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死亡
我始终未曾说过我喜欢你，但处处都在告诉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花香随风，馥郁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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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白的光线透过窗户，慢慢挪到侧躺在床上的人脸上移过去。
原本放置在他眉间的花瓣落在脸侧，在脸颊与枕头处碾压出了红色的印痕。
“呲”的一声在安静的环境中突兀的响起，惊动了侧躺在床上的人，长长的睫毛煽动，他睁开眼，深色间有片刻的迷茫，他随即紧张的握紧手，却没有握住梦里面一直紧握着的手。
然而，玫瑰馥郁的香气在他鼻尖跳跃，他身边，堆满了玫瑰。
红如烈焰的花朵，散落到房间四处。
“南禾！”
房间门猛的被推开，楚至琛紧张的神色在看见南禾时松弛下来，而后才注意到满屋的玫瑰。
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片刻后又松开，他可以确定，昨天晚上，顾菀来了。
“没什么事吧。”
被这番动静惊扰的人陆续走过来，楚至琛看向走在最后的顾城，他们商量好，他守上半夜，他守下半夜的。
“没事。”说完他看向顾城：“你跟我过来。”
“怎么了？”温馨女士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忙问道。
“没事。”顾城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他只是有问题想要问我。”
两人走到一边，楚至琛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昨天晚上她回来了。”
顾城靠在墙上，低低的“嗯”了一声：“昨晚上你一直没过来叫我去守夜，我感觉到不对劲，就走了出去。”
“南禾房间里面有动静。”他说着，侧过身，面对着一边墙上的窗户：“她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坐在南禾床边，用手给玫瑰花一根一根捋刺。”
他一直站在门外，看着她一根一根的捋刺，直到所有玫瑰花的刺捋完，她也没有扭头看过来一眼。
她用了前半夜的时间，给南禾的房间，洒满了玫瑰。
后半夜的时间，都用来看他。
“她以后，还会回来的。”楚至琛看向南禾的房间：“南禾还在这。”
顾城没说话，但是他们今天没有离开这里，明天也不打算离开。
浅浅的微风还在吹，经历了各种事情的a市短暂的，再次恢复了宁静。
而a市原本的爆炸处中心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急切的在荒芜中寻找什么，眉头越皱越紧。
“你在找什么？”
“我……”男人警惕回头，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
但是刚才的声音不可能是幻觉！
“你是谁！”
“我在你下面。”
男人低头，瞬间，他的视野一片漆黑，半晌后，寂静的空气中，满是吞吃的声音。
等声音停止，原本躺到的尸体再次站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一下周围，伸手拍了拍外衫，冷淡的目光看着远处的高楼。
“蜍晶……到底是从哪来的！？”他拧起眉毛，思索片刻后，起身踏在焦土上，慢慢的往前走。
处在爆炸中心的基本上没有活着的人，等走到边缘的时候，残喘倒在路边满身灼伤的人，倒在地上，一身血污，浑浑噩噩的人。
“他”漫不经心的走过他们身边，神色冷淡。
直到……他看见一个缺了胳膊的人，背着一个少了腿的孩子，他们面上带着笑，将手中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泡了水，分给了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应该痛苦！
应该憎恶！
应该怨恨！
应该苟延残喘！
他们可以活着，唯独……他们不应该这样！
明明曾流芳已经死了！
为什么？！
他还是看见了许许多多个曾流芳！
漆黑的的丝线缠绕在他指尖，缓缓的就要落在那些人身上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所有人都扭头朝那边看了过去。
“还有活着的人！”
“我们来接你们，咱们一起走。”
“怎、怎么又回来了。”
“你们在这，怎么能不回来。”
…………
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转身离开。
“想要毁掉这个民族，只靠战争，是不够的。”
“那要怎么办？”
