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智击毛贼
迎春一觉醒来,发现火堆将灭未灭,连忙加了把柴。这一觉睡得她浑身僵硬,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身体,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没全干,但全身暖烘烘的,倒也不特别难受了。
正打算出门去看看外头的情形,木门突然啪的一声被推开。迎春回头一看,见一中年男人在门口,手里拎个布袋,腰上斜插着把砍刀,面色吃惊的望着他们二人。
这男人生得粗壮,一身粗布衣裳,趿着双破鞋,露在外的手脚皮肤污黑,面上泛着油光,一双扫帚眉,底下一双黄豆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迎春一见这人不由得想起之前遇到的两个泼皮,立时警觉起来。这男人愣愣的望了她半天,目光闪烁,呵呵的笑了起来:“小娘子这是躲雨啊?”迎春瞥了他一眼没搭话。
他径自走了进来,抻着头看一眼躺着的水溶,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身上缠着的布条,面上不由露出丝喜色来。
他把手中布袋往旁边一扔,毫不客气的一下坐在迎春身边,惊得迎春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却咧了嘴笑:“小娘子,别客气,这是我家,随便坐。”
迎春十分吃惊:“这是你家,对,对不住,我以为是……”
这男子连声说不要紧:“小娘子肯来,我求之不得呢。”
迎春听他言语轻薄心下不喜,当即不肯在搭话。这人却是嘴上不停:“这地方来的人可不多,你们为何会在此啊?”
迎春便扯了个谎:“我们的车在路上走着,不慎惊了马掉落下来,家仆护着我和我哥哥到了此处,此时却是让我们等着,他们去寻食物去了。”
男人脸色变了变,过了一会又笑:“小娘子你骗我的吧?”这男人嘿嘿道:“你看看,这小白脸一身绫罗绸缎的,你却是一身平常衣衫,何曾像对兄妹。怕不是你是个村姑,不甘寂寞跟个公子哥小白脸在山上偷情吧!”
迎春见他说的猥琐不堪,又因被人识破了谎言,心中大惊不由脸色一变。
男人贱兮兮的凑上来拉扯迎春的衣袖:“娘子,你看这公子哥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哥哥虽说长得粗些,可是委实会疼人啊,不若娘子你跟了我吧!”
水溶猛然睁开了眼,目中一抹寒意闪过。迎春却未发觉他醒了,只怒得捉了这人的胳膊,欺身上前,反背一摔把这人摔倒在地。
这人猝防不及躺倒在地,顺手抽出砍刀,吓得迎春一缩肩膀往后退了两步。他骨碌一下爬起来,哈哈大笑:“有意思,还会点三脚猫功夫。”
他将刀比在水溶身上:“你要么让大爷乐一乐,要么让我杀了你的情郎。”
迎春这才发现水溶醒了,她抿了抿唇,与水溶对视片刻,抬手去解衣裳:“好”
男人大喜着走近两步,yin笑着说:“果然识趣”水溶双目微睁,不可置信的看着迎春。迎春指头捏着夹衣衣襟,似害羞的似垂着头。男人嘿嘿的笑,收了刀往迎春跟前走去,临到她面前听她低垂着头了句什么,并没听清,便将脸凑近她:“来来,贴着话才听得分明。”
迎春手探到衣内又拿出来,动作十分迅速的将什么东西撒到男人的面前,也不见她再有什么动作,这男人就猛然大叫一声,手里刀脱了手,两手只去捂着眼睛,紧接着剧烈咳嗽喷嚏,程度之强烈简直都无法维持自身立。
迎春见得了手,大舒了口气也亏得她之前为了做菜方便,碾碎了些辣椒粉装在身上,如今对上这王八蛋岂有不撒的。
此时这男人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迎春从旁边抽了根粗柴,咬着牙劈头盖脸的照着他打。足足打了数刻,此人脸上青肿一片,已看不出来面目,她自己手也累了,扯了他腰上的麻绳将他手反绑了,这才坐下歇气。
她侧头一看水溶,见他半睁着眼看她,迎春这才想到自己刚才的疯魔模样,不由讪讪的对他笑了笑,有点害羞。一双眼睛不由得四处乱瞟,一眼看到水溶搭在身侧的手里抓着根两指粗半尺长的木棍,端头却是尖锐的。
迎春心中一暖,便明白水溶方才恐怕是想以此去刺入那男人的要害来救她。此时仔细去看,便见这木棍上隐有血迹,忙蹲了过去抓起他的手掰开,果见握在他手中的另一端也十分尖锐,在他用力之下已经扎入了他手心,带出一片血迹。
迎春忙把棍子扔了,捧着他的手替他细挑了木刺清理伤口,埋怨道:对我有点信心嘛,我怎么会依从他,肯定有诈啊。”
水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双眼像两汪漩涡一般,迎春虽然抱怨,心里却很领他的情,被他这么一看不由得有点慌,便欲说点什么打破气氛。她嗯了半天说出一句:“你醒了,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说着也不管水溶应不应声,逃避似的在屋里胡乱翻找起来。从男人带来的布袋里找了些食物,又翻找出个瓦钵来煮粥。
迎春收拾好一切闲下来之后就开始审问这个男人。开始他还嘴硬,可是迎春上辈子虽然没当成刑警,但是审贼那也是老本行啊。
一番软硬兼施刑讯逼供之后,男人把自己的老底秃噜个干净。原来这人名叫牛旺,早前犯了事被官府缉拿,便逃到山里来,正巧此处有间木屋,他便在此处落了脚。
先前下雨时他正在另一座山上,不想湿了唯一的一身衣裳,便躲到山洞中等雨停,不料回来便见个娇娘在屋中等着。这一喜非同可,他原就是惯犯,此刻更是邪念横生。
迎春听罢又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作恶多端的混蛋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好人家,活该你今日落到姑奶奶手上。
审完了打累了,瓦罐里的粥也煮好了。迎春进屋之前看到外头长着一丛竹子,于是便拿着牛旺的柴刀出去砍了一根进来,顺着骨节剁了几刀做成两个竹碗。一碗粥自己吃了,另一碗喂给水溶。
水溶喂两口反倒吐了不算,人给折腾的更虚弱了。迎春忧心忡忡的看在他,这是脑震荡了吧,可惜她只学过简单的包扎,像脑震荡这种病,除了知道忌讳乱动脑袋之外,其余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迎春急得团团转,忽然想起刚才在门外见着几丛蒲公英。这种草迎春倒是熟,她们那片儿喜欢用这种草来蘸酱或者做馅儿,是清热消毒凉血的。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好,受伤了清热消毒总有点儿用,平常当菜都吃了了,没用也吃不死人不是。
迎春忙到屋外采了一捆回来,煮了水晾凉了。她将水溶扶着靠到自己肩上,轻声唤他:“水公子,水公子。”
水溶睁开,他似乎是发烧了,双颊坨红,眼尾迤逦缠绵。看的迎春一个大红脸。她扶着水溶的头轻声细语的说:“喏,喝点蒲公英水吧,这是清热凉血的,不定就有用呢。”
水溶此刻头晕脑胀,心口还一个劲儿的犯恶心,其实不怎么喝得下。可是看着迎春殷切的眼神不忍让她失望,皱眉勉强灌下去一些。
水溶喝完迎春守了一会儿发现他没吐,高兴起来:“看样子比之前好些了呢,你再躺一躺说不定又会恢复些,你这样子不能乱动的,我再去看看周边有没有什么草药是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