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招蜂引蝶沈怀朗
屋里气氛尴尬。
“我看你现在应该没事,我先出去了。”
白安辞不想在屋里过多停留,起身就准备离开。
沈怀朗捂脸,自己怎么会说那种话?
“嗯?”推门,发现竟然纹丝未动。
站在门口白安辞脸黑了半截,二宝那个小子!
“怎么?”沈怀朗侧耳倾听,发现白安辞还在屋里。
她不是要走嘛!怎么还在房间里?
气愤的踹了一脚房门,白安辞转身走回来,拉过椅子坐在床前。
“二宝把门锁了。”
“…呵…”
沈怀朗听着她抱怨的话,不小心笑出了声。
白安辞挑眉,这男人竟然笑了!
手指半握放在唇边,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眉眼似乎也柔和不少,孱弱的身体平添了几分书生气息。
“啧,我果然还是想继续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啊?”
因为瞳孔呈现灰白之色,他如此面带疑问显得人傻傻的怪是可爱。
白安辞翘着二郎腿,看着床上的男人。
什么强扭的瓜不甜?那叫别样滋味懂不懂!
世上美男千千万,她就看上这家伙了,不行吗?
摩挲着下巴,白安辞想了半天,“你确定不和离了?”
沈怀朗垂下眼帘点点头。
“那你承认我是你娘子了?”
“嗯。”
白安辞得到答复后,凑到床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男人好看的颜。
“叫声娘子我听听。”
???
!!!
沈怀朗耳根子发烫,有点难以启齿。
白安辞是被买回来冲喜,他并没有见过她,更谈不上有感情。
接触也不过短短两三次,完全就是个陌生人,突然让他唤她娘子。
属实是有些为难咱们沈公子。
况且,他曾发过誓,要找一个两情相悦的爱人。
白安辞目前显然不是,所以他难免还抵触。
“我…”
“按你说的,亲也亲过了摸也摸过了,我对你负责。
那相公你是不是也该负、起、责、任?”
最后四个字咬的特别重,同时抬起一只手扶正他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沈怀朗脸色绯红握住脸上的手,随后闭上眼睛用脸在她掌心蹭了蹭。
“…娘子。”
擦!擦擦擦!太犯规了这个男人!
丹凤眼微抬,语气轻柔加上泛红的脸,只戳白安辞的心。
狼狗变奶狗,姐姐顶不住。
“真是…败给你了。”头顶在沈怀朗的肩上,白安辞苦笑。
傍晚何氏过来的时候,就见着院子里大宝二宝扎着马步,小宝坐着看。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走进厨房,看着忙碌的白安辞,何氏奇怪的问。
白安辞炒着菜,头都没回的说。
“做错了事,罚站呢。”
“男孩子淘气,是该立规矩。”何氏听完点点头。
把菜盛出来,她擦了擦手回头问,“婶子这么晚过来,是有我娘的消息吗?”
果然何氏脸色颜色严肃几分,看了看厨房里烧锅的夏荷。
拉着白安辞走到一旁,小声地说,“县衙那边没什么消息,说是会继续派人帮忙打听,不过婶子觉得悬。”
“哦?怎么说?”白安辞疑惑。
何氏声音压的更低,神神秘秘的,“我听你叔说,镇上似乎发生大事了,不少郎中都被带去了县衙,昨天就连吴郎中也被喊了去。”
白安辞沉默不语,应该是林将军的伤又严重了。
当初孙县令找自己多要了一瓶灵泉水,估计就是病急乱投医,想要给林将军试试。
可惜灵泉水在神奇,也不可能只用这么点就能治好。
强行续命没人帮忙手术,依旧治标不治本。
摇了摇头,白安辞叹了口气,如今沈氏被带走,她哪有心情去管别人死活。
白安辞留何氏吃饭,她拒绝了。
“不了,你小嫂子最近身体不好,我去帮忙照顾照顾孩子。”
想到这几天儿媳萎靡不振的样子,何氏叹了口气。
“嫂子病了,怎么没请大夫瞧瞧呢?”
