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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鹤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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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每遇到岔道,薛弈光都借助发丝判定风的方向。但走到后面,岔路实在太多,他索性放弃认清方向,全凭借直觉选择。

    在昏暗甬道中绕了不知多时,薛弈光也不见烦躁。这里暗无天日,也不晓得他们进来多久了。

    “我们似乎在绕圈子。”在又拐过一个岔道时,薛弈光出声。

    “你一直选择右侧岔路。”温鹤行淡声道,这下面隐晦意思就是说薛弈光的确在暗道里无用打转。

    薛弈光竟未不忿呵斥,而是继续道:“若我们一直顺着这条暗道绕圈子,那必然走不远,我们一定还处在那座宅子附近。”

    他停顿下,又道:“方才我在庭院里探查一番,未能发现异常,不过我有一点始终想不明白。”

    前方忽然传出细微动静,像是重物落下的声响,连他们脚下的地面都在轻微震动。

    两人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朝前面走去,薛弈光的话还没说完:“院子一角的黄葛树已成朽木,落叶满地无人清扫。而院中的池子虽干涸,上面积了一层厚灰,却未落一片枯叶。”

    “我不妨大胆猜测,我们最终会绕回庭院底下,而那座池子就是出口之一。”

    说话间,两人又来到一处岔道口,而这次的岔道却与先前的截然不同。右侧岔路没几步就被一扇厚重石门挡住,封死了前路。左侧则是两指粗细的根根铁栏挡住去路,铁栏之间相距不过一拳。

    两条道都被封住,温鹤行站在中间,回过头缓声道:“出口之一?”

    薛弈光方才刚说完,不免有些赧然,但他调整极快,一息后又面上自若,给自己铺台阶:“或许我未猜错,那动静就是这石门落下声响,有人从这里离开。”

    好在温鹤行不是在乎这些的人,他也不会与薛弈光计较。“你先拿着。”他将油灯递给薛弈光。

    薛弈光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图。破开石门显然不明智,而斩断铁栏却要容易得多。薛弈光用的都是小巧轻捷的刀刃,不适合对付粗硬的铁栏,但霜雪明就能在此时派上用场。

    薛弈光接过油灯,再抬眼时就见温鹤行已解开霜雪明上缠裹的粗布,手中剑刃映着盈盈明光。

    薛弈光心念一动,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细节。

    还未等他细想,霜雪明便直劈上铁栏,没有任何修饰的直白一剑,随着一阵尖锐刺耳金石相击的声响,铁栏上下应声而断。

    温鹤行收了剑,从铁栏中间的空出的地方跨过去,回身望他。

    “好了。”

    薛弈光跟去,端着油灯,灯芯上火苗一阵剧烈晃动。

    他将要开口,脑后却惊掠一阵疾风。薛弈光一晃,避开袭来的寒光。

    方才斩劈铁栏的动静太大,不然他早该察觉此处有人。

    见一下不成,那人从油灯照不见的漆深黑暗中掠出,快得几乎带出一道残影。

    薛弈光手虚虚拢在火苗外侧,护着油灯往后急退。温鹤行几步上前与他错身而过填上他位置,霜雪明出鞘,刀剑相交。

    灯光轻晃,黑影乍现。高瘦嶙峋的黑衣人手持双刀,交错架住霜雪明剑刃。

    即使他们之间关系早已变质,成了在阴暗里腐烂掉陈年的杨梅,酸臭,腥甜,可几年相熟的时日却让薛弈光同温鹤行有一种共同的微妙默契。

    所以在朝槐楼薛弈光一眨眼温鹤行就会意,此刻在暗道里薛弈光一退温鹤行就立时上前。

    这种刀光剑影中的默契近乎于本能,融于骨血,即使薛弈光理智上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顺从于身体先于头脑的反应。

