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彩礼钱双倍还我。”
蒋香玲被扇,平静的脸变得怒气腾然,但话语仍旧带着真情实意,反手扯住高母的头发。
“想都别想,钱我都用了,想要回去,没门。”
两个妇女不顾形象地互相撕扯头发,谁也不松手,嘴里骂人的话没有停歇过。
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一个是本村恶妇,另一个是隔壁村恶妇,谁也不敢劝阻。
这种恶妇pk名场面,拦谁,都怕被另一个记恨,就让她们1vs1吧。
“你算什么东西,敢不还我家彩礼钱,也不打听打听我李姐的名号。”高母叫嚣道。
“怕你?我做的事,你未必能做得到。”
撕扯中,蒋香玲也不知道着什么魔,砸出了一个接一个的瓜。
还都是毒瓜。
众人:“……”
听得众人惊心动魄。
什么?夏小弟的腿,是被蒋香玲这个妯娌毒害的。
什么?胡家两口子跟矿场主任勾结,瓜分了夏家父母矿难赔偿款。
什么?蒋舅母想把侄女卖给恶霸做媳妇?
……
蒋香玲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夏家被害得好惨。
有人把蒋香玲说出来的话,用手机录下来。
大家也很奇怪,话说犯下这么歹毒残忍的事情,不偷偷藏着,还敢这么大张旗鼓地说出来。
蒋香玲不怕事情败露,被抓么?
真是恶极了。
等蒋香玲清醒后,自己顶着鸡窝头熊猫眼,坐在自己门槛上。
她惊骇自己怎么把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毒断夏小川腿的事,是她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就算带进棺材,也不会说出来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蒋香玲用冷水泼自己,不停神神叨叨:“我肯定是中邪了,有人要害我……肯定是夏家那个残废搞的鬼……夏瘸子怎么就好了呢?难道夏家真的有妖法。”
刚打完牌回来的胡学忠,看到蒋香玲狼狈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听完事情经过后,他第一句话竟是:“你憨女人,嘴里没个把门的,做的那些事,怎么敢当众说出来,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待在这个村,我的脸还要不要了?”
“还不是你没出息,你一辈子还要靠妹妹家养着,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我不做这些,怎么养活我们一家子。”
胡家两夫妇相互埋怨对方。
……
隔壁邻居张桂芝通过视频知道此事,跑来跟胡家理论,拿着视频跟蒋香玲对峙。
蒋香玲打死不承认自己干过这些事,只说:“我那是跟李婆娘打架打疯了,说些疯话来吓她的,我怎么可能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夏小川是我亲侄儿,那是遭天谴的,绝对不是我干的。”
蒋香玲面对众人对自己的指责,坚决不承认。
说那是自己疯了,说出来吓人的话。
“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冤枉我,那只是疯话,不作数的。”
……
看完视频,夏果脸色冷得不能再冷。
现下,不知道蒋香玲因为什么缘故,把真话给说出来。
但她能确定,视频中的,蒋香玲“魔障”期间吐露出来的事,跟夏果所知道的遭遇对得上,那么与矿场主任勾结、残害夏小川的事情,八九不离十是真的。
旁人:“这毒妇不承认。”
夏果也不意外。
要是蒋香玲承认,那才奇怪。
“承不承认,由不得她。”
不拿到证据,让蒋香玲付出代价,她是不会死心的。
见棺材才落泪。
如果自己没有魂穿过来,没有靠着天庭种田系统治好夏小川的腿,那么夏家两姐弟,一个因为舅母推倒撞地而死,一个因为舅母早年歹毒残害,而终生残疾,无依无靠过完一生。
无论是哪一件,蒋香玲的所作所为,都不可原谅。
夏果看着正在看电视的夏小川,庆幸一切都改变了,不幸之事也没发生。
而胡家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天谴这东西,还得慢慢算,一笔一笔地算。
几天后,一切安排妥当,夏果给家里两小只穿上最破烂的衣服,拿着装备出发。
“为什么要穿旧衣服?”
“咱们要去哭穷。”
夏小川想起被“金鸡”砸中那天,姐姐也是这样的眼神,去趟舅母家后,在一毛不拔的胡家,捞了一笔回来。
姐,这是又要去舅母要钱了?
