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喜欢的人在不在现场
“有没有喜欢的人？”
尖叫声逐渐模糊，方琼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男人的答案。
男人低垂着眼，突然接过郑羽手中的酒瓶，仰颌一饮而尽。
“喔！！”全场爆发出如雷的掌声，“林总喝了！”
“林总喝什么啊！喝了就是有啊！！！”
被一群星星眼的妹子来回晃着，方琼觉得脚下有些飘了。
男人半张脸陷入黑暗，此刻正低垂着头，几缕碎发耷拉在额前，矜贵又禁欲。
林深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笑。
然后认命了似的，猛地抢过话筒。
站起来，揪上郑羽的衣领，“郑总的我来问。”
尖叫声震耳欲聋，林深报复似的塞给郑羽两瓶啤酒，
“睡过几个？”
“……”
“啊！！”
“问题开始刺激了啊！！”
两个大老板干起来了，有好戏看了。
起哄声像是要把房顶掀翻，郑羽：“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你等着。”
“老子干了！”
方琼一瞬不瞬的盯着林深。
以前那个少年，看她一眼都躲闪。
现在都能问出这种问题了？
男人窝进沙发里，长腿伸直，懒懒的看着郑羽干掉两瓶啤酒，唇边挂着嘲讽的笑容。
见郑羽醉的摇摇欲坠的，又狠狠的给了他一脚。
“……”
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啊……方琼盯着角落里的男人，“邪里邪气的样子。”
划水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游戏又转到方琼。
“我能不能改选大冒险啊？”
“不行的方老师，现在改来不及啦。”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尴尬的要抠出三室一厅。
周围吵嚷着要问一个刺激的，男人们都醉的差不多了，此刻交头接耳，像是要捉弄女同学的熊孩子。
想了半天——
“和前任因为什么分手？”
“我没有前任。”
“……”
“方老师你这么漂亮不会没谈过恋爱吧！”熊孩子们嚷嚷起来，“不信不信！”
“高中的也算小学的也算！”
方琼笑，“没有，真的没有。”
“好的知道了兄弟们！”大家又开始起哄，“下一个问题就问方老师喜欢什么类型！”
方琼呵呵的讪笑。
女孩在沙发里小小的缩成一团，自顾自的捏着手指，掩饰着眼底的不自然。
郑羽瞟了一眼林深，又顺着他的眼神看向方琼。
刚刚的两瓶啤酒下肚，郑羽有点站不稳了。
但是神志还算清醒，还能搞得出事情。
他掏出四瓶啤酒，一瓶一瓶的砸在茶几上，一副要放大招的气势。
“我问林总！”
“……”
“林深，喜欢的人在不在现场！”
林深：“……”
方琼：“……”
“喜欢的人，在不在，现场。”郑羽又重复一遍，“喝吧！”
“啊啊啊啊林总不会喝了吧！”
“喝了就是有啊！”
“不会吧不会吧我要激动死了。”女同胞们的狂欢已经达到了高潮。
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方琼感觉自己浑身都是烫的，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湿漉漉的狐狸眼偷偷望过去——林深藏在黑暗里，看不出表情。
下一秒，修长的手指拿起啤酒，牙齿启开——灌了下去。
方琼感觉眼前在放烟花，一朵又一朵，绚烂又刺耳。
好像什么都变得模糊，只剩下仰头灌酒的男人。
轰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男同事们基本上都在沙发上，或者是地上，四仰八叉的睡下了。
方琼拍了怕脸，感觉额头上的青筋还在突突直跳。
林深拎着摇摇晃晃的郑羽，准备走的样子，回头对上了方琼的眼。
方琼站起来，跟了上去。
“方老师啊，一起走啊。”郑羽说话含糊不清的，“方老师今天喝，喝多了没。”
方琼笑，“没有呢，我一口没喝。”
她顺着郑羽的方向望过去。
林深也喝了不少酒，但眸子却很清明，步子迈的稳稳的，还能拎着摇头晃脑的郑羽。
“方老师竟然，竟然没喝？”郑羽怪腔怪调的，“为什么我都、都喝多了。”
“因为你玩游戏菜。”
郑羽搭上林深的肩，嘿嘿的笑起来，“那，那你不能这么说，我要是好好问、问你问题，你马上就得喝。”
“比如，我现在问……”
“唔……”
郑羽猝不及防被捂了嘴。
林深的小鹿眼暗了暗，淡淡的瞟了方琼一眼。
“……”
“一起走吧，我车停在公司了。”林深叫了辆出租车。
“深啊，我、我的车在这。”
“……”林深瞪他一眼，“关我屁事。”
郑羽骚里骚气的搂上林深，“深儿啊，你今天不跟我回家吗？”
“……”
“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我车、车了。”郑羽吹着口哨，“因为你……”
嘴巴再次被捂住。
“你是想挨揍吗？”男人单手箍住郑羽的脖子，眯起眼。
一股子杀气。
方琼缩了缩脖子，“真暴力啊。”
“……”
方琼到家后，跑到阳台往楼下探头。
林深还站在楼下。
男人斜斜的靠在车边，单手玩着手机。影子被路灯拉长，清清冷冷的。
就是旁边一直扭动的醉鬼有点煞风景。
方琼想起林深刚刚的话。
“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方琼按亮手机，缓缓打上一行字。
【我到家了】
男人像是收到了消息，冷不丁的往楼上看去。
方琼一惊，下意识就躲了起来。
再次望下去的时候，银灰色的跑车已经发动，缓缓的消失在夜色中。
周末，车晓柔约方琼做美容。
前一天玩太high，方琼累得昏昏欲睡。
但是车晓柔却很兴奋，“天哪，你们轰个趴搞的好浪漫啊。”
“哪里浪漫了。”
“这还不浪漫？”车晓柔眼冒桃花，“觥筹交错的灯光，嘈杂而又漆黑的环境，男人看着你的眼睛，缓缓的说出——”
“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方琼听不下去了，“他什么都没说好嘛。”
“他那跟说了有什么区别啊？”车晓柔眨眼，“不过他不说，光在那喝酒，显得更浪漫啊！”
“……”
“你不觉得很有青春的悸动感嘛？”
“……”
还真有。
而且，他好像喝了很多酒。
方琼睫毛轻颤，后知后觉的担心起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