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哭泣的镜子
楚歌觉得和肖阳简直无话可说，他往一边歪了一下头，想躲开他的目光不理睬他，却不料肖阳居然嚣张的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行扳正他的头后，逼迫他直视向他的眼睛。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一瞬间，楚歌彻底怒了，他攥紧拳头，刚要出手，突然就见一团绿油油的东西“嗖”的飞了过来，一下子打在了肖阳的脸上。
只听后者“啊”的一声惨叫，脸上顿时插满了细长的倒刺。在场的一队小妖不由得惊地齐齐唤了一声“队长！”
而楚歌同样也被这一幕惊了一下，缓过神的那一刻，旁边那团绿油油的东西已经变回了人形，指着肖阳就骂道：“你个没长皮的树妖！还敢碰我主人？小心我扎死你啊！我告诉你，我们不是看不起你一队，是看不起你！”
听到这些话，肖阳怒目，面上因为插满利刺，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他瞪着徐恋，禁不住低吼一声后，胸前立刻有四条青绿色的藤蔓伸展出来。
徐恋却是见怪不怪的翻了个白眼，然后不慌不忙的拿了一个打火机出来，“咔”的一声打出了火焰。
紧接着，肖阳一惊，身上的藤蔓瞬间以极快的速度返回到了他的身体里，转眼没了踪迹。
徐恋把手里的打火机扔给他，忍不住嘲笑道：“你这家伙，怕火还天天玩火，不怕自焚啊？”
“你！”肖阳一时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徐恋“嘁”了一声，一脸不屑地叉腰扭了扭，然后冲他做起了鬼脸。旁边的楚歌担心徐恋把肖阳气死，不由得抿着嘴忍着笑，赶紧拉着徐恋离开了那里。
等出了公寓楼，徐恋喜滋滋的问楚歌：“主人，你看我刚才勇敢不勇敢？”
楚歌轻声笑了笑，一副夸张的模样赞叹他：“勇敢，非常非常勇敢……”
徐恋听得喜不自胜。
楚歌脸色一变，说了实话：“这世上，你也就能斗得过肖阳。”
这话徐恋可不爱听，他不悦的皱起了眉，抬脚忿忿地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不想用力大了些，一不小心就踢到了前方某人的身上。
大熊本就心情不好，看到徐恋往他身上踢石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臭球！往哪踢呢！”
话音未落，徐恋抬头之余面上一怔，旋即没命似的躲到了楚歌的身旁。
楚歌正准备打开车门，听到声音后，瞬间转身看向迎面而来的叶宇文、大熊还有若涵。
“队长，”叶宇文走上前来，微笑着唤了他一声，紧接着张了张嘴，稍稍犹豫了一下才问他，“肖阳队长没有为难你吧？”
楚歌看着他，反问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们吧？”说话间，他探究的目光落在了他们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上。
叶宇文顿时脸色微变，低下头抿了抿嘴唇默不作声。倒是大熊忍不住怒怨道：“那棵树让我们天天跑腿给他们一队买吃的喝的用的，压根没把我们当帮手，而是当奴隶。”
听到这话，楚歌气恼的立刻冷了脸色。他伸手拿过若涵手里沉甸甸的东西，转手塞给身后的徐恋后，看若涵面露病态，不禁关切道：“若涵，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工作了……”他说着，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与此同时，叶宇文身上的手机随即传出了短信提示音。
“宇文，你开这辆车和若涵去这个地址，破案前咱们就先住那里吧。”
他的话说完，徐恋接话道：“就是就是，咱们一家人待在一起，可不伺候肖阳那个神经病。”
说话间，他已经把若涵他们买的东西塞到了汽车后备箱里。
楚歌浅笑着看徐恋一眼，接着听到叶宇文问他：“队长，你现在是准备去哪？每个案发现场吗？”
楚歌点点头，神色略微有些凝重：“我想再仔细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说完，转眸看向一旁的大熊，“你知道每个案发现场在哪吧大熊，你跟我去吧，还有徐恋。”
最后这个名字一说出口，准备往车里钻的当事人立刻怔了怔，忙拒绝道：“我不去我不去。”
楚歌疑惑地看向他：“你为什么不去？”
“我？……”徐恋转着眼珠子，绞尽脑汁的想着借口，怎知脑袋里的借口还未生成，大熊突然上前揪住了他的头发，一言不发的就拖起他往前走。
徐恋瞬间大惊失色，满脸恐慌的向楚歌求救：“主人快救我，他会揪光我头发的！”
楚歌随行在大熊身后，他不知道为什么徐恋要吓成这样，不由得轻笑了几声后，一时调侃道：“揪光了好看。”
