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傀儡音符
楚歌安静的坐在公寓的沙发上，看着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的慢慢转动着，他不觉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外面的天色迷蒙中渐渐露出几缕明亮的晨曦。大约六点半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楚歌闻声怔了一下，缓过神来后立刻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转瞬间，对面就响起了顾启沉闷的责问声。
“楚歌，徐恋怎么回事？怎么还杀人了？！还有你？你又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给局里招来了一堆记者，他们说你两年前压根没有处死辰安，现在不仅拥有他缠梦的能力，还利用他的能力杀了人，大早上的就堵在门口让我给他们一个说法。”
“什么？”楚歌听得愣怔，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那边的顾启强压着火气：“你自己看看今天的早间新闻，看明白后，马上给我一个解释！”
说完，愤愤地挂掉了电话。
楚歌愣在那里，半天才努力寻找到一丝丝冷静，他稳住心神，赶紧打开电视去看今早的新闻。
新闻里对他的报道，一个是关于他现任的妖灵涉嫌杀人，目前已经转交给妖管局的队长肖阳处置，另外一个报道竟然是有关他的一个视频录像，那是妖管局的审讯室，是那日他和白子州前辈谈话的一段截频。
只见楚歌刚说完那句“前辈，我有探梦的能力，您可不可以幻想着那个女妖和那个男人说话时的那一幕睡下，然后允许我到您的梦里看一下？”
白子州和他分别睡下，可是几分钟后，从梦里醒来的却只有他，而白子州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对于这件事，楚歌已经很无奈的在局里解释过，他给的说法只能是白子州突发疾病死亡。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明明没有打开监控室那边的录像，为什么他和白子州的谈话会被人录下来，甚至还大做文章交给媒体？
从视频录制的方位来看，明显就是监控室那边录下来的，可是监控室的钥匙只有顾启和他们三个队长才有，那么当时谁会在监控室里面？
楚歌思虑许久，首先想到的一只妖，就是肖阳。
与此同时，妖管局的审讯室里。
肖阳翘着二郎腿，指间把玩着一根香烟，摆着一副鄙夷不屑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徐恋：“你可真给我们妖丢面子啊，为了人家撞你一下，就小肚鸡肠的把人给杀了，你还要不要脸啊徐恋？”
一晚上被审来审去的徐恋显然神思疲倦，他没有立刻搭理肖阳，打了两个哈欠后，才指了指肖阳手里的烟戏谑道：“这样很好玩吗？你怎么不点上它，难道你不敢？不对啊，我记得肖队长不怕火了呀，怎么现在又怕上了？”
肖阳最厌恶徐恋拿他怕火的事情说来说去，他不觉面露狠怒，一下子站起身来抓住了徐恋的头发。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按着他的头猛地砸向坚硬的桌面。
只听“砰”地一声，徐恋忍不住出声痛呼的同时，鼻子上就已经粘满了黏糊糊的鲜血。
看到他露出痛苦的表情，肖阳不由得嘲弄地笑了笑，这才松开徐恋的头发，冷声问他：“很疼吗？”
徐恋咬着牙，难得倔强的没再喊疼，只抬着头，忿忿地瞪着肖阳。
这时，一只小妖敲了敲审讯室的门走了进来，把尸检报告拿给肖阳看。
后者轻扫了一眼，脸色当即沉了下去。只见尸检结果是，死者没有内脏，死亡原因也是因此，而且在徐恋尝试推他之前，他就已经死亡了。
徐恋从肖阳的脸上仿佛看到了转机，他扬声道：“死亡原因出来了是吗？跟我没有关系是不是？”
肖阳沉着脸又看了那尸检报告几眼后，才转眸看回徐恋，却是在冷哼一声后，伸手将那报告撕了个粉碎，接着一字一顿，冰冷的说了句：“人就是你杀的。”
听他居然这样说，徐恋身体僵了僵后，瞬间怛然失色。
“你胡说！你为什么要说谎！……”他忽然情绪有些激动，脸色也变得煞白，嘶哑着嗓音喊道，“你说谎！我要找我主人！我主人呢？我要见我主人！”
肖阳在审问他之前就用手铐把他绑在了椅子上，他现在拼命想要挣脱开，难免会弄出“哐哐当当”的响声。
肖阳听得有些心烦，他皱着眉，勾了勾手指示意身后的一个手下上前去让徐恋闭嘴。
手下得到命令，便立刻走过去捂徐恋的嘴，不想他明明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可是徐恋却还是能清晰的说出话来。不！准确来说，声音是从他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只听他狠声叫道：“你们都得死！我要让你们都死！”
这话残忍又狠厉，完全不像徐恋能说出口的。
肖阳不觉怔了怔，目不转睛地盯着徐恋，片刻之后，便挥手示意手下松开他。
不料刚一松手，徐恋突然失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唱起了歌。
