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脸皮
傍晚时分，楚歌离开妖管局，乘着政府大楼的电梯来到了楼顶的天台上。
这里的空气就是比局里好，楚歌深吸一口气，举目向远处望去。
此时此刻，夕阳已经沉了大半。火红的晚霞燃烧在周围，瞬间绚烂了整片天空，一时让人觉得原来残阳落日也如此有生命力。
他站那儿聚精会神地望着，都没能察觉到身后朝他走近的叶宇文。
“原来你在这啊。”
叶宇文温声开了口，楚歌微怔，立时回头看向他。
“我不是让你和大熊待在办公室里睡会儿吗？你怎么也上来了。”
叶宇文温和的笑了笑：“咱们局里冷，我睡不着。”
楚歌低头抿了抿嘴唇。的确，妖管局又湿又冷，根本没法休息。
“主人！”这时，徐恋也来到了这里，“我一猜你就在这儿。”
他下午被楚歌安排回了一趟南城高中，去找那边的陈主任询问了关于那个叫“冯琪”的女学生的事。
“我跟你说啊主人，这个冯琪还真不好查，”徐恋撇撇嘴，脸上带了一丝丝沮丧，“我去南城高中找到那个陈主任问了问，他说十年前他还没来南城任教当主任，所以并不了解这个学生，于是他就帮忙打了许多电话问了问十年前在南城高中任教的一些老师，可是问到的无非就是没印象啊，或者学习中游啊，性格内向啊，全是没用的。”
楚歌问道：“那陈主任查没查到当年这女孩的班主任是谁？”
徐恋点头，但却仍是一脸的沮丧：“这个倒是查到了，她的班主任姓秦，听说后来还在南城高中做过几年的主任，不过一年前胃癌死了，咱们想问什么也问不到了。”
原来是秦主任。楚歌上学那会儿，就是由这位秦姓的男人担任学校主任，只是没想到他刚刚年过中旬就已经故去了。
楚歌眉目动了动，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在这时，徐恋又说道：“之后陈主任又主动给查了查这个冯琪刚入学时填写的基本信息表，上面有她的家庭住址，我抄下来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楚歌。
楚歌看过后，立刻把纸条给了旁边的叶宇文。
“宇文，这个地方我不认识，你看看你知道在哪吗？”
叶宇文看了看那张纸条上写着的地址：“宁新路凤凰阁……”他垂眸想了想，接着看向楚歌道，“我知道宁新路在哪，不过这个凤凰阁是几年前的住宅区，那一片现在早就成了商业开发区了。”
楚歌听后，沉默着想了一会儿：“就算成了商业区，也应该有从十年前就生活在那一片的人吧，只要仔细打听打听，也许能找到对我们有用的信息。”他默了一下，有意抬眸看向徐恋。
见楚歌别有其意的看着自己，徐恋心中一颤，赶紧拒绝道：“你别看我，这么累的活我可不去干。”
楚歌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立时环抱起手臂认真对他说道：“那一片的大型商场应该挺多的，你不是早就想换一个花盆了吗，只要你能问出有关那女孩的一些事情，那边商场里的花盆，你看上哪个你就买哪个，钱我给。”
最后三个字楚歌说得清晰又慷慨，徐恋瞬间眼睛一瞪，眸光发亮的追问：“你说话算话？”
楚歌拿出车钥匙扔给徐恋：“我的信用卡在车上，待会儿你去拿吧。”
徐恋愣愣地接过钥匙，顿时喜上眉梢，急忙点头：“放心放心，事情包在大爷我身上。”他笑嘻嘻的把宝贝钥匙揣兜里，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楚歌，“主人，你信用卡里还有多少钱啊，你别忘了，你今天晚上要请客的，你要是付光了钱，那就是糊弄我，我可跟你没完。”
请客？楚歌被最近的案子弄的心里乱糟糟的，差点忘了早上灵唤队长跟江风约定的吃饭的事，灵唤表明让他请客，他可不能推辞。再说他还想见到江风多套套他的话，这次的饭局他必须得去。
“应该够了吧……”楚歌有些含糊其辞。灵唤选的地方在河熠酒店，他虽然没去过这个酒店，也知道这里是南城一些有钱人才会光顾的地方，随便点几个菜就能花光他一个月的工资。
“应该？！”徐恋没法接受这个说辞。
就在楚歌又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叶宇文突然开了口。
“我请吧，本来就是说好我请的。”
此话一出，楚歌和徐恋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楚歌有些不好意思：“宇文，你……”
叶宇文看着他，笑得温和：“队长，你不用跟我客气，我来请就好。”
话音未落，徐恋瞬间扑到了他的跟前，把他抱了个满怀：“叶医生，你真的是我在妖管局最喜欢的人！”
