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离开相府
“什么秘密？”邹盈盈来了兴趣，眼眸发光地看着面前的杏儿。
“一个可以让大少奶奶在相府站稳脚跟的秘密。”杏儿知道这个秘密透露给大少奶奶，她肯定会很好地利用。只是她也不想就如此轻易地给了她。
“我有个条件。”
邹盈盈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极其忍耐地说，“什么条件？”
这小蹄子，竟然敢与她提条件。
“放了我爹娘哥哥，然后放我出府，我便告诉你。”
杏儿知道这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筹码了。
邹盈盈眼神轻飘飘地，淡淡一笑，“好，我答应你。”
随即她叫来了管事，将一系列事物安排下去，杏儿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邹盈盈若无其事地抚了抚左边衣袖，抬眉直视杏儿。
杏儿好歹是大少奶奶身边呆过不少时日的人，知道倘若自己还藏着掖着，接下来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大少奶奶能放低身段和自己谈条件，已是意外之喜了。
她面色畏怯地缩着肩膀，将刚才听见的事说了出来。
邹盈盈的脸随着她说话而逐渐展现光彩，这确实是个不得了的秘密。有了这个秘密，她还怕没办法将莫唤晚那贱人赶出府去不成。
只是她看不透林烁为啥百般维护那贱人，居然连自己被绿了这样的耻辱都不追究，还当她是个宝般供着。他能忍，她这个作为正牌妻子的不能忍，只怕夫人老爷老太太也会不能忍。思及此，她的嘴角不由地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一个成型的计谋便出现脑海里。
一日，丞相下朝回来，还未进大门，夫人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林茂义看她这架势，便知道发生了严重的事。朝服也来不及换了，他跟随着夫人急匆匆地入了书房，屏退了所有下人。
林茂义口干舌燥，想喝口茶水，却见书房连杯热茶都没有，心下有些不喜。是什么大事让自己夫人连最起码的茶水都未来得及备。
“发生了什么事，你这般着急？”
白柔雨满面愁容，欲言又止。
林茂义最烦妇人家这般扭扭捏捏，还好自己不是急性子，不然这般真是急死人。
他压着性子温声说道：“夫人，你倒是说话啊，这，你不说我又不知，就这样干瞪眼？”
白柔雨平时并不是扭捏之人，只是这话她不知如何开口。现满府将莫丫头传得不堪入耳，皆是自己治家不严，这后院之事让身居高位的相公来处理已是不妥，不过眼下涉及到整个相府的名声，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她低头思忖着，快速地组织语言，尽量将听到的话用不那么粗俗难听的词句表达出来，“就在今日，我偶然撞见厢房里几个丫鬟仆妇凑在一起，说莫丫头在烁儿接回府前早与人私相授受，珠胎暗结。”
“什么？”林茂义瞪着双眼，“这等爱嚼舌根子的下人你还不将他们早早发买了去？”显然他是不太相信这等无知下人之间的八卦。
“相公，这次不一样，不是三两个下人，整个相府都知道了这事，包括我身边的嬷嬷都有耳闻。”
“你是说，这等谣言是有人故意为之？”林茂义突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这是有人要毁他相府名声，毁了他大公子。
白柔雨显然同自己丈夫没想到一起，她只是惦记着谣言真假，甚至陷入其中冥想苦思。现在听自己相公说起，她不由得大惊。
“这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老爷你说会不会是真的？俗话说苍蝇不会盯无缝的蛋，你说莫丫头”白柔雨突然想起了莫丫头的肚子，好似要比正常月份要大些，她额间惊出了冷汗。
林茂义倒是没有多想，凡事讲究事实证据。若确有其事，派人去查查，总是能寻得蛛丝马迹。只是，经此事，林茂义觉得不论莫丫头清白与否，她都是留不得的了。
有人会利用她来相府的时间差钻空子，保不齐那天也会查到她身份，自然会利用她罪臣之女的身份来生事。毕竟在外，义勇侯府嫡长女在侯府被抄家那日，听闻双亲被砍头后，自缢而亡。
只是，与相府亲近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些事实。在林烁接莫丫头回来那日，林茂义进宫禀了陛下，陛下料想一个丫头片子也翻不起多大浪花。于是体恤林相，给了他这个面子，默认了此事。
“夫人，你叮嘱好下人，嘴有不紧的即刻叫人伢子领了去。”林茂义语气有些冷。
白柔雨忙低头诺诺地答应。虽一知晓此事便吩咐下去了，但此时也不敢当面抢功，怕惹相公发怒。她已是知道今天相公有些不喜自己，从他称呼自己夫人时候她便察觉出来了。她也不敢有任何怨言，毕竟是自己治家不严，才惹出的祸端。
实际上他冤枉了林茂义，林茂义不喜只是因为他今日被陛下训斥了两句，下朝后又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到现在口干舌燥之感更甚。
“老爷，你说会不会是邹盈盈？”白柔雨微微偏了一下头，看着前方书房窗棂投下来的一小块阴影，若有所思地说。
林茂义摸了摸颌下的胡须，“也不是不可能，从立场上来看她有做这事动机。”
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上次的事不就让他们没想到吗？
“不过，若这事闹开了，于她也没有太大益处，毕竟烁儿是他相公，这名声坏了，她能好到那去，我看不像。”
不得不说，邹盈盈看人极准，连林茂义这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都能瞒过去。
林茂义眉头邹成了一个川字，“烁儿回来了吗？”
“不曾。”
林茂义一甩手，“此事不宜迟，趁烁儿不在，你唤两个可靠的嬷嬷来，让林旭亲自护送莫丫头去泉庄。”
“老爷，这……烁儿知道可怎么好？”白柔雨已是知道自己相公要将莫丫头偷偷送走，她担心父子二人会因此事不睦，有些紧张。
“知道又怎么样！泉庄是最近我刚谋的私产，他寻不到哪里去。”
“我这也算保护那丫头，万一被人盯上了，少不得又生事端。莫丫头身边有个丫鬟叫桃红吧？我瞧着是个忠心的，加上你那两个嬷嬷，也不算对不起她。”
“好，老爷，我这就去。”白柔雨听自家相公已下了决心，没有反对的道理，虽心有些不忍，可为了烁儿，为了相府也不得不如此了。
莫唤晚前几日向林烁寻来两本野史轶闻，躺软塌上正看得入迷。两个从未见过面的嬷嬷便匆匆来到屋里。上来就吩咐桃红与春草收拾莫姑娘金银细软，一应服饰物品。
现如今身边伺候人杏儿已出府，春草顶替了上来。
桃红和春香一脸茫然，不为所动。
她看出不对劲，忙放下手里的书，开口问：“两位嬷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莫姑娘莫要多问，相爷与夫人吩咐老奴们前来，请您移驾随我们一同走，谁叫桃红的？一同前往。”
莫唤晚再是迟钝也看出来了，相府容不下自己了。只怕前几日从桃红春草处听来的消息传到相爷和夫人耳里了。
不过，她也没任何不舍，身子已大好，她本就打算伺机离开相府。
莫唤晚展颜一笑，“两位嬷嬷不必为难，我这就去收拾。”
两位嬷嬷一愣，没想到这莫姑娘如此好说话，还以为会有一番吵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