒谎了。
他因为很讨厌烟，所以消愁发泄的方式就只有喝酒。
“骗子。”黎念盯着他的眼睛，“你一定经常喝。”
“为什么？”顾晨也好奇，毕竟在她的记忆中，不该有他的生活习惯。
黎念放开手，拉拉肩上的西装外套，蹦出两个字，“直觉。”
“呵。”顾晨被她的话逗笑，他也不知道黎念是怎么做到什么事情都可以一脸无畏坦然。
“干嘛？”黎念看他笑得脸上的酒窝都收不住。
顾晨摇摇头，丝毫不控制自己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她。
黎念愣了一下，顾晨现在的眼神跟平日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平日里，他冷漠，置身事外，眼睛里只有四个字：离我远点。
可现在，他眼神柔的像是一汪春水，一不注意就陷了进去。
“我们认识吗？”黎念问出口。
顾晨彻底清醒，带着一丝犹豫反问道：“你觉得呢？”
黎念怎么都想不出，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没事，我就是一下子觉得你眼熟，没事没事应该没见过。”
听到这话，顾晨低下头有些挫败，但又很快的遮掩住自己失落的情绪，“走吧，代驾要来了。”
坐到车上，黎念总感觉旁边的人气压很低，想找个话题缓解一下，“顾晨，之前我看了你的成名作《影子》，我想问，是你的真实事件改编吗？”
顾晨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点头。
黎念心里有一点点别扭，赌气问：“那漫画的女主，你真的追了很久，最后也没有追到？”
“嗯。”
“那算是扯平了。”黎念嘟囔着。
她只在高中谈过一个对象，顾晨既然心里有过一个白月光，那就扯平了，这么一想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我们扯不平。
顾晨心里念着。
黎念直到回了家，躺在床上，她感觉今天晚上的顾晨身上笼罩着一层忧伤，谈到漫画《影子》还很抗拒。
难道是怀念他那个白月光？？
真离谱，她第一次追个人，还遇到一个有白月光的。
她发愁地在床上翻滚。
“啦啦啦啦啦~”
黎念：“喂？”
廖希：“大忙人！最近在干嘛！”
黎念：“追弟弟。”
廖希：“哦吼！不错呀，哪家弟弟？”
黎念：“那家被我叫妹妹的弟弟，人家还比我大两岁。”
廖希惊讶着说：“我靠，姐妹可以啊！追上直接结婚，争取他三十你二十八的时候生个龙凤胎，给我带带。”
黎念无语道：“您真会安排，说吧打电话有什么吩咐？”
廖希：“十一放假出去玩。”
黎念：“哪？”
廖希：“咳咳，木市郊区，住个民俗，喝个小酒，你叫上你的妹妹一起？”
黎念灵机一动，“是哦！要国庆了！”
廖希：“姐妹靠谱吧。”
黎念看了眼日历，下周五看样片应该可以见着，然后到时候问一下。
廖希：“那就这样？挂了。”
黎念：“等一下！我有件事情问你。”
廖希：“说。”
黎念：“他好像有个白月光。”
廖希：“什么？早点出坑吧姐妹，有白月光的人狗都不谈。”
黎念简单讲了一下今晚的事情。
廖希深呼一口气，“我感觉多半被白月光伤着了，你可以先试试你在他那里的位置。”
黎念：“我不会，我好累。”
廖希：“”
挂断电话，黎念刚准备休息，手机又传来震动。
谢水：【在？】
黎念：【说。】
谢水：【我耳机今天拉在影子漫岛的公司里了。】
黎念：【谢谢大哥。】
黎念明白谢水的意图，又问：【那急用吗？】
谢水：【不急，但是需要。】
黎念：【多谢。】
黎念拿着手机，早上去肯定不行，匆匆一见就没了，最好是在中午要吃饭的时候，还可以蹭一顿饭。
完美计划！
第二天中午快到饭点，黎念给顾晨发消息。
黎念：【在？中午在公司吗？】
二十分钟过去，没有消息。
黎念决定先过去再说。
到了公司楼下，顾晨都没有回消息。
黎念只好找李末。
李末：【东西丢啦？直接来找就好了。】
黎念：【谢谢。】
黎念走进公司，刚出电梯，就听见前面一阵吵闹。
她超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人群吵闹的中心。
那个昨天让她牵肠挂肚的男人，旁边站着那个马尾辫少女。
周周手中拿着一小束花，头埋的极低，黎念站在外围都可以看到她的耳朵红的蔓延到脖子。
周周双手颤抖着，“顾老师，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当初进公司，就，就是你招进来的。”
顾晨里面穿着一身黑，外面一件简单的格字外套，简约又有距离感。
他现在就是一脸的：离老子远点。
他的单眼皮在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有攻击性。
顾晨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上班吧。”
周周红着眼眶抬起头，有点崩溃地啜泣道：“难道，你当初选我真的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影子》的女主吗？”
哈？
黎念突然有点印象，那本漫画的女主形象好像确实是一直扎着马尾，青春肆意的。
突然感觉有人拍拍她的肩膀。
黎念转头，“李末？”
李末使眼色，“去办公室？”
黎念回道：“好。”
黎念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李末给她接了一杯热水，放在她的面前。
“谢谢。”
李末坐到她对面，“落下的耳机，我已经找人去拿了。”
“谢谢。”
“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李末好奇道。
黎念没有控制住，还是问出了口，“李末，你也知道我对顾晨有意思。”
“嗯。”
“所以他现在心里还是那个《影子》漫画的女主吗？”
李末深呼一口气，“这我不清楚，你也知道我俩是大学同学，我只知道那个女生对他挺重要的，但是我们开始创业的时候，顾晨好像就放弃了。”
黎念问道：“放弃了？那你见过那个女生吗？”
“没有，但是大概也就像是《影子》里面那个样子吧？奥，你看过吗？”李末问。
黎念犹豫了一下，“我就看了几个片段，因为后面要vip”
李末笑笑，“等着。”然后走到电脑前问她，“下午有事吗？想看的话在我这看吧，没多少章，作者没同意我也不好意思给你拷走。”
黎念点点头，“好，我看东西很快的。”
李末点点头，又警告道：“我今天外面还有会，不可以拷走，我相信你才给你看的。”
黎念摆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我有职业道德。”
黎念坐在椅子上，滑动鼠标，开始看这个传闻中最凄惨的暗恋故事。
其实当时因为工作，是必须要了解这个漫画的，但是这段时间又忙又乱。
她本来想着十一放假冲个vip，把几篇重要的漫画看完，事情赶着事情，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她深呼一口气，一手攥成拳头，一手滑动鼠标的动作越来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