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云纹
顾青山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
“走吧青山哥哥。”云齐说。
“啊，走。”顾青山牵强地笑笑。
他其实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喜欢上云齐，当初留下他，一是觉得云齐确实比较可怜，二是……云齐长得好看，他确实是挺馋云齐的。
但两人同居一个多月，他除了主动亲过云齐几次之外也确实没什么其他的逾越举动了，甚至连一丝邪恶的念头都无。
但如今不一样了，他似乎已经可以完全把自己交给云齐，在他害怕的玻璃栈道上闭上眼睛。
他应该是喜欢云齐的吧。
所以当晚，云齐泡在温泉池里再一次缠在顾青山身上问他喜不喜欢自己时，他略略犹豫一下，就轻轻点头，“喜欢。”
云齐一愣，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你说什么？”
“说的，我喜欢你。”顾青山笑笑。
“青山哥哥，”云齐勾着顾青山的脖子急切地说，“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顾青山偏头亲了亲云齐的嘴角。
“你再说一百遍。”云齐说，眼泪滴在温泉里溅起一圈圈涟漪。
“喜欢你，最喜欢你，我长这么大只喜欢过你一个，你是我人生目前为止唯一喜欢过的人，云齐，我很喜欢你。”顾青山捧着云齐的脸认真地说。
云齐吸吸鼻子，在水下缠上顾青山的腰，热烈地吻了上去。
顾青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乱摸，嘴巴在自己嘴巴上乱啃，连喉结也不放过，直到顾青山受不了侧头呼吸云齐才停下。
“青山哥哥，我喜欢你。”云齐哽咽着说。
“我知道，”顾青山揉了揉云齐的头发，“泡很久了，睡吧好不好？”
“一起睡吗？”云齐眼睛一亮，“又可以一起睡了？”
顾青山叹了口气，“云齐，我说的是名词，不是动词。”
云齐不爽地鼓了一下腮帮子。
“乖了，”雇顾青山轻吻云齐还泛着水光的嘴角，“外面……不太干净。”
云齐舔唇，“那好。”
顾青山无奈，抱着云齐上了岸。
刚泡完温泉的身体暖得不行，顾青山搂着云齐睡下，手搭在他的腰上捏了捏，“怎么还是那么瘦？”
“天生的。”云齐说。
“我后天再给你补补，”顾青山笑了，随后突然想起来了，半起身拿过床头的药片分装盒，“今天的药是不是还没吃？”
云齐张嘴吃了递到嘴边的药，随后皱着眉头哼，“我刚才不小心咬了一口药片。”
“嗯？”
“好苦。”
顾青山说：“维生素怎么会苦呢？”
云齐皱眉，随后整个人趴在顾青山身上，“我说我嘴巴很苦！”
“那怎么办呢？我去给你拿颗糖？”顾青山笑问。
云齐盯着顾青山，在他小心翼翼地问出第三个“干嘛”的时候，毫不客气地吻了下去。
顾青山：“……”
算了算了，我从我从。
他闭上眼，回抱住云齐，一只手慢慢探上云齐的后颈。
手下的温度有些过于灼热，顾青山皱眉，微微睁眼，两秒后是精彩的c语言输出。
“卧槽卧槽卧槽！”顾青山瞪着大眼睛，“云齐，你的脖子在发光！”
云齐愣了一下，随后慌张地抬手捂住后颈。
“我没……”
“手也在发光！”
云齐顿住，内心慌张极了，“我没，我不是……我不是怪物。”
顾青山皱眉，握着他的一只手，眼睛盯着那片精美的云纹问：“云齐，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病了？”
云齐慌张地捂住顾青山的眼睛，眼泪滴在他的脸上，“青山哥哥，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顾青山瞳孔不安地转动，拿过云齐的手之后抱着他坐起来，“我没说你是怪物，但你这个，这是什么？”
云齐窝在他怀里，两手死死抓住顾青山的衣襟，哭得浑身发抖，“别不要我。”
“不会不要你的，乖，”顾青山亲了亲他的额头算作安慰，“告诉青山哥哥，你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也有过吗？”
云齐哽咽着说：“有。”
“青山哥哥，我告诉你，你会相信我吗？你不要把我当疯子或是怪物好不好？”
顾青山严肃道：“你说。”
“青山哥哥，你能接受‘人类并不是蓝色星球上唯一具有思维意识的生物’这一论证吗？”
在太平洋最深的海域中，有一个从不示人的小岛，六舟的族人就生活在那里。
他们天生不爱与外人往来，在偶然得知地球上还存在其他生物后，他们想方设法，终于凝成了结界，此后千百年间，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类发现。