听到这话，叶宇文的笑容里立时多了几分腼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接着赧然一笑回应徐恋：“你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不料这句话居然惹徐恋不高兴了。只见他嘟了嘟嘴，纠正道：“叶医生，你说错了，你要说我是你最喜欢的仙人球。”
叶宇文一愣，不由得爽声笑了笑，忙改正道：“是是是，你是我最喜欢的仙人球。”
楚歌在一旁听得笑出了声。整个妖管局也就只有叶宇文这般顺着徐恋了。
“那队长，我先和大熊回去换身衣服，等八点的时候我们直接河熠酒店见。”
楚歌点头：“好。”
等到他和徐恋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若涵刚好在他的桌前整理文件。
徐恋一见到若涵，立刻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笑容满面的说道：“青鸟妹妹，你收拾一下，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河熠酒店吃饭。”
听到这话，若涵的脸色莫名有些苍白，她颤了颤细软的睫毛，抬眸看向楚歌，说话依旧有气无力的：“队长，我最近一直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
楚歌有心凝视着她无精打采的眉目，看了一会儿后，转头对徐恋说道：“你先去车里等我。”
徐恋眨眨眼睛，他不知道楚歌为什么要有意支开他。不过他现在肚子饿的要死，心早就飞到了河熠酒店，其他任何事他都没有心思关注，便听话的点了点头，飞快地跑出了门外。
待他离开后，楚歌看着若涵上前两步，像是在说闲话家常似的慢慢道：“若涵，你来妖管局有两年了吧，最初的时候你是在信息室工作，那时我也刚刚当上咱们三队的队长，又正好遇到了一起棘手的案件，当我去信息室找你帮忙的时候，你专注查阅资料的样子至今还刻在我的脑海里，我当时就在想，这么细心又认真的女孩，要是能进我们三队，那我这个当队长的得有多省心啊，后来，我如愿以偿，也越来越觉得，我一开始果然没有看错你，自从咱们三队有了你，徐恋再也没有跟我哭闹着要过蛋糕点心，不知道让我省了多少心。”
听到这些话，若涵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光彩，微微扬起嘴角来笑了笑。
“那天徐恋还和我说，他喜欢你要胜过我这个主人千千万万倍，你就像他生命里不能缺少的一个家人，而你对于咱们三队来说，同样也是不能缺少的家人，”楚歌欣慰地说着，伸手轻轻拍了拍若涵的肩膀，后者突然觉得眼角发涩，埋着头一言不发。
楚歌收回手，语气诚恳的说道：“所以若涵，你如果遇到了什么难事，一定要告诉我们，大家都会竭尽所能陪你一起解决。”
他的话音落下，随着若涵沉默了好一会儿，若涵才慢慢抬眸看向他，红着眼眶问道：“队长，你觉得这个世上有死而复生吗？”
听到这句话，楚歌不由得愣了愣，迟疑片刻后反问道：“若涵，你是看到什么了吗？”
若涵泛红的眼睛里透出一股不常有的痛恨和畏惧，她张了张嘴唇，明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只匆匆低下头去，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楚歌见状，赶紧追了过去，隔着几步的距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若涵！”
若涵脚下猛地一顿，她犹豫着回头，尽量镇住心神回应楚歌：“队长，我能向您请几天假吗？我可能最近太累了，总是爱胡思乱想，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楚歌微微蹙眉。刚刚若涵问他这个世上有死而复生吗，那么她是见到谁死而复生了吗？
不过此时她如果不想说，他也不会勉强，只是点点头说道：“可以，你想休息几天都行。”
“谢谢队长。”
若涵谢过楚歌，转身欲要离开，可是神色一沉，突然又开口说道：“队长，江风是妖。”
楚歌闻声一愣，听到若涵解释道：“今天在监控室，我打开了审讯室的体温检测系统，发现江风的体温只有15度，差不多就是局里平时的温度，所以，这根本不是人所具有的体温。”
“不是人的体温……”楚歌垂眸，拧着眉心小声嗫嚅，“他果然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