徐恋：“……”
截止到目前，出现无头尸的案发现场一共有十个，基本都聚集在市中心的位置，挨个查起来的话并不太耗时间。
这不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楚歌他们就已经检查了五六个案发地。可是每个地方除了满地的血污，没能找到一点凶手的蛛丝马迹。
楚歌不觉有些烦躁难安，在跟着大熊来到一家服装店的试衣间里后，环视着满是血污的墙面，他的眸光立时暗到了极致。他闭了眼睛，捏着眉心试图让自己保持平静。却不想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欢快的口哨声。他面上神色猛地一沉，转眸就见徐恋正站在一面血迹斑斑的试衣镜前来回拨弄着头发。
楚歌强压着心口的怒火走到徐恋的身边，低着嗓音问他：“你干什么呢？”
徐恋看都不看他，只是没心没肺的笑道：“我整理一下发型。”
楚歌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抬起一只手来就重重拍在了徐恋的后脑勺上：“我让你来干什么的？！你还整理发型！你整理发型！……”
他追着徐恋在服装店里绕了好几圈，等好不容易抓到对方把他重新揪到试衣间的时候，大熊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剪刀递了过来。
楚歌正在气头上，看到剪刀的刹那，想都没想就拿到手里，对准徐恋的头发就是“咔嚓咔嚓”的两剪子。
看到自己两撮绿油油的宝贝头发掉在地上，徐恋当即往地上一蹲，抱着头就失声痛苦起来。
听到哭声后的楚歌，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消了火气。他有些愣怔的看看自己手里的剪刀，又低头看一眼抱头痛哭的徐恋后，整个人呆呆地出神了片刻，紧接着赶紧丢掉手里的“凶器”，俯下身要去安慰他。
可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楚歌一时间顾不得徐恋，只急忙接听来电，还没等开口说话，听筒那边的叶宇文就慌慌张张的说道：“队长，若涵不见了！”
“不见了？”楚歌面露惊讶，一边用眼神示意大熊去拉起地上的徐恋，一边急匆匆地往外走，“你慢慢说宇文，到底出什么事了？”
叶宇文尽量稳住声线，告诉楚歌：“我和若涵来到地址上的这家宾馆，本来一切都挺正常的，可就在我和她见到江风后，若涵突然说她不舒服，就回房间休息了，但刚刚我去给她送晚饭的时候，她却并没有在房里，连手机都没拿，我和这边的老板找了找宾馆周围，也没有找到她。”
“宾馆附近的那片林子都找过了吗？”楚歌虽然语气平静，但是脸色已经开始沉重起来。他见大熊他们已经在路边打到了车，便急忙加快脚步迈进了车内。
那边的叶宇文低声回道：“都找过了，没有。”
楚歌皱了一下眉，依旧稳着语气：“应该没事的宇文，若涵又不像徐恋，她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再找找宾馆附近，我和大熊他们马上过去，你……”
“若涵回来了！”叶宇文忽然说道。
楚歌愣了一下，赶紧追问：“回来了吗？没出什么事吧？”
叶宇文没有立即回复他，楚歌只听到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他和江风说话的声音，等了一会儿叶宇文才对他说道：“没事了队长，江先生已经找到若涵了，她只是出去买了点生活用品，没出什么事。”
听到这话，楚歌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他挂掉电话后，便立刻让司机师傅掉头返回那家服装店。
坐在后座的大熊难得主动问他：“青鸟真的没事吗？”
楚歌摇摇头：“没事。”
大熊神色淡漠的迟疑了一下，然后微微瞥了一眼旁边的徐恋：“既然青鸟没事，你不准备哄哄他吗？”
“哄谁？”楚歌一愣，扭头往后座一看，眼见大熊伸手指了指徐恋。此时，后者还在拿着他那几撮头发低声啜泣着。
楚歌刚刚舒展开的眉又重新皱了起来，狠狠心说道：“哄什么哄，这小子尽让我心烦。”
大熊淡淡说道：“可他那头发，毕竟是你剪的。”
楚歌眨了眨眼睛，心想剪刀还是大熊给的，怎么现在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是坏人。
他强装镇定：“我剪的怎么了，我没给他剃成光头就算好的了。”
话音刚落，听得“哇”的一声，徐恋哭的更厉害了。
楚歌被他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他时，眼里的不忍渐渐露了出来，他犹豫了一会儿，正要开口道声谦的时候，不料司机师傅猛地刹住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