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这样破案了？
卓识被一众衙役押解到了京兆府的后堂。
“跪下！”
一声大喝。
卓识不由自主地双腿一软，乖乖地跪了下去，刻意打理过的发型也稍稍有些乱。
虽然他一直坚持“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娘亲”，但此刻却不得不折腰。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有些东西似乎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
这可能就是通常所说的，环境造就人生吧。
“卓识，三日前过堂之时，你可不曾说过自己掌握重要线索，隐瞒不报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毕竟你也是当过差的人。”
陈府尹刚步入后堂，尚未落座，便语调威严，字字诛心地发声。
不愧是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狐狸，纵使这案子搞得他焦头烂额，也绝口不问线索的事，只是一个劲儿的心理施压。
能被带到这里来，卓识早已猜到此时的府尹大人必定是心急如焚，不然怎么不把他带去京兆府的大堂？那样不是会更正规一点？
毕竟直到现在他还是一个囚犯。
所以，他十分冷静地问了一句：“敢问大人，这望月楼是谁的产业？”
“嗯？”陈府尹没有料到他不但没有被自己威慑到，反而还提出如此问题，不由勃然大怒，强压住喊人把这混小子送回大牢的念头，寒声问道，“这和你说的线索有何关联？”
“大人容禀，草民这几日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什么人能悄无声息地从守卫森严的地方偷走这样一件宝贝呢？”
“继续说。不过本官提醒你，不要信口雌黄，一百水火棍打下去足以让你骨肉分离。”
“打个比方，如果我从大人家里偷了一张桌子，能否带的出去？”
一个平头百姓去三品大员家里偷这么个物件，自然带不出去。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断海剑没丢。
如此浅显的道理，为官多年的陈明海岂能听不出来？
可，既然断海剑没丢，那怎么找寻不到？
啪！
陈府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我居然会相信你的混话，这就是你所谓的线索？简直胡说八道，来人呐，拖下去，打他个狮子滚绣球。”
先前期许卓识能给出有价值的线索，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了。
这些狗屁话，无非就是一个毛头小子盼生无望的疯言疯语。
“陈大人，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火爆啊，怎么就不能让他把话说完？”
一道银铃般的声音突然从门口方向传来，一个黄裙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赫然是项大小姐。
卓识闻声转头，眼睛一亮……这丫头好颜值，真俊啊，不知嫁人与否？
目光再扫了眼胸部，瞬间冷静下来。
陈府尹愕然：“项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黄裙少女大步流星地走进内堂，随意寻了个位子坐下，“本打算去飘香阁吃早点，偏偏他们今天歇业，便来陈大人这里讨碗茶喝……想不到啊，陈大人竟是如此勤政。”
敢情还是个吃货！吃货的世界我表示很不懂。
“你接着说。”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卓识，随手从貂皮小包里抓出一把杏干，捏起一颗丢进嘴里。
“京都里人尽皆知望月楼是清吏司周通大人的产业，周通大人又曾经是大皇子的侍读书童。”卓识略一停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里面的关系，想必大人们比草民更加清楚。”
“什么意思？”一男一女几乎同时问了出来。
卓识暗骂道：你们是猪吗？非得让我说得那么直白？
表面上却表现得无比谦逊，低着头继续说下去。
“假设周通大人，在自家店里设置一个机关，是不是可以悄无声息地取走一些东西？”
“大了你的狗胆，竟敢说出如此悖逆的话来……”
陈府尹终于醒悟过来，卓识这话竟是指向了大皇子。如果真的如他所说，这根本不是自己这个三品京官能够管得了的。
“咯咯咯咯……”黄裙少女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不由大声笑了起来，甚至盖过了陈府尹盛怒之下歇斯里底的喊叫。
直到笑出了眼泪，她才停了下来，娇嗔地伸出手指，指了一下卓识：“我就喜欢你这不怕死的劲儿头，今天本姑娘给你做主了，有什么话尽管说。”
“语容姑娘，你这不是瞎胡闹嘛？”陈府尹着急得有点上火，不停地搓着手。
项语容却不搭理他，继续对着卓识说道：“不要有顾忌，只要能寻得断海剑便是大功一件。”
随后，她又朝着在场的众衙役挥挥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有些话不该你们听到。”
众衙役闻言，如蒙大赦，纷纷逃也似的退到堂外。
身为普通差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那些大人物的事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
“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了。”
卓识很诧异，为什么身为正三品的京兆府府尹会对这样一个小丫头如此忌惮，不由抬头看向她。
项语容恰好也正在看着他：“不用看我，看我也没用。断海剑是不是还在望月楼里？”
“草民猜想是这样的。”卓识老实回答。
陈府尹疑惑不解：“为什么找不到？钦天监的高手们施展望气术也没能找到。”
三人都是人精，有些话自然不需要说的很彻底。
“自然是被人放在了同种材质的器具里。”
同种材质的器具？
陈府尹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姿态，项语容却是满脸幸灾乐祸。
你小子敢情好，一下子把太子和大皇子都扯进来了。
“陈大人，要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项语容调侃着说道。
陈府尹推脱：“本官现在哪有心情听故事。”
项语容兀自开口：“治大国如烹小鲜，平衡与稳定最重要。为官之道也是这般，大人为官多年，应该比小女子更明白才对。”
只有平衡各方势力，才能使得社会稳定，这道理陈明海自然懂得。只不过，此刻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只想着如何尽快找到丢失的宝剑，尽快结案。
陈府尹暗道：还用得着你来教训本官？
嘴上却说着：“本官现在就带人去望月楼寻那断海剑。”
皇权大于天，他终究还是不敢说出来，虽然心有不忿，但也只能忍了。
“何必急在一时？你的兵一直将那里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很难进出，那断海剑还能自己跑了不成？我保证你听完故事就能很轻松的寻到宝剑。”
说是故事，实则是断海剑的材质分析，另外还一并讲解了机关铠甲是由何种材质打造而成。
两相对比才发现，这两件宝物居然是同种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