    霜雪明渐渐朝双刀压过去,黑衣人见讨不着好处,立时后退,手上双刀往上一挑就要格开霜雪明。

    温鹤行手腕下沉,右手一震便甩脱双刀,同时与其中一柄刀刃绞缠在一起,精铁摩擦带起一连串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两人电光石火间交手几个来回,黑衣人见势不妙,另手又往温鹤行下盘刺去,角度极其刁钻。

    薛弈光指尖微动,下意识就要从袖中勾出薄刃,就见一道细长黑影一闪,温鹤行用剑鞘格挡住袭来的长刀。

    霜雪明剑势骤沉,猛然往下劈砍,势如山压潮涌不可阻挡,以欲将人劈成两半之态进攻,废去双刀攻势。

    接着手腕微抬,山洪般轰然去势无声间化作细水涓流,以飞花摘叶那样的轻巧与迅速刺穿黑衣人握刀的两手心。

    哐啷一声,双刀轻颤着掉落在地。薛弈光仍平举着油灯,右手指尖不动声色将薄刃推回袖中。

    温鹤行猛踢黑衣人膝弯,与此同时剑鞘狠狠砸下重击在对方背心,将黑衣人砸得不得不趴倒在地,一时失去反抗能力。

    做完这些,他才云淡风轻朝薛弈光望过来。

    “还需做甚?”

    黑衣人无力趴地,掌心鲜血不断渗出。他咬着牙拼尽全力才让自己不痛呼出声,一双鹰目恨恨看向两人,若是目光能杀人,怕是早已将眼前两人碎尸万段。

    薛弈光眉梢微挑,走过去用脚尖勾起黑衣人的脸左右端详一番,半晌说道:“留着没用,就早点送他上路吧。”

    温鹤行将霜雪明抵在黑衣人颈侧,闻言一愣:“不用问话?”

    “问话?看他这样,怕是死了也不会说。”薛弈光收回脚尖,往后退开两步负手而立,“他这样忠心耿耿一心求死,不如给他个痛快,省得浪费时间。”

    “再者,”他话锋一转,望暗道更深处一团深不见底的黑沉中看去,“这里候着的又不止他一人,有什么要问的,之后再说也不迟。这条道还不晓得要走多长,总不能一路上带着个累赘。”

    温鹤行没有接话,手上动作却快极,直截了当将黑衣人抹脖子,地上的人瞬息就没了命。

    薛弈光看着温鹤行出剑的样子,眼底是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

    云间月变成人间真实,无暇玉染上刀剑鲜血,若是几年前,他绝对想象不出有一天温鹤行会如此果决取人性命。

    到底是被寒川冠上冗长清名的人,白得像初冬第一捧新雪。

    温鹤行以往出剑也从未犹豫,只是从不轻易杀人。即使迫不得已出手,也须讲求合理名义,公正道义,将自己活得像个不偏不倚丈量人间的尺度,没有一点私心,更不可能如眼前这样,不问缘由便下杀手。

    这样的温鹤行让薛弈光感到有一瞬的陌生,分明还是这个人,可不知何处却悄然改变。分明是这个人听从他的话才出手,可他却觉得有什么失去了掌控。

    温鹤行并未收起剑,手腕轻震将霜雪明上血迹甩掉,倒提着剑向薛弈光走过来。

    “好了。”

    薛弈光隐约感觉快慰,一面又怔茫,似乎心里有什么地方被谁强行抠掉一块,再大的刺激都填不满它。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只说着:“走吧。”便率先迈步。

    温鹤行偏头看他一眼,眼神平静,一如既往。

    薛弈光这回走在前面,手持着油灯极稳,那光也稳稳笼住他。

    他借着微弱的亮光望了望头顶,顺着冰冷的石壁向上看去,只能瞧着浓雾似的黑暗。这地下甬道不知是何结构,又深又窄,顶壁似乎极高。

    “你猜这里能藏下多少人?”隔了会儿,薛弈光突兀一问。

    温鹤行同样看一眼头顶,却也望不穿这黑暗。

    “难说。”