“这不镇上出事,附近村子的郎中都被带走,咱村里也就剩吴玲儿那丫头。
婶子也不放心把婉儿交给她,这不想挺几天等吴郎中回来了再去请。”
想起吴玲儿,白安辞也有好久没看见她了,听说被罚紧闭一直被关在家里。
何氏满脸担忧,唉声叹气。
白安辞想了想说道,“婶子,您要是信得过我,不妨让我给嫂子瞧瞧。”
何氏听罢转头看着白安辞,随后眼前一亮。
“对呀!我怎么把你忘了,我现在就回去接婉儿过来。”
“等等,您先等等。”
连忙拽住要跑出去的何氏,白安辞苦笑。
“我给怀朗喂完饭,咱俩一起去,别让嫂子来回折腾了。”
……
白安辞端着碗鸡汤走出厨房,看了眼外面的三个孩子可怜巴巴的眼神。
“行了,你们三个快去洗手吃饭吧。”
“太好了!”大宝得到释放,立刻举着手欢呼。
二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发软,小宝高兴的跑到他俩身边。
“下次你们谁在说谎,依然一起受罚明白没?”
三个小家伙看着温柔体贴的娘亲表情严肃,他们都有些怕的点点头。
满意的赶他们去洗手吃饭,白安辞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沈怀朗靠在床头,垂着头又在发呆。
“在想什么?”
把碗放到床边的凳子上,她伸手将男人散落在额前的乱发理到耳后。
沈怀朗身体僵了一下,随后笑了笑,“没什么。”
白安辞知道他还没有适应两人的关系,不甚在意的端起碗。
勺子在碗中搅动,轻轻吹了吹,“我熬了鸡汤,你尝尝。”
“我自己来。”
沈怀朗想要伸手接过碗,被白安辞制止。
“拉倒吧,你现在看不见,万一不小心撒到床上最后不还是我洗!
乖乖躺着张嘴,还是说你其实想要我用嘴喂你喝?”
沈怀朗听到前面的话,脸色有点不好看,可最后一句一说出,他当场脸色发红耳根发烫。
“胡说什么,姑娘家家说话怎能如此不知羞!”咬牙切齿的说着,这女人动不动就调戏他。
白安辞噗呲笑了,勺子喂到他嘴边,“有什么羞不羞的,我撩拨自己相公,又不是勾搭其他男人!”
“…咳咳…说起来,我醒了许久,怎么不见我娘?”
缓解尴尬,沈怀朗清咳两声后问起沈氏去了哪。
白安辞手上动作一顿,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皱。
来了来了,他果然还是问了。
似乎是察觉白安辞的异样,沈怀朗心里咯噔一下,“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放下碗,白安辞双手握住他的手,语气郑重:“是出了些事,你听了不要太激动。”
“你说。”
男人眉头紧锁,等着她开口。
白安辞斟酌过后,缓缓把沈家派人将沈氏带走的消息说了出来。
沈怀朗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手掌猛地抓住白安辞的胳膊,“你说什么!”
“…你先放开我。”白安辞忽而面上一白,想要掰开他的手。
何氏听到屋里沈怀朗的吼声,嘱咐燕阳看着孩子们吃饭,她进来看看。
“天呀,怀朗你在干什么!快把手松开,安辞胳膊上有伤。”
快步走过去,从沈怀朗手中把人拉过来。
“你瞧瞧,好容易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
白安辞瞧着手臂那处,可不是嘛,衣服都被渗透了。
沈怀朗表情僵硬,低着头看着手。
手掌上传来潮湿粘腻感,鼻尖还能闻到一丝血腥气。
何氏不满的数落沈怀朗,“怀朗不是婶子说你,再怎么也不能动手啊!安辞是个好孩子,你非要把她气跑了才甘心吗?”
