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年
“好的。”黎念乖巧应下。
打开电脑，点开微信，页面上还登陆着顾晨的微信。
她发誓，没有要故意看别人的隐私，但是页面摊在那里，扫一眼也就知道个大概。
李末，黎念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名，也就没啥了。
要是她的对话框在置顶就好了。
黎念想着，然后拿出手机。
黎念：【你好呀！】
信息一发，对话框瞬间到了第一个。
但是，与此同时，沙发上一个手机也随之震动。
离谱。
黎念忘了顾晨手里的手机。
她面无表情地退出他的微信然后登上自己的微信号。
“你好。”沙发上传来顾晨漫不经心地声音。
黎念呲着牙假笑，“谢谢你的敷衍。”
顾晨没有回应，只是把手机又放回沙发旁的茶几上。
昨晚一晚上没睡，本来是很困的，但是被黎念扰得有些心猿意马。
他睁着眼睛，一时间躺着的姿势都变得僵硬，于是缓慢地起身。
他动作很慢，坐起来的时候，黎念一心在键盘上噼噼啪啪地打字，没有注意旁边。
顾晨也就放肆大胆的没有收敛目光。
黎念时不时埋头写着什么，再抬头继续打字。
她今天挽着一个低马尾，还带着两个简单的珍珠耳坠，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配高腰牛仔裤，温柔的搭配居然被她的气质给盖过了。
不怕天，不怕地，热烈又自由。
少年时期的顾晨时常想，黎念工作时是什么样的。
会收敛身上的光芒还是会更加的肆意。
现在有了答案。
黎念还是黎念。
一如像初见时，那一束盛大灿烂的烟花下，女孩明媚似光。
她身上所散发的能量，在他的眼里总会掩盖一切事物。
上一次那么直接地看她是在什么时候？
刚开学没多长时间。
办公室里，女孩被老师训斥地抬不起头。
顾晨就坐在最角落的地方写着检讨书。
“黎念！你平时老实一点！我最后说一次！你好自为之！在这趴着写检讨！”老师说完扔下一支笔和纸摔门离开。
女孩像是有些不服，撅着嘴，嘟囔着说：“一本言情小说，训了我快一天。”
然后拿起笔，弯着腰开始动笔。
“哎呀，男主到底表白没有。”女孩嘴里碎碎念着。
她突然看向桌上的绿植，“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样才最真诚呢？”
绿植没有回应。
绿植当然不会回应。
而角落的顾晨倒是听的津津有味，身子压低，静等着她的答案。
“那当然是手写信！！最好三张！你要是喜欢我怎么会表白的手写信都写不出来呢！不需要多好文笔，情感真挚就好！嘿嘿！”女孩边幻想着，边对着绿植傻笑。
顾晨捏紧手里的笔，看着眼前女孩憨憨笑着，他的嘴角也跟着上扬，然后低下头，心中暗自有了想法。
想法一出，他的脸就不受控的烧了起来。
他轻轻放下笔，揉搓几下发烫的脸，又直勾勾盯着女孩的一举一动。
女孩一会咬笔头，一会敲脑袋，一会咬手指。
像是遇到什么大麻烦，顾晨紧张地咽口水，想要起身让她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即使一开始，他认为自己不配站在她的身边。
但是，人总会下意识地靠近光。
他还未起身，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黎念！回班里去！上课去！”老师折返回来。
女孩笑嘻嘻地说：“谢谢老师！”
光走了，顾晨紧紧握着的那支笔，“咔嚓”一声，在手里断成两半，墨水漏了一手。
他低头看了一眼染的满是黑墨的手，坐回位置，低头不语。
黎念修改完稿子，发给吴卫。
吴卫：【ok。你继续忙。】
看到没什么问题，她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
一转头就是对上顾晨的眼睛。
墨黑眸子泛滥着一股忧伤，蹙着眉头，双手揪在了一起。
“顾晨？”黎念轻声唤道。
顾晨一下回过神，“啊？”
黎念好奇道：“没事吧？”
“没事，突然想到一件事。”
黎念也没有多问，“我写完了，那我先去盯进度了？”
顾晨还没说话。
“当当当。”
顾晨扬声，“进。”
周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黎念，又看向顾晨说：“顾老师，李总找您。”
“奥好，你先去忙吧。”顾晨起身拍拍褶皱的衣服。
黎念见状，“那一起吧。”
顾晨点点头。
出门时，周周的眼神一直黏在顾晨身上。
黎念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低声问：“你喜欢顾晨？”
周周一愣，脸瞬间红了大半，“没，没有。”
“别害羞呀！喜欢不就是要大胆一点！”黎念认真说道。
“我，我先走了。”说完，周周转身就跑。
黎念手里一空，喊着：“别跑啊，我们公平竞争啊！”
此话一出，周周跑得更快了。
顾晨没有听见她们前面的对话，只听到最后一句：公平竞争。
他云里雾里也没有多想。
