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地狱恶鬼
看到慕容檀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还坐在那九五至尊之位上，睥睨着他们，五个人的脸上皆写满了震惊、害怕。
他就像地狱归来的恶魔，向他们露出爪牙，下一秒就要咬断他们的脖颈，吮吸他们的鲜血，虽未穿龙袍，可一身玄衣坐在上方，压迫感极强，有一种令人臣服之势。
慕容楼、慕容楹是最先站起来的，他们目眦尽裂，一人抽出鞭子，一人拔出剑，气势汹汹，但两个人面对慕容檀时，皆不自禁地抖着手。
“慕容檀！你竟摆脱了肉灵地缚。”慕容楼恨得咬牙切齿，强压住自己的手不要发抖。
“不错。”慕容檀轻轻一笑，掌心之中，出现一个小鼎，“慕容家的传家之宝神农鼎，亦在我手中。”
“果然是你！”慕容楼怒道，“慕容檀，当初为慕容家牺牲是你自己选择的，你不能恨我们，因为那就是打你自己的脸！”
“哼！慕容楼，死到临头，你竟还不知悔改，反倒给慕容家开脱。我是如何来到慕容家的，你不是很清楚吗？”慕容檀的眸子沉如黑夜，似灌注了无限的仇恨，“慕容礼灭我全族，才将我抢过来！后又诓骗我，让我傻傻地为慕容家牺牲！呵，他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着将我这枚‘起子’物尽其用！可惜我没死成，便用肉灵地缚束缚我，为你们慕容家稳住气运，让我成为一个连太阳都不得见的鬼！”
慕容林、慕容楹完全被蒙在鼓里，满脸茫然，只有慕容束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慕容檀的视线渐渐移动，与慕容洛的目光对上，但是短暂交接之后，慕容檀又移走目光，而慕容洛的鼻子顿时红了，眼眶里蓄满泪。
“檀……檀弟，你不要杀我啊……呜呜呜。”慕容林两腿发软，不住地给慕容檀磕头，“求求你……我，我也没有对不起你……！”
“没用的东西！”慕容楹给了慕容林一鞭子，慕容洛眼疾手快，将慕容林拉过来。
“哈哈哈……”慕容檀大笑，形似癫狂，他摇动着玄扇，道，“没有对不起……？你们慕容家所有人，都对不起我！对不起檀山姜襄氏阖族一千余人！你们不过只是在我身上吸血的蝼蚁罢了，死不足惜！”
言毕，大殿的门统统砰一声关上，慕容檀手一挥，所有人的身上都被绑上了绳索，挣脱不得，越挣越紧。
“慕容檀！”慕容楼大吼一声。他奋力地想要解开绳索，可没有一丝作用，绳索上，流动着深厚的灵力。慕容檀的修为颇深，加上有三神器在手，慕容楼根本望尘莫及，只能站着等死。
宛如鱼肉，任人宰割的滋味不好受，他宁愿慕容檀一剑杀了他们。
但是，慕容楼很清楚，慕容檀已经疯了，不折磨他们一番再死，根本解不了恨！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舒舒服服地死的。”慕容檀冷笑道，他挥了挥手，从殿后面出来若干个护卫，将洛、楚、林、楹、束五人都押了下去。
五个人一起被关进一处黑暗的大牢内。
伸手不见五指，牢房内，还有一股古怪的臭味。
一向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们，自然一下就受不了了。
“啊！”慕容林叫起来，慕容楹本就不舒服，心烦意乱，遂骂道：“你乱叫什么！”“有有有……老鼠……”“什么？！”慕容楹跳起来，躲到了慕容楼身后。
“二公子！大小姐！”
对面的牢房，出现一张脸。
是郑氏！
接着，大夫人、二老爷、三老爷、二夫人、三夫人还有三老爷的几个小妾，也都哭哭啼啼地走到牢房口，哭成一团。
郑氏抽泣着，看了一圈，竟未发现慕容楚，遂惊道：“夫君呢，我夫君呢？！”她已经面容憔悴，多日滴水不进，眼眶下一片乌黑。
“大哥哥到底去哪里了……”慕容楹也是焦急，慕容洛抿着嘴巴，慕容林抖着音道：“不是说，他投靠太子了吗？如今登上帝位的是慕容檀，恐怕……”
“不！”郑氏将手从牢房木头间隙中伸出来，指着慕容林道，“我夫君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吉人自有天相？”慕容檀沉沉的声音响起，哭声顿时停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他轻蔑一笑：“慕容楚已经死了。”
郑氏缓缓睁大了眼睛。
“不……你，你胡说！你胡说——”