何氏边说边给白安辞包扎伤口。
沈怀朗安静的听着训,不做辩解,耷拉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婶子您误会了,怀朗并没有对我动手。”
见他可怜,这件事也确实不怪他,白安辞选择原谅他。
毕竟自己受伤这件事,沈怀朗并不知道,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嘛。
“那你们这是?”
白安辞看了眼床上脸色不好的男人,叹了口气:“怀朗知道娘被带走了。”
何氏了然,难怪他反应会那么大。
“怀朗,你别难过也别怨安辞,她为了找沈妹子被人打伤,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
为了不让你受刺激,还不许我们告诉你这件事,眼下你既然知道了那就好好养伤,日后有能力了再去寻你娘。”
一边宽慰他,一边又像是提醒。
何氏深知沈怀朗脾性,要是不劝住了,指不定他就犯傻现在就要去找沈氏。
长叹一声,沈怀朗自嘲,“您说笑了,就我如今这样子,想要找到我娘谈何容易?”
白安辞见他自暴自弃,不由得双手揪起他的衣领,“沈怀朗,你给我振作一点!”
“我白安辞说了能治好你就肯定行。”
沈怀朗微抬着头,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大抵是很生气吧。
“我知道了,你轻点伤口还流着血呢。”
双手扶着她的腰,略带关心。
白安辞松开手,还是忍不住叮嘱,“娘的事你暂时不要想,等我先治好你的眼睛在说。”
“好。”温顺的点点头。
然而实际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何氏看两人互动,嘴上姨母笑就没停过,见到沈怀朗如此听白安辞的话,看样子两人矛盾解除,那她也就放心。
“看到你们小两口能恩恩爱爱,婶子也就放心了,以后可不能把和离挂在嘴边,不然以后你们娘知道得多伤心!”
白安辞拍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端起空碗撇了眼傻乎乎的男人,“就怕他好了以后不安分守己,出去勾搭小姑娘。”
没错,长的就一副招蜂引蝶的样子。
何氏笑眯眯的看着沈怀朗黑了脸,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别说,怀朗当初没出事时,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柳家村有个小郎君长的跟神仙一样。”
“我记得,玲儿那丫头以前就闹过还说什么非你不嫁,呵呵呵丫头你可得看住了怀朗!”
“哦~原来吴玲儿对我意见那么大,是因为喜欢你啊!”白安辞反应过来,当初吴玲儿为什么总针对自己,顿时吃味。
沈怀朗脸色又黑了一个度,然而何氏还没完没了了。
“听说镇上也有好几家姑娘,请了媒人说亲,并且不介意他家三个孩子,可惜怀朗眼光太高,硬是不同意。”
“这样啊~!”白安辞撇撇嘴。
“婶子!”沈怀朗不得不出声,防止何氏继续揭自己老底。
“好婶子不说了,等以后偷偷跟安辞絮叨。”
“您饶了我吧,安辞你别听婶子乱说,我们既然已经成亲,我肯定不会去招惹别人。”
沈怀朗竖起三根手指发誓,生怕白安辞不信自己。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他喊自己名字,白安辞哼了一声,把旁边挂着的毛巾扔到床上。
“哼,你还是先擦擦手吧。”
沈怀朗脸上有些急切,他觉得白安辞不信自己。
“我说的是真话,不管我们有没有感情,我娶了你就会对你负责。”
所以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责任。
“所以你还是不爱我,现在发誓有什么用?你以后万一找到了真爱,又会记得我是谁?”
何氏察觉自己刚刚说的话说的不对,眼瞧着两人关系刚缓和,结果又要被自己搞砸,她就后悔自己多嘴。
沈怀朗张嘴就要否认,但是被白安辞直接打断。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我要去何婶子家一趟,你休息吧。”
说完就拉着何氏快步出门,一点不想听沈怀朗说话。
门被关上,沈怀朗默默的拿着毛巾擦手。
看来自己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白安辞相信他不会抛弃她。
另外…带走母亲的那群人,伤了白安辞,他会替她还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