李末找顾晨也就是想让他看一下画画的镜头有没有问题。
顾晨仔细看了几遍，摇摇头，“可以。”
黎念三人对了一遍脚本剧本，确没什么问题了就可以回去剪辑了。
“那行，样片出来的时候，再找你们。”谢水说道。
李末解释说：“晚上我们还有事情，就不请你们吃饭了。”
周严抗拒的意味十分明显，“不吃了，我们也有事情。”
黎念也跟着说：“你们忙就好。”
“行，你们怎么回。”李末问道。
谢水说：“周严开车。”
“那路上慢一点。”
几人告别离开公司后，李末朝旁边跟木头一样的顾晨说：“你还挺招人喜欢。”
“嗯？”顾晨没有听懂。
李末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晚上一起去见客户。”
顾晨拒绝，“我不去。”
“不是，钱泽林和赵茂都不在本地，他俩我就算了，求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对面要见四个创始人，我他妈一个人去到时候不被说吗！”李末气愤的抱怨道。
“行吧。”顾晨一手挠挠后脑勺，无奈答应。
李末立马变脸，开心地拉着他胳膊，“这算是你第一次见客户吧？”
顾晨想了一下，点点头。
“走，给你置办一身正式的行头！”然后扯着他就往外走。
黎念坐在车上，心里面乱乱的，“谢水？”
“嗯？”谢水应声。
“你说你们男人都喜欢什么样主动的女孩子？”黎念发愁地说。
谢水直接戳穿，“啊~直接问我怎么追人呗，拐弯抹角的。”
正在开车的周严，心底一喜，脚下踩油门的动作都减慢了。
黎念也直接摊开说：“嗯，那你告诉我，怎么追。”
谢水摸摸下巴，“我觉得，你就该重复不断的出现在他面前，我之前喜欢上我女神就是因为我刚进快报的时候，她就坐在我对面，一抬头就看见时间久了就习惯了，以至于现在我对面空荡荡的，难受死了。”
“嗯好吧，我想想。”
黎念突然灵光乍现，然后拿出手机。
黎念：【哈喽！】
李末：【嗯？怎么了？】
黎念：【忙吗？有私事找你。】
李末：【不忙，在试衣服，找顾晨？】
黎念：【你们晚上一起办事情吗？】
李末：【昂，这是他第一次见客户，我求了好久。】
黎念：【晚上会很晚结束吗？】
李末：【我懂。】
李末：【晚上七点在公司旁边的相遇餐厅，到时候快结束了跟你说。】
黎念：【谢谢末哥！】
李末：【你还是叫我李末我听着舒服。】
黎念：【(▽)】
黎念握着手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谢水问她：“今天工作量有点大，可能要加班，你晚上有事情吗？”
“没有啊，加班多好，好好工作，好好赚钱！”黎念激动地说。
谢水不解，敷衍道：“哦。”
周严舔舔嘴唇，脸上露出笑容。
心想：黎念是为了在他面前重复暴露才开始喜欢加班的吗？
顾晨身着一套简单的灰色西装，从试衣间走出。
李末挑挑眉，非常满意。
他相信，晚上黎念也会非常满意。
“就这件。”
顾晨随手扯扯领带，“很不舒服。”
李末不满道：“你看我啥时候见客户穿的舒服！”
顾晨面露不悦，但是没有多说什么，想着今天一天过完再不会碰这件衣服。
李末装作看不到，直接去前台付钱。
“那你去挑一件，我买。”顾晨走上前说道。
李末露出神秘一笑，“别管了，以后事情成了，记得谢谢我就行。”
顾晨没有理他，毕竟他经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晚上九点多，黑透的天笼罩着这座不夜城，窗外大厦的玻璃银灵光闪，万盏灯明，楼下霓虹闪烁，街如灯昼。
黎念活动活动胳膊，最后确认材料没有问题，然后拿出手机询问李末。
黎念：【你们还在忙吗？】
李末：【要结束了，可以来了。】
黎念：【好滴！】
“我先走了！”黎念拿上包，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时点开和顾晨的对话框。
黎念：【在干嘛呢？】
过了十多分钟。
顾狗狗：【刚吃完饭。】
黎念：【吃的什么呀？(●\"\"●)】
顾狗狗：【我没注意。】
顾晨是真的没有注意，这些人一上来就闷着头喝酒，他现在胃里像是有一团火，火辣辣的烧。
李末站他旁边也有些站不稳，“你在这等着，有人接你，我先走了，太他妈难受了。”
“啊？”顾晨没有深究他的画外音，只想坐在旁边的花坛上吹吹风。
黎念赶到的时候，花坛边，坐着一个穿着灰色西服，顺毛的男人。
他的外套敞着，露出洁白的衬衫，领带凌乱的搭在脖子上，双眼迷离，脸颊通红，一只手揉着眼睛，一只手撑在花坛的瓷砖上，胳膊上突起的青筋，给人一种奇妙的反差。
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等着主人的小狗，乖顺又迷人。
黎念不理解，为什么顾晨身上总是矛盾的。
你看他外表是干净的少年透着股呆，但是骨子里却散发着神秘冷漠的疏离。
她缓缓走到他的面前，蹲下。
“好巧啊，顾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