“斩断他们的脊梁，摧毁他们的信念，我们要圈养他们，让他们不知道过去，不期盼未来。”
“到这个时候，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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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浅滩上的鲸鱼在想什么？
是挣扎着脱困，还是清醒的等待死亡。
顾菀很清醒的知道有一个东西，在与自己抢夺脑海中晶核的控制权。
因为对方的抢夺，让她的意识有了短暂的清醒时间。
只是对方不得其入，被卡在了门口。
她在还有意识的时候，给南禾送了花，然后一路跑，跑到了一个她也不知道的地方。
她还能回去吗？
她慎重的想了想这个问题，发现自己并不能给出答案。
与其就这么等待死亡，她更希望生与死是掌握在她自己手中的。
伸手拿出一直放在兜里的浅蓝色水晶，她拿起来，举高放在眼前晃了晃，只是透过一双满是丧尸病毒的眼睛，看见的，都只是毫无色彩的黑白。
当时……
所有人都在叫你凤凰。
那么……
借你的涅槃一用。
将浅蓝色的水晶放在嘴里，顾菀一口吞下。而后她拿起自己在路上捡到的木仓，张开嘴，将木仓口对准晶核的位置。
这一瞬间，原本有些平静的另一股意识似乎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瞬间开始抢夺她的身体控制权。
神情不断扭曲，举着手木仓的手一时间竟然摁不下扳机！
突然，她感觉与她争夺身体控制权的力道一松，她立马扣下扳机，“怦！”的一声，撕裂一般的剧痛传来，失去能量支撑的躯体瞬间倒在地上。
她努力将灰白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她还是希望，自己是能被人找到的。
她伸长手朝窗户处爬动，就算，身体腐朽，变成一具枯骨，她还是想暴露在天空下。
这样，等太阳再出来的时候……她就能晒到太阳了……
等意识快要消弭的时候，她好像听见了一声含怨的嘶吼声：“中州！”
你会担心你醒不过来吗？
在我知道别人要占领我身体，而我毫无办法的时候，死亡成为了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这个问题不能解决，等待我的，只有死亡。
我想活着，却不是像一具尸体一样，行尸走肉的活着。
我受够了寂静与荒芜，我要身处在人烟中，看着日生日落，看着月满大江，阴晴圆缺。
…………
多久了？
失去了手机和电脑，早已消失的日历又出现在了人们手中。
翻过新的一天，就是明年了。
“今天除夕了？”
“嗯。”
a市下雪了，早在前一个月的时候，雪就慢慢的下起来，有时候三两天一场，有时候七天半个月一场。
除了冷一下，生活艰难一些，这个年，似乎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远远的还有丧尸的吼叫声，原本四周干净的平方周围已经建立起了一圈围墙，而这里面又住进来了两户人家，大家一起在a市求生。
顾城搓着手掌，将炉灶里面的干柴用异能点燃，橙黄色的火光落在他脸上，衬得他皮肤变得更黑了一些。
“收音机修好了，今天晚上试试信号。”楚至琛走进来，他走到灶台旁边开始做饭。
“修好了？”
“嗯，曾长寿会修。”
顾城又塞了一根柴进灶堂：“南禾呢？”
“再种花。”
顾城没再问了，屋外寒冷的天气和着风跟刀子一样，刮得人脸疼。
等饭做好，一群人就围在桌子旁吃饭，楚至琛拿起收音机捣鼓，不停的换位置，终于嗡嗡声不止的收音机传来了说话声。
众人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屏息以待。
一时间，屋内除了屋外呼啸的风声，便只剩下收音机断断续续的声音。
“永恒……基地……遭……遭……遇丧……莫名……丧尸……围……围……城……缺少……粮……粮食……恳……请……求……助……”
“永恒……基地……遭……遭……遇丧……莫名……丧尸……围……围……城……缺少……粮……粮食……恳……请……求……助……”
…………
一时间，大家都没了吃饭的心思。
老顾先生站起来，踱了几步，他拿上外套，起身走到了屋外。
顾城坐了一会儿他拿了外套穿上，掀开厚重的门帘子，就看见老顾先生正拿着铁锹铲雪。
他铲出了一片空地，又去旁边铲了雪过来，然后用手挝成了一个大大的雪团。
他又觉得不够，顾城已经拿起铁锹又铲了雪过来，放在边上了。
“堆雪人的时候，可以先留些雪出来的。”
“我知道。”老顾先生弯着腰没抬头：“但是你妹妹喜欢干干净净的雪人，一点黑她都不想留在雪人身上。”
顾城没说话，他走得远了些，铲过来的雪都是白的。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和着风吹到老顾先生耳边：“那今年的雪人就堆大一点吧。”
“这样，她就能看见雪人，找到回家的路了。”
老顾先生堆雪人的动作一顿。
今天除夕。
是她的生日。
而翻过今天，她才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