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醋
坐在花坛边，抬头望那灯火通明的办公楼，视线不时瞟大楼出口，白溪已经在路边徘徊一个多小时。
籍年工作室就在这里面，前些天，籍年外勤路过学校，就顺便把他接上，因为还要回一趟工作室，白溪才得以知道他工作室的位置。
太阳大哥都回家了，这楼里的人怎么还不下班啊？白溪实在等的无聊，估摸着要溜进去看看他工作的地方，要是能看到他工作的模样，就完美了。
上次只到楼下，并没有上楼，这次自己走进来，莫名觉得有点小期待小紧张。
大楼只有五层，上次来，籍年有提到他们工作室就在三楼，出电梯右拐就能看到。
走到工作室门口，白溪探头进去，左瞄瞄，右瞧瞧，没人。
他一下班就跑来了，在楼下蹲守那么久也没见几个人走出去，难不成这工作室本就没几个人。
在门口小站几分钟后，终于出现人类的身影，白溪招手示意：“你好，请问，籍年在吗？”
女生嘛，看到长相清秀的男生，慢半拍是可以理解的，黎晓诺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迈起小碎步，围着白溪转了一圈。
“你，”黎晓诺闪起星星眼，“长得好好看喔，奶呼奶呼的，跟白玉豆腐似的。”
这个评价是褒是贬，白溪不想深究，但眼前的这个人，看似马上要贴上来了，着实可怕。
白溪往门外退了两步，保持安全距离，“我想找籍年。”
耳朵是没坏的，就是听不进去话，黎晓诺直勾勾地盯着白溪，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你有女朋友吗？”停顿片刻又开口：“我没男朋友，可以做你的女朋友。”
现在女生说话交友都如此直接的吗？白溪惊讶之余不禁笑了，这女生跟王林琳，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吧。竟然萌生想要加微信，然后推送给王林琳。
再三询问后，白溪被领了进门，见到想见的人。黎晓诺紧跟其后，不愿离开，最后还是同事揪着她耳朵，硬把她拉回岗位。
“你工作做完啦，成天就知道看帅哥。”同事把黎晓诺揪回去后看了白溪一眼，继续自己的工作，他还想早点下班回家呢。
“看一下嘛，小哥哥这么努力地把自己长得这么帅，不就是为了造福群众的嘛。”黎晓诺按着鼠标盯着电脑屏幕碎碎念起来。
籍年与同事讨论成片问题时专注的模样，白溪像在欣赏一幅名画，看得入迷。忽然，他发现，参与讨论的人里，有一人，站在一旁，静静地听他们发言，默默地注视着籍年。
而他的眼神，更是崇拜。
会议结束时，天已经全黑，工作室也陆续有人下班，黎晓诺临走前还是不忘跑到白溪身旁搭话，白溪借着这个机会，打听了那个人是名号。
魏毅。
散会后，籍年最后才走出会议室，脑细胞还在构思，完全忽视了眼前的人。白溪也不动，就站在原地注视着他。
发现工作室出现了一个陌生人，魏毅走向前询问，白溪自我介绍一番后，李子臣上前补充说明，他清楚情况是因为，刚刚就是他把黎晓诺拉走得。
“需要我去叫他吗？”魏毅用打量的眼神看着白溪。
白溪回以礼貌微笑，“如果不打扰的话，我想在这再等他一会儿。”
李子臣说：“没事，你随意。”转身拍拍魏毅的肩膀，“没什么事的话，就先下班。”
等到籍年处理好工作，准备熄灯离开，检查四处时，才发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白溪，恍惚耳边响起方才李子臣离开前跟他提了一嘴，说有朋友来找，他附和一声，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看见此人，整个人好像泡进温泉里，一股暖流袭击全身，多日的疲惫瞬间被治愈了。
他凑到桌前，手指抵着桌面一弹一弹地跳到白溪肩膀停了下来，人高高立着，俯视熟睡的白溪。
俯身靠近白溪后背，凑近耳朵，轻声喊道：“醒醒，回家了。”
白溪闻声，身板瞬间挺直，头直往籍年脸上砸。籍年闷哼一声，捂着鼻子，泪在眼眶里打滚。
这一下，直接把白溪撞懵了，站起来就是伸手捂着籍年捂着鼻子的手，关心则乱，嘴里念叨着怎么办。
他这么慌张的神情，是因为自己而呈现的，籍年定睛看着白溪，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覆盖在白溪的后脑勺，轻揉他的发丝，嘴角微微上扬，温柔地说：“好了，我没事。”他的手有治疗之力，一触碰，所有疼痛都消失了。
“你，笑了？！”白溪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笑容僵在脸上，籍年瞟了白溪一眼，随即移开视线，有点不好意思，“嗯，笑了。”
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的白溪嘴巴张合地絮叨着学校的趣事，哪个学生逃课被捉，哪个学生又来写请假条被体育老师驳回后来找他哭诉，还有，哪个学生课间偷偷谈恋爱被老师发现……
