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人真不能偷懒，过了几天闲散日子，回来已经不适应密集的工作了。程霏让陈秘书把应酬都取消，在公司住了三天，总算把待处理的文件都商定签完。
几家分公司的工作逐步上了正轨，就是人心不稳，管理起来很费神。吴经理不止一次向她申请找个帮手，但现在程氏的状况，很难打动优秀的高管来卖命，程霏在选人方面又挑剔的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周四，程霏去了京城，周日又从京城直接飞去华南分公司，在那边呆到周末才回q城。人刚回来就去了郊外的高尔夫球俱乐部，胡叔叔给她推荐了一位有海外工作经验的高管，两人见面聊了一整晚。
何凯很年轻，很多想法跟她不谋而合，她只讲了几句有关公司的规划设想，他就能猜到她的意图，甚至马上能说出合理的实施方案。程霏对他各方面都满意，只是奇怪他选择程氏的理由，何凯说，因为他想要一个美女老板。
程霏通知他下周一到公司，谨慎起见，也让陈秘书去做背景调查。
连续两周的高强度工作，就算是她也觉得有些累了。晚上，司机送她回家，她在路上就睡着了。到了楼下，司机叫了好几次她才醒。
当晚，程霏发烧了。
她困极了，懒得起来吃药，就这么迷迷糊糊睡过去。早上陈秘书来接她，才发现她快烧到40度，赶紧把人送医院。
医生给她做了全面检查，没有异常，推测是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程霏不喜欢呆在医院，体温稍微退下了点，就让陈秘书送她回家。医生给她开了维生素，嘱咐她多喝水，如果再超过385度，就吃退烧药。
程霏睡了一整天，早上的时候体温降下来，通知陈秘书来接她。陈秘书来见到她，就知道她的病还没养好，劝她再休息一天。程霏说没事，带了药，去公司开会。
何凯比约定时间早到，人事部先带他去了给他准备的办公室。程霏到公司先去见了他，何凯对工作环境很满意，感谢她的重视。
如果不是经长辈介绍，在第一次见面程霏就会否决他。何凯生了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一身浪荡风流气质，不像从商的菁英，倒像娱乐圈的偶像，但他的言谈举止又告诉她，不该以外表评判一个人。
陈秘书做的背景调查很详细。名校毕业，在银行投资部任职，两年后独自创业，再以十二倍价格将公司转手卖出，拿着数千万去闯华尔街，后在美国知名风投公司任职副总。调查没有写明他回国的原因，推测是因为家人。
程霏在早会给大家介绍了何凯，会后又亲自带他去各个部门。一个上午，何凯对公司上下大致有了了解。
“公司上下井井有条，全赖程总管理有方。”对这位年轻的女总裁，何凯也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程霏对他的称赞置之一笑。“需要交接的事务比较杂，有不明白的事可以问陈秘书。总部这边我在，你可以慢慢熟悉，分公司吴经理那边忙不开，需要你帮忙。”
“行，一会儿我就跟吴经理沟通。”
“希望你会喜欢新的环境。”程霏跟他握手。
何凯笑了笑，握手时察觉她手指冰凉，多看了她一眼。“程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一点，不要紧。”
“工作重要，可也得注意身体啊。”
中午，程霏跟何凯出去吃饭，在前台碰到了顾成琛。他没有预约，被前台拦住，正在想办法蒙混进去，就见着她了。
顾成琛抱了一大束红玫瑰，在人来人往的大堂喊出她的名字，兴高采烈走过来。程霏的神情没太大变化，但离她近的何凯却感觉到了一点点异常。
“给你发微信是不是没看到？”顾成琛走近，先是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男人，眼中闪过非常明显的戒备，而后则是带着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对她说：“我订了一家餐厅，中午请你吃饭。”
程霏看了看那束推到她面前的玫瑰。“抱歉，中午我有安排。”
“我专程跑来，不给一点面子？”顾成琛的口吻就像是在玩笑，言辞却是暗藏强势。
前台的小姑娘很有眼色，跑过来对顾成琛客客气气地说：“这位先生，程总比较忙，如果您有事可以先来这边做个预约，会有专人通知您见面时间。”
“用不着吧？我是你们程总的朋友。”顾成琛笑着，看着小姑娘的眼神却透着冷意。
“把花收下，请顾先生去会客室。”程霏淡淡吩咐，转而对顾成琛说：“助理会接待你，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她说，现在我要出去一趟。”
程霏绕过他，往前走，顾成琛突然拉住她的胳膊。程霏原就因为发烧，身体没什么力气，被他用力拉这一下没站稳，幸亏何凯及时揽住她，才没摔倒。