郑氏激动起来，拍着木柱子，要闯出去，就像发了失心疯似的。
“我要去救夫君……我要去救夫君……”
“媳儿！”赵氏亦是哭成泪人，看到慕容檀，她便什么都清楚了，慕容楚一向爱欺辱慕容檀，若他落入慕容檀手中，岂还有活路？
她将郑氏拉下去，死死按住。
“慕容檀，若你想杀我们，动手便是！”慕容楹眼角含泪，听闻自己亲哥已死，更是悲愤，骂道，“你这个狗贼，变态！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不错，我是变态，就是有一堆花样要玩。”慕容檀对慕容楹冷笑，从袖子中拿出几张签，“这里的签，有一张是写有‘死’字的。谁抽到了，便是今日死。”又从另一个袖子口，拿出另外几张签，“这里呢，所有的签上都写着死法，有车裂，人彘，砍头，凌迟……”
他越说，所有人的脸色越沉，慕容林更是吓得吐了起来，止不住地干呕。
“慕容檀！你！”慕容楼怒目瞪他，“你……竟丧心病狂至此！”
“丧心病狂？”慕容檀拿着签，拍了拍慕容楼的脸，“灭人全族，抢夺气运的家族，好像没有资格骂别人丧心病狂吧？”
“慕容檀！”大夫人放下郑氏，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走到牢房口，双手握住木柱子。
慕容檀听见赵氏叫她，缓缓过去，摇着玄扇：“大夫人，……哦，不，我该叫你一声母亲才对。母亲，可有什么要说的？”
“母亲？”赵氏冷哼，“我一介凡人，可不敢当你慕容檀的母亲！慕容檀，我劝你，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恨的那个人，他已经死了，还是因你而死，他死之后，只有地狱可以去，你还不满足吗？若你还不解恨，杀了我便是，放了他们！灭檀山姜襄，乃是我与夫君商议，与这些不知道的人无关！”
“母亲……”慕容楹噙着泪，摇头道，“不要……母亲。”
赵氏长叹一口气。
“是我意外发现了檀山姜襄氏的传说，提供夫君线索，也是我给夫君出谋划策，让他去勾引你娘亲，骗取你娘亲的信任，也更是我劝夫君血冷心狠，送你当人质，让你为慕容家献祭！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杀要剐，冲着我来！你要泄恨，对着我下手！”
“母亲……！”
慕容楹大哭起来，不住地摇动着木柱子。
慕容檀听完赵氏的话，只是轻笑一声。
“大夫人，你不会以为你这么说，真能奏效吧？”慕容檀乜斜着眼睛，道，“慕容家能扭转乾坤，得到荣华富贵，每一个人的安稳享乐，都离不开檀山姜襄氏的每一滴血！我不会放过你们！”
赵氏绝望地抖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抽签！”
慕容檀把签扔进去，三房的几个姨娘，屁滚尿流地抢在前头，二老爷、三老爷也抖着手去抽，但听一声惊呼。
“不……我不要去死……”
是三老爷的一个姨娘，叫媚儿的，才刚进府里，不过十四五岁。
“老爷……老爷救我！”媚儿颤抖着，想要去抓三老爷，三老爷干脆一脚踢开她，“媚儿……你！你就先去死吧……”
“不！”
牢房里，回荡着媚儿的哀嚎。
其他人不敢吱声，心底皆松了口气，反正先死的不是自己。
“哈哈哈！”慕容檀扫视了他们一圈，“这就是你们，这就是你们慕容家，真令人恶心。”
“檀哥哥。”
慕容檀止住笑，但见慕容洛，缓缓走到牢房前头来，慕容楼想要抓住她，反倒被她甩开。
“檀哥哥，媚儿与当年的事无关，你能不能放过她？”
慕容檀沉默，侧着对她。
“檀哥哥！”
“慕容洛，你闭嘴，死到临头，你还要大发慈悲？”
慕容檀转过身，与她四目相对。
他漆黑的眸子里，狠戾，阴鸷，写满了仇恨。
“你冷静一点，”慕容洛边说着，边流着泪，“媚儿真的与你的事无关……如果你非要杀她，好，你先杀我吧！”
“洛儿！”慕容楼抓住她的手，“你在说什么？你退下！”
“我不退！”
慕容洛用力甩开慕容楼，目光直视着慕容檀。
“慕容檀！”慕容楼道，“你不能杀洛儿，她是你的妹妹！”
“哼，妹妹？我可从未把她当妹妹！”慕容檀冷笑道，“慕容洛，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言毕，牢门砰的一声打开，慕容檀做出掐的手势，以一股法力将慕容洛拖了出来，掐住她的脖颈，随后，牢门再重重地关上。
慕容洛艰难地呼吸着，纤细的手，攥住慕容檀冰冷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