“乌云起，山神来，音起音落无人还……”
他的举止实在太过古怪，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肖阳注视着他，眨眼间突然就看到眼前的徐恋满身是血的趴在了桌子上，他惊得一哆嗦，可转眼面前就恢复了正常——徐恋仍是坐在那里，嘴角挂着一抹阴冷的笑。
肖阳不由得感到惊诧，但是想了想后，他以为自己方才看到了徐恋的结局，蓦然间就勾唇笑了起来，转而命令手下：“把他带去魔狱，然后去告诉那群媒体人，就说他已经承认了是他杀的人。”
说完，他一脸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后，转身往审讯室外走去，期间轻扯着嘴角，低声说了句：“楚歌啊楚歌，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楚歌驾车来到妖管局的时候，正好就看到肖阳的手下架着徐恋扔到了去魔狱的车上。
四周的媒体人把车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楚歌好不容易扒开人群冲到最前面时，肖阳的一个手下立时注意到了他，他像是故意的，瞬间大声喊了声：“楚队长！”
刹那间，所有人都把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眨眼的功夫，楚歌的面前就挤过来数不清的镜头和录音笔。
“楚队长，据说您的妖灵以前就做过偷盗伤人的事，可您非但没有处罚他，还与他签订了契约，请问您对此作何解释？”
“楚队长，你的妖灵已经承认是他杀了人……”
“楚队长，你为什么还会有缠梦的能力，辰安那只妖到底死没死？你会用缠梦的能力杀人吗？……”
周围杂乱的质问声铺天盖地的锤在楚歌的身上，他的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块闷重的石头，一瞬间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他的思绪早就一团乱麻，他已经找不到一丁点的冷静来让他清醒的思考。不过沉默了很久，他还是努力张开口，用沙哑的声音去无力地解释。
“徐恋没有杀人，他不会杀人的，他……”
话还没说完，车上的徐恋突然发出了一声狠厉的怒吼：“你们都得死！我要让你们都死！”
这话把在场所有人惊住，而楚歌更是大吃一惊的同时，露出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僵在那里片刻，也不顾肖阳手下的反对，迅速跳进了车里，来到了徐恋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徐恋像着了魔似的在那一个劲的冷笑，他不觉有些慌乱，捧着徐恋的脸问他：“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徐恋？你说话啊，你快说话啊！徐恋！徐恋！……”
他喊了半天，可是徐恋仍是阴冷的笑着，一句话也不说。
见他这副模样，楚歌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通红，他低头，落了一滴泪下来，不经意间，却突然看到徐恋的裤腿下面空落落的。
他不由得又惊又怒，猛地伸手扯过旁边肖阳的一个手下，厉声问道：“谁做的？！这是谁做的？！”
那手下也是才注意到徐恋没了双脚，他面露惊讶，赶紧摆手否认道：“楚队长，不关我的事啊，这这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楚歌不减火气，一把推开那手下后，急忙跳下车，冲出人群往局里跑去。
乘了电梯刚下来，他就怒声喊起了肖阳。
“肖阳！你给我出来！”
也是巧，他话音刚落，肖阳就不紧不慢的走出了妖管局的大门，唇边还带着得意的笑。
“呦，楚队长找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楚歌猛地抬头怒瞪向他的瞬间，双手已经从腰上拔出了枪，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砰砰”连开数枪，直接把他打成了筛子。
肖阳心中一惊，暗自庆幸自己还好是妖，紧接着他便生出满心的怒火。
楚歌直把枪里的子弹全部用完后，才随手扔了那把枪，然后猛地冲到肖阳的面前，把他扑到地上，和他撕打起来。
刚才的枪声响彻整个妖管局，叶宇文和大熊听到后，立刻寻声来到了这里。
他们眼见楚歌和肖阳打的不可开交，不觉微微一怔，急忙上前拉架。
肖阳无论如何都是妖，对待楚歌向来就心狠，此时更是用冲出体外的几条藤蔓□□进了楚歌的胸膛。
转瞬间，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便顺着楚歌的衣角滑落在地，接着，眼前不受控制的阵阵发黑，楚歌逐渐没了力气，站在那里晃悠了两下后，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旁边的叶宇文见状，不由得惊声喊了声“队长！”
他几步跑到楚歌的身后，抱着他帮他稳住身形，跟着怒目瞪了一眼肖阳后，就喊着大熊赶紧把楚歌带去了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