六舟人大多数不太喜欢与外人接触往来，性子也冷，最多不过是给家人一个笑脸。
但云齐是个例外，冷是冷了点，但还算可以相处。
因为他的父亲是个人类。
“人类吗？”顾青山疑惑，“不是不出小岛吗？”
“我妈妈少时因为好奇，来到过人类世界，后来喜欢上了我的父亲，父亲没有嫌弃她不是人类，于是我妈妈就把他带回了六舟，然后就有了我。但是……”
云齐说着有些哽咽，顾青山连忙问：“你，你的父亲出卖了母亲，把六舟的事传播到我们这来了？”
“不是的，母亲与父亲感情甚笃，但……”云齐抹了抹眼泪，“六舟人排外，他们不喜欢我父亲，趁着我母亲外出时，他们把我父亲丢到大洋中了。”
顾青山瞳孔猛缩。
正常人哪怕是失足落水都凶多吉少，更何况是被丢进世界第一大洋中最深的海域。
云齐说：“他们以为我父亲会向六舟本族人一样顺着结界通道回到人类世界，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没有六舟人的辅助，人类根本就没有办法顺利通过结界……他们害死了我的父亲。”
顾青山心疼地抱紧云齐，安抚的吻落在他的耳尖，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无从开口。
那就安静地陪伴吧，无法共情的话。
“母亲对六舟很失望，悲痛之下提前生下了我，此后就一直告诫我，成年后要去人类世界，和人类在一起，他们不会伤害自己的族人。”云齐说。
顾青山有些感慨。
云齐的父亲一定是一个十足温暖的人，才会让那么冷情的六舟人倾心相待，凭一己之力提高云妈妈对整个人类世界的好感，更是在此后经年念念不忘。
云齐小心翼翼道：“青山哥哥，我都告诉你了，我不是怪物，你别赶我走。”
“不赶你走，”顾青山轻轻吻上他的唇，一触即分，“我喜欢你。”
云齐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流个不停，回应道：“我也是，我也很喜欢你。”
顾青山笑笑，摸了一下云齐的后颈，“所以这是你们六舟人的标志吗？”
“嗯，”云齐说，“也是我们每个家族的族纹，我姓云，所以这是云纹。”
“嗯，很好看，”顾青山握着云齐的手腕称赞，“很像我们种花家古时候的如意云。”
顾青山亲了亲他手腕处散发着光亮的云纹，“你天生就是我们种花家的媳妇。”
“是天生就是你的媳妇吗？”云齐问。
“是啊。”
“所以你的那些特异功能，比如巨大的力气还有会变色的瞳孔，都是因为六舟？”顾青山轻声问。
“嗯，”云齐抿唇，“你当时看见了啊？”
“看见了，”顾青山笑笑，安抚性地吻上他的额头，“别怕。”
两人相识不过一月，却已经可以倾心相待，究其原因，除去顾青山的信任外，还有云齐的坦诚。
虽然心中依旧对六舟有很多不解，但云齐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顾青山不忍多问，哄了他一会就抱着睡下。
翌日，犹豫云齐的状态实在是太差，顾青山跟迟于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云齐回家了。
迟于单手撑在车窗上，隔着顾青山看了眼蔫了吧唧低头打瞌睡的云齐，挑眉问：“这就回去了？”
“不回去干嘛？没见着我们家云齐不舒服？”顾青山小声说。
“说开了？小情儿转正了？”迟于欠嗖嗖地说。
“滚，”顾青山笑骂，发动了车子说，“走了啊。”
“拜拜，”迟于身体稍微远离轿跑一点点，“回去好好哄哄，瞧你把人欺负的。”
顾青山恨不得下车踹他两脚再走。
到达碧水湾临近中午，两人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家。刚开门车车就委屈巴巴地蹭上顾青山的脚，仿佛已经知道了他的铲屎官背着他出门玩这件事了。
“你不许再这样了，”云齐抱起车车，一手轻轻捏他的耳朵，“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你不许再整日黏着他。”
车车乖巧地叫了一声，白色的毛茸茸脑袋拱了拱云齐的手心。
“好吧，允许你整日黏着我。”云齐说。
顾青山失笑，揉了揉云齐的脑袋，“你跟我的车车玩，我去阳台料理你的花花。”
“我想再买盆绣球。”云齐说。
“绣球不是有毒吗？”顾青山迟疑道。
“啊，是吗？”云齐明显有些失望，“它长得那么好看，怎么能有毒呢？”
顾青山说：“那要不养在外面阳台？车车碰不到，打理起来也方便。”
“好。”云齐眯着眼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