    “朝槐楼里那人是刻意露拙,江潮没让人来添酒,稍微上点心就打听得到。借故引你我至此,料定了咱们会跟进来,那必然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能把我们彻底留下。”

    前面微光一晃,薛弈光换成左手执灯,稍稍活动一下右手五指。温鹤行持握霜雪明,冰冷剑刃折过融融火光。

    他们顺着甬道走入一处开阔地方,还未对此稍作探讨,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巨响。

    又一扇石门在二人身后落下,将退路彻底堵死。

    “这不,人家的万全准备来了。”轰然巨响后的森森沉寂中,薛弈光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这般留客手段,看来是真不想让人回头走掉了。”

    无须他交代,温鹤行上前与他并肩,身体紧挨在一起彼此交换温度却无一丝暧昧气息,剑尖微抬,蓄势待发。

    薛弈光手持油灯往上一举,偌大空间内唯有他二人身侧有些微光亮。除此之外,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倏地响起密密麻麻金石擦过的轻响,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庞大队伍阵前同时抽刀。

    油灯那一星微弱火光落在刀刃上,折射出数道森然寒光,那薄薄刀刃映出一双双潜藏在暗处的眼睛,如丛林中伺机而动的狼群。

    数名黑衣人埋伏在暗道上方,一眼望去甚至难以估量其数量,他们就像倒挂在山洞中的蝙蝠,此刻终于对下方二人露出了按捺不住的杀意。

    “真是好大的手笔,这是想瓮中捉鳖啊。”薛弈光叹道,“可惜我没兴趣死得那么憋屈。”

    随着他话音刚落,埋伏在上方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一齐跃过来,以薛弈光手里这唯一一盏油灯为中心,如千万根袭来的钢针,要将这团火光中的二人扎成马蜂窝。

    薛弈光与温鹤行相背而立,身后肌肉能捕捉对方肩胛的每一个动作,他们将后背交给彼此,用两面的攻击代替防御,坚不可摧。

    率先攻来的几人迎面直直冲着薛弈光而去,怀中寒光一闪,杀机尽显。薛弈光侧身避过刀刃,指间夹住几枚薄刃同时掷出,顷刻取人性命。

    温鹤行以一个巧妙的剑式绞住攻来的数柄长刀,让对手脱不开身,剑鞘在他手中也变成凶猛的重器,直接当胸砸碎面前人的肋骨。

    劈剑废去对方双锏,趁势沉腕一剑削去黑衣人膝盖,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霜雪明如黑暗中凶厉的阎王,毫不留情收割人命。

    冰冷剑刃吻上脖颈,轻轻一划,鲜血喷涌。当胸一挑,开膛破肚。无声往前一刺,捅入心脏。

    温鹤行面无表情转动剑柄,剑刃就在温热心腔中搅动。他抽出霜雪明,血滴溅在他冷硬漠然的面颊,像落在深冬的雪里。

    这一刻他不像寒川那只养在云端数十载风霜高洁的鹤,他好似成了与身后那人一般无二的厉鬼,没有一丝迟疑便索取性命。

    剑是刀兵之首,有其他武器难以比拟的优势。剑式能大开大合,亦能轻捷精巧,剑势能排山倒海,也可蜻蜓点水收放自如。

    手中倚仗三尺清光,便无人敢近身前三尺。可温鹤行不仅要斩尽面前的威胁,还要确保身后的人无虞。

    挥剑振袖,霜白袍袖挥斥风满,乱兵相交中如围困在人群里的白鸟,扇动锋利的羽翼。

    血腥味冲天而起,以两人为中心弥散开,仅一个照面,他们跟前便落了数段残肢血肉。

    可进攻仍旧继续,对方好似数不尽的蝗虫源源不断朝两人扑来。

    虽不是未曾偶遇过类似情形,可眼前情况的确棘手。这不像是薛弈光在秋红岭面对的那些寒川弟子,这些黑衣人显然经过严密训练,紧密配合,擅长协同作战,且数量上占尽了优势,是想利用人数将他们活活耗死在这里。

    “难办啊,”薛弈光声音里却听不出半点为难的意思,只听他笑道,“这样下去可不行,你我不就是个活靶子吗?”