讲到情绪高涨时，白溪还手舞足蹈，明显是刚刚睡饱了，精神抖擞。
谈及偷偷谈恋爱的学生时，他侧过身直勾勾地盯着籍年，期待对方给予反应，但最终失望地坐直身板看着车外的灯红酒绿。
红灯亮起，车停了下来，白溪闭嘴后，耳边响起嘈杂的声音，籍年忽然感觉不适，侧头看着突然安静的人儿，街道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时多么的温柔。
“然后呢？被处分了吗？”籍年问道。
“啊？”以为身边的人压根就没听他说话，担心吵着他开车，自己也就安静下来了，他突然一问，白溪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哦，没有，他们死活不承认，一顿批评教育后说再抓到就叫家长。”
安静一会儿后，籍年喊了白溪一声：“白溪。”
“嗯？”白溪扭头看着籍年。
“我过两天需要出差，大概去三天。”籍年目不转睛地注视眼前的人，完全忽视已转绿灯。
白溪见状提醒他，“绿灯了。”
籍年急忙启动车辆，没得到回应，内心有点不知所措，开始胡思乱想着是没听到吗？还是说无所谓？想再提一次，又怕被嫌啰嗦。
听到他又要出差，白溪明显感到失落，那个家，又要剩自己一个人了。
可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工作，总不能说不让他去吧，而起，自己也没资格说那番话。
“自己去吗？”白溪问。
“不是，还跟一位同事。”籍年回答着。
还有一位同事，瞬间，那个人的样子，还有他看籍年时的眼神浮现在白溪的脑海里，但马上又被他自己否决了，他们工作室也不少人，不一定跟那个人去啊，瞎担心什么。
一番自我安慰后，白溪还是不放心，“那位同事叫什么啊？”不给自己添堵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问清楚。
“嗯～他叫魏毅。”籍年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说出这个名字时，白溪的内心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
果然，最添堵的方法就是直接问出来，现在知道了，又不能改变什么，心情还极差，白溪紧捏着安全带，咬着嘴唇生闷气。
回到家已经很晚，刚踏进门，籍年放好东西就走进厨房，全然没有注意到某人还嘟着的嘴，手忙脚乱地准备好晚餐，招呼白溪吃饭，某人却已经气饱，被子盖过头，怎么喊都不搭理人。
不知缘由的籍年只好把饭菜留出一份，自己随便吃点后，就继续加班工作。
半夜时，白溪终于从被子里把头探出来，走出房间。出来时，籍年还在伏案工作，白溪走到他身旁，他都没察觉。
“我饿了。”白溪垂头丧气的语气，籍年很是不习惯。
“我这就去给你热饭。”籍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走进厨房，一分钟后捧着碗热汤走出来，“先喝汤，饭菜还在热。”
“回来时都几点了，还熬汤啊。”白溪喝着汤淡淡的说。
籍年端着热好的饭菜走到餐桌前，摆放好后坐了下来，“看你好像没什么胃口才炖的，雪梨银耳汤，清热润肺。”他看白溪好像清瘦了些，气色不太好。
白溪的饭，是籍年盯着吃完的。
籍年内心的矛与盾又争吵起来。怕白溪吃少了，饿着。又怕他大半夜的，吃多了，积食。
出差的日子里，除了工作，脑子里就只剩白溪的籍年，每每想到出发前他的状态，就寻思着是否要搬走，自己好像打扰到他生活了。
每次他那么兴高采烈地说着生活趣事，自己只会静听，给予的回应是那么的少。他消沉，自己不知如何安慰，连基本关心也做不好。
酒店房间里，籍年看着微信里，白溪发来最后的一句话：到达目的地，说一声。此后再没有联系。
魏毅整理好文件，瞄了一眼籍年，关心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籍年摇摇头，刚把手机放下，铃声便响了起来。拎起一看，是白溪，连忙点击接通，电话那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还好吗？”籍年不安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魏毅见状走近籍年，正要张口询问，电话那头好像说了什么，籍年因紧张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他打声招呼便开了。
偏偏这一声招呼，电话那头又一清二楚，白溪二话不说，随即挂断了电话。
籍年再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
方才白溪说的唯一的一句话：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