夏小川猜对了一半。
是去要钱,不过先去矿场。
当年,为什么赔偿款会直接打到蒋香玲的账户上,熟知对方德性,蒋香玲必定从中作梗,一方面是原主软弱无能,另一方面,矿场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涉及这件事的,一个也别想逃。
半日后,夏果左手抱着一只“鸡”,右手拉着一只“弟”,来到丹坝矿场。
春假结束,矿工们陆续复工。
拉运煤矿的货车,从丹坝煤矿出出进进,夏果三人脸上都沾满一层黑煤灰。
矿场办公楼管理倒是没那么严格,夏果一行人顺利找到办公室,表明来意。
办公室小哥倒是很热情,给他们倒了水:“你们先坐,我想把这事给我们主任说下。”
夏果点头。
不一会儿,一个姓金的中年男子,端着茶杯过来,端详起夏果三人,打发意味颇浓:“你们找错人了,我们矿场该负责的都已经负责了,赔偿款已经打出去,至于,你们舅母分不分钱给你们,那是你们家属之间的问题,跟我们没任何关系。”
“嗯,金主任说的很有道理。”夏果表示认同。
金主任拂了拂茶,嘴角翘起得逞的笑。
果然,小姑娘就是年轻,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不过,”夏果话音一转,“我想问问贵公司,为什么我父母明明有工资卡,我也有银行卡,赔偿款不打到我父母的工资卡上,或者直系子女的银行卡,反而打款到旁系家属的银行卡上?我父母双亡,难道我不应该是第一顺位人?”
“从法律上来说,我和我弟是法定第一继承人,只有第一顺序继承人完全不存在时,才由第二顺序继承人继承。”
“……”
金主任,小姑娘倒懂些法律知识。
但那又怎么样。
一个小姑娘,两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娃娃,孤女孤儿的,能奈他如何。
“你说,我父母矿场事故去世,我和我弟却一点钱没拿到,这点怎么也说不过去,我就想问问矿场是怎么分配这赔偿金的。”
金主任惊讶:“一分也没拿到?”
“没有。”
金主任拿水杯的手有些不稳:没想到,胡家两口子心这么黑。
一百多万的赔偿款,刨去给他的回扣,竟然全部私吞了,一点都没给夏家两姐弟留,难怪人家找上门过来找麻烦。
不过,钱既然已经收了,此事就不能败露,得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能拖则拖。
金主任强装镇定:“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们先回去吧,等调查有结果,我会通知你们来的。”
“……好,我们等着。”
夏果未与他过多纠缠,起身带着两小只离开了。
一秒也没有停留。
见她们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了,金主任暗自庆幸,放下手中的水杯,给蒋香玲打电话。
可惜,蒋香玲那方还在与高家纠缠,无力理会他这方。
电话一直在通话中。
“姐,那个金主任,是不是舅母说的那个金主任,我们就这么走了?太便宜他了吧。”这段时间夏小川多了一些反抗精神,认为此事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表示不服。
“不是让我们等着吗?我们就‘等’着呗。”夏果着重强调等字。
怀里的唇齿皓白的炎翌,唱起小调:“等灯,等灯……”(节奏联想新闻联播前奏)
夏果:“……看来电视没少看啊,看的还是新闻,挺关心天下大事。”
系统同情:【……神君被凡人同化了。】
不久,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的金主任,听到手下来报,说有人在矿场门口举着大字报喊冤。
“记者朋友都来了,金主任,你看这事怎么办?”
“谁?”
“就是夏家那几姐弟。”
“他们不是走了吗?”
金主任火速赶往门口,看到的场景是这样的——
炎翌和夏小川撑着大字板,各站两边,红纸白字,简述:“家夫夏文山,家母胡雪莲,双双在丹坝矿场遇难,金某某主任,以权谋私,与自家舅母勾结,私吞赔偿款,一分钱剩给小女,看病无钱医,屋倒无居所,望贵司给个公道。”
字下面,还有夏家土屋破烂倒闭的图片。
而夏果用手机,来回播放着蒋香玲自爆的视频:“……我与金主任瓜分夏家赔偿款,这钱都没人管得着,你个悍妇能把我怎么样……”
“……金主任……”
“……瓜分赔偿款……”
正好,矿场临近饭点,人群来来往往。
经过的矿友们,拍照的拍照,议论的议论。
“夏文山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兄弟吗?两个小孩混成这副样子,夏兄弟泉下有知,不知道多难过,做父母的的,不就是想多赚点辛苦钱,让家里小孩好过吗?”
“狗日的金主任,是办公大楼那个金主任吗?不是个好东西,这种钱都敢贪,不怕天谴么?”
“喔唷,三个小孩太造孽了,矿难牺牲了,家里两个小孩都混成这样,这衣服也太破了,叔叔给你捐点钱。”
……
“叔叔,我们不要钱,我们要公道。”
“小姑娘有骨气。”
夏果三人瞧着确实造孽,她没穿过来之前,原身穿的就是这样单薄破旧的衣服,加上矿场灰尘多,脸上脏兮兮的,看上去很是穷苦。
三人后面正是“丹坝矿场”的招牌。
记者朋友架着摄像头,正在录下这一幕。
金主任赶过来,生气道:“不是喊你回去等着吗?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对啊,我等着呢。我不是在等着吗?”夏果露出无辜的表情。
“我是喊你回家等着。”金主任气打一处出。
“我想过,回家是等,在矿场是等,在哪里不是等?”
“……”
大门口等着,这可是个极好的位置。
这时,记者举着话筒,对准金主任问:“请问,你认识这位姓金的主任吗?您是不是对他的恶劣行径,有所耳闻,请你详细说说。”
金主任:“……”
这是传说中,怼人怼到本人脸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