    他翻手猛然将手中油灯向上方一抛,火光跃上暗道上方雾似的阴影里,油灯在半空旋转飞出,刹那间划出一道明亮的弧度。

    借这个瞬间薛弈光看清了黑衣人的分布,大致估算出数量。下一刻,油灯被黑衣人的银镖打落,坠落在地应声碎裂,火光瞬间熄灭。

    偌大的空间彻底被黑暗笼罩,黑衣人的攻势似乎一滞,显然也没料到薛弈光此举。这下双方都陷入同样境地,两眼一抹黑,谁也讨不着好。

    失去唯一光源,再敏锐的鹰眼也无法发挥作用,便只有依靠听力捕捉对方所在之处。可既然看不见,又如何能分清敌我。

    薛弈光不用再举着油灯,终于空出一只手抽出怀中短匕,这让他的杀伤力数倍以增。后背抵着温鹤行肩膀,薛弈光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暂且分开。”

    说着就朝黑衣人涌来的方向跃去,杀入战局。

    只能依靠声音判定远近,这让黑衣人一方的人数优势瞬间湮灭,甚至因为无法视物,将己方的人错手斩杀。

    不见天日的暗道中安静至极也喧嚣至极,无一人出声,短兵相接的铮铮嘶鸣却久久不歇。刀与剑碰撞间隐隐擦出火花,薄刃与银镖穿梭在密集人群中。

    这是一场盲眼的角逐。

    可薛弈光却仿佛能够感知到温鹤行的位置,两人分开解决来自黑衣人的麻烦,却始终隔着适当的距离。

    薛弈光刚刺中一人要害,替换薄刃的间隙却又有人攻来,黑暗中他猝不及防被人揽住肩背往身后一带。

    来人铁棘已向温鹤行刺去,他避也不避迎面直去,尖刺划过温鹤行小臂带起一道血线,与此同时霜雪明早已刺中对方心脏。

    他们好似在黑暗中也能准确找到彼此,冥冥之中有看不见的手在指引方向。

    温鹤行以剑柄硬生生震碎黑衣人腕骨经络,霜雪明接连腰斩三人,他耳尖微动察觉身后有破空声迅猛而来,正要闪身躲避却听见“叮”一声,接着是暗器落地的声响。

    薛弈光每每离人极近时才指尖往袖里一勾,轻巧薄刃如穿花蝴蝶般在他袖间一晃,插入那人胸腔,两指一振,薄刃又捅进另人后心。

    他指间是群隐藏在黑暗中以人性命为食的蝴蝶,翩飞着贪婪夺取对方生息。

    一刻,两刻,三刻,过了不知多久,在这黑暗的漫长厮杀中无人能感知时间,或许过了半个时辰,又或许捱过三春三秋,刀剑相交的声音渐渐停歇。

    薛弈光几近力竭,好运的是只受了几处轻伤,不足为碍。他将手中抢夺的铁棘丢开,尖锐铁棘掉落在地,刺进漏网之鱼的脖颈,发出一声闷响。

    剑尖在地上拖动的轻微摩擦声在身后响起,他一愣。是温鹤行。那声响停在他身侧,随即收剑入鞘的声音如秋水清冷,在暗室中绽开波澜。

    “没留活口,”温鹤行似乎离他极近,又或许根本没那么近,只是无边无界的黑暗混淆了人的感知能力,致使那淡漠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畔响起,“你还没问话。”

    “也是。”薛弈光甩了甩手上的血,似乎溅在了温鹤行脸上,他听见了衣袖摩擦的动静,“有些可惜。”