“这位先生好像听不懂人话啊。”何凯开口就没好话。“知道的，是你带束花来请人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劫人的。”
顾成琛皱皱眉。“你是谁？”
“程总的……”何凯低头看看程霏，扯出一个气人的笑。“男人。”
顾成琛来回看着他俩，眼中有气愤，也有恍然地嘲弄。“那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想不到程总刚刚分手，这么快就有了新欢。”
程霏的不耐烦鲜见的暴露在脸上。“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顾成琛笑笑，阴着脸走掉了。
“这是哪家的大少爷？”何凯刚回国，认识的人不多，只是单纯以一个男人的眼光看不上他。
“演员吧。”她不是很了解。
“哇哦，那可够嚣张的……”半强迫式追求？男人的霸道等于魅力？他看着都觉得丢脸，这人别是偶像剧拍多了吧。
何凯一脸看戏的表情吸引了程霏的注意。何凯发现她在端详自己，清了清嗓子，收起不正经的态度。
“谢谢你帮我解围，但是请下次不要乱说了。”
“乱说？哦……”何凯笑。“也不算乱说。事实嘛，我的确是身心都对程总表示忠诚的男人，咱们卖身契不是都签了？”
“我不喜欢开玩笑。”
“别这么严肃嘛。”何凯拍拍她的肩。“每天工作已经很枯燥了，再不自己找点乐子就抑郁了，哎，说起来，你跟我一个朋友有点像，年纪轻轻沉稳得像个老年人，你知道他平时的娱乐是什么吗？种花！是不是很无语？”
程霏听他东拉西扯，开始后悔聘用一个喜欢说话的下属。
程霏不舒服，午饭吃的很少，何凯看出她不对劲，问出原因，就说送她回家休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程总。一天不工作，公司不会破产，但是人病倒了，说没可就没了。”
“……”
于是，说没就没的人被请回了家，视频开会，有事电话联系。可他不知道，在公司还是在家，对她来说是一样的。
程霏换上衣服，抱着水杯，在沙发坐下，对着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的家。她宁可听何凯吐槽他的朋友一整天，也不想一个人无所事事呆着。
手机来信息。
程霏放下杯子，看何凯给她发了十几个图片，都是文件，上面有他圈画出的重要部分，还有他写的批注。她发现，这个人虽然话唠，但是工作能力是真是强。第一天上班就能迅速进入状态，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程霏看完文件，拿着手机没事做，给丁越发了消息。
程霏：我要失业了。
丁越：？？
程霏：新任行政总监抢了我的工作。
丁越：哪里找的！？给我也来一个！
程霏：你不要想了，可遇不可求。
丁越：……
丁越最近忙的不可开交，投资了一部电影，亲自下场监制，但直到现在，除了剧本和导演，其他都还没有商定。
程霏：电影进展如何了？
丁越：进展是还算顺利，就是事多，太忙了。女主我准备给姜萌演，自己捧比砸钱送别的剧组强，就是她演技不行，得找个经验丰富的演员带带她。
丁越：我想找邵钧谈谈。
丁越：不知道他能不能答应。
程霏迟疑了下，说，那你可能需要改剧本。
丁越：为什么？
程霏正要回复，门铃响了。程霏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是谁时，愣了一下。手在胸口按了按，才把门打开。
邵钧一个人来的，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你怎么……”程霏话刚起头，手机响了，丁越打来的。程霏按了拒接，飞快回他一个忙字。
“路过，看你开着灯，给你带了点吃的。”邵钧微微笑。
“谢谢……”
程霏接过纸袋，拿去厨房，邵钧的目光追着她，见她精神不错，似是放心了。程霏从厨房出来，发现他还在门口站着。
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设想过他不愿意见她，她该怎样管住自己，从来没敢想，他愿意见她的时候，她该如何是好。
“你怎么不进来坐……”
“不打扰？”
程霏摇头，回厨房泡茶。邵钧进了屋，看到茶几上的体温计，拿了起来。开机显示的温度是上一次测的，378。
程霏端着茶出来，看到他拿着的东西。
“去过医院了？”邵钧问她。
“嗯……”
“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让我休息。”
程霏给他倒茶，推到他面前，然后到对面的沙发并拢腿坐下。邵钧端起杯子，喝了，放下，看着她。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无话可说的。
“菜是刚做的，最好趁热吃。”
“哦……”程霏站起来往厨房走，想了想，回头问：“你吃过了吗？”
“还没。”
“那，过来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