    他说着迈步,没走几步却骤然停下。

    “等等。”

    这混沌昏暗中似乎还有第三个呼吸。

    “看来还是太心慈手软了。”薛弈光笑起来,这笑声在一片尸山血海中突兀响起,显得有些阴森。

    他循着声音走到一具躯体旁,蹲下一摸,果然还是能感觉到胸膛起伏与温热皮肤。

    “还能开口吗?”薛弈光皮笑肉不笑。

    回应他的是“嗬嗬”的喘息声。

    “说话!”薛弈光皱眉,伸手狠狠掐住对方下颌。

    对方依旧不出一言,喘息因疼痛而变得愈加剧烈。

    身处黑暗之中,薛弈光无法看清眼前情景,却敏锐察觉到不对劲。他回想起埋伏他们的黑衣人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电光火石间脑中猛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捏握过手下这人的脖颈,再掐住他两颊探手摸过舌头,最后轻声道。

    “药哑了?”

    本想还能问出些什么,但线索又突兀断在此处,薛弈光站起身,索然无味踢了踢脚下人。

    “看来除开引你我前来那人外,这些棋子都被特地处理过了。走吧,看来是问不到有用的东西了。”

    身后传来“咔”一声清脆轻响,温鹤行干净利落拧断那人脖颈,不给薛弈光留下半点隐患,让人死了个干脆彻底。

    索性还能大致辨清方向,薛弈光在暗室中摸索着石壁。会安排如此数量的人埋在这里,本身就意味着此处是一道重要关隘,甚至离出口极近。

    半晌,他感觉到手下冰凉石壁上有一处凸起。“找到了。”薛弈光说着往下一摁,接着便是石门移开的沉重声响。

    碎石灰尘一个劲往下落,他忍不住咳嗽几声,扇了扇衣袖。

    “沿着这条道出去,应该走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地面上。”

    两人顺着新打开的暗道往前走,这条道依旧没有点油灯,抓不着半点光。

    “能安排如此之大的一个惊喜给你我,又对我们足够了解,对症下药引人入套,这路数让人不禁觉得有些熟悉,联想到几年前的那一拨人。你说是吗,温鹤行?”

    良久,薛弈光身后才传来回应。温鹤行深深闭了闭眼,仿佛不愿意回想般,艰涩开口。

    “风夜山。”

    “啧,这群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不除掉你我不肯罢休。”薛弈光轻叹,“不过这次与上次又有些许不同,让我想到一个人。”

    “谁?”

    薛弈光回想着空宅庭院里的景象,枯死的老树与爬满整个院墙的藤花。他摇了摇头,最终没有开口。

    接下来再没人出声。

    两人沿着这条暗道走了约莫一刻,地势陡然向上,再走了几丈,便能望见刺眼的亮光。

    不知通向何处的门扉大开着,在黑暗里待了太久时间,乃至眼睛触及光的一瞬间,薛弈光不自觉抬袖挡住双眼。

    “温鹤行。”他忽然想起之前差点被遗忘的问题,“既然你在暗道里都用了霜雪明,那为何在朝槐楼面对那个假扮成堂倌的人时,却没有拔剑?”

    容不得人开口辩解,他进一步问:“我当时看得一清二楚,你是想要拔剑的,却又收回了手。若非如此,你根本不至于给那人破窗而出的机会。”

    温鹤行没有回答。

    薛弈光也没有步步紧逼,毕竟人人都有难以启齿的事情。他没回头,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却响起疲惫到极点的微弱声音,沉重得仿佛踩在心脏上,让那一团猩红软肉都忍不住皱缩蜷起。

    “……还没有走出去,这条暗道如此长吗?”

    薛弈光不可置信看着门外刺眼的白光,无比震悚。

    “温鹤行?”

    可身后无人回答他。

    甚至连脚步声也没有。

    下一刻,重重倒地的声音落在薛弈光身后。

    “温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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