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好了
“香菜！”
远处的金毛抖着一身流光溢彩的毛朝南禾奔过来，就快要扑到南禾身上的时候，它瞅见了站在南禾身后的人，吓得它硬生生的在半空中转道，结果长得有些胖，没控制好，“吧唧”一声摔在了地上。
身上的肥肉抖了抖，香菜夹着尾巴缩在地上，四只脚快速的往后缩。
“香菜？”南禾皱眉，上前一把抓住香菜的后脖颈。
香菜看着南禾想亲近，但是瞅见他身后的顾菀又很害怕。
一时间狗脸上的表情分外滑稽。
“蠢、狗。”顾菀看了一眼香菜，转身去找了一根绳子套在它脖子上。
她把绳子递给南禾：“遛狗。”
南禾伸手摸了摸香菜的狗头，安抚了一下它害怕的情绪：“香菜，这是小菀。”
“汪。”香菜泪眼汪汪的看着南禾，这要不是她，它用得着那么害怕吗？
香菜不走，南禾使劲拉绳子，将它脸上的肉往前拉得都挤成苦瓜了，却还是拉不动它。
顾菀拿过南禾手中的绳子，转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狗。
无形的威慑压在它身上。
香菜立马站起来，耸拉着的尾巴也翘起来，露出一个天使的微笑。
南禾：“……”他伸手挠了挠头，看了看香菜又看了一眼顾菀：“香菜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顾菀：“可能、经历得、多了。”
“也对。”
香菜：“……”它很想跑，可是它跑不掉。
动物的直觉很敏感，刚才它要是跑，肯定会被剁掉四只狗爪子。
两人一狗走了一会儿，顾菀拉了拉绳子，香菜立马吐着舌头跑到她身边：“顾城、楚至琛，找。”
懂？
香菜：“？？？”
南禾蹲到它身边：“香菜帮忙找一下哥哥。”
说完，他就站在顾菀身边，一起看着香菜。
香菜刨了刨狗爪：“……”过分了，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什么都不给狗，就让狗找人！
它的鼻子难道是gps定位系统吗？
香菜喷了一个响鼻，掂量了一下自己和对面两个人的实力，它低头嗅了嗅。
南禾：“香菜好聪明。”
顾菀：“蠢狗。”
南禾：“小菀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香菜也听不懂。
现在能听懂的香菜：“……”人间不值得，她们真的是比狗还狗啊！
它努力回忆起楚至琛的气息，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周围的丧尸。
围绕在他们周围的丧尸迫与顾菀的威慑都没有攻击过来，但时不时也朝南禾和香菜龇牙咧嘴的。
当然，朝南禾龇牙的被爆头了，朝香菜咧嘴的还好好站着。
顾菀则是若有所思，她身上的丧尸味儿，好像越来越重了。
她伸手，在另一只白皙的手臂上划开，依稀还能看见鲜红的血肉，却没有鲜血流出来了。
“小菀。”南禾严肃的将她的手臂拿过来，点点星光覆盖在她手臂上，片刻后，伤口还是伤口。
“怎么会这样？”南禾反反复复的将异能用在上面。
上一次南禾想要将她面部上的烧伤治好，没有成功，那次被她劝了下来。
这次……
“没、事。”顾菀收回自己的手，也不再让南禾握自己的手：“我体质、变了。”
“小菀……”南禾有些不安，他固执的伸手要握住她的手：“握手。”
“手、套。”顾菀很坚持要带上手套，她指甲太过锋利，要是划伤了南禾哪里，她不知道南禾会不会被丧尸病毒感染。
毕竟，她也是有异能的人。
然后，该感染还是感染了。
听见是要手套，南禾松了一口气，他跑进服装店里面翻找，最后找到了两幅新手套，他跑过来，半跪着，低头给她带上。
他神情很认真，将手套带上后，他将脸贴在她手上，自下而上的看向顾菀。
然后……他看着她，亲了她的手。
顾菀瞬间瞪大眼，她忽然感觉很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南禾，连呼吸声都变得几不可闻。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她的眼里只有跪在地上的南禾，他眼神眼神干净又执着，贴着她手指的唇部，带着不可忽视灼热，以及……柔软。
她忽然有些渴……
“汪！”干啥呢，它好不容易嗅到点气味了，结果一个两个不走了。
过分了哈。
顾菀砖头看向香菜，她面无表情，宛若在看一条死狗。
香菜：“……”它立马夹紧尾巴。
南禾脸颊有些红，但他眼睛却一直看着顾菀，他还想抱抱小菀，亲亲小菀。
两人牵着手，跟着香菜往前走，两人周围萦绕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氛围，好似压抑着，周身却还有一个个字符不停跳动着，雀跃的跟在两人身边。
暗处涌动着的，是一股股翻涌的情愫。
它们如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芬香扑鼻。
香菜回头瞅了一眼，确定不会因为刚才的事情，它会被顾菀变成一条死狗后就认真寻找起来。
它也是有异能的，就在末世到来前。
对于一条狗来说，多出来的记忆让它很慌乱，它甚至只能凭本能做事。
它跑了。
跑得远远的。
然后它慢慢清醒了过来，它知道自己会被顾菀杀死，所以她躲着顾菀。
但是犬类对主人的忠诚的本能却也时刻影响着它。
它又害怕，却也忍不住去亲近。
下午的时候，香菜找到了他们抛弃的那一辆车，甚至还找到了一些碎布，直到晚上的时候，香菜有些不确定的走到一处井盖停下来。
气味好像就到这里就停了。
这里的味道有些难闻，它用狗爪抱住了鼻子，用眼睛示意顾菀。
“这里？”
她伸手，直接掀开了下水道，一股恶臭直接冲了上来。
香菜猛的瞪大眼，而后四腿蹬直，口吐白沫，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香菜！”南禾蹲下身，立马施展异能。
香菜泛白的眼睛缓缓归位，它瞅了一眼南禾，颤抖的伸出狗爪。
让我晕过去吧，求求你了！
无人知晓香菜的苦，有南禾在，它想晕都晕不晕不了！
顾菀捂住了鼻子，她拉着南禾，拽着有气无力的香菜离开了井盖口。
若是他们躲进了排污管道，她们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们？
天色渐晚，月亮显露出自己的身姿，在乌云与树枝的缝隙中，撒下一片月华薄纱。
顾菀站起来，南禾正看着她，她伸手覆上南禾的眼睛，而后对着天空吼了一声。
香菜被惊的夹着尾巴缩在她的腿边，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惊慌的看来看去。
顾菀吼完就原地坐下，也将手从南禾脸上移开。
“小菀好厉害。”南禾崇拜的看着她：“那天晚上的，也是小菀对不对？”
“嗯。”顾菀应了一声，过了会儿，她突然笑起来，有些小骄傲，指着周围距离他们远远的丧尸，对南禾炫耀：“它们都、听我的。”
“小菀好棒。”
顾菀没忍住笑起来，她凑过去，坐到南禾边上，然后将脑袋放到他腿上：“南禾，梳头。”
“好。”
等顾城和楚至琛从地下排污管道里面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两人都没出声，但是香菜发现了他们，朝他们汪了一声，这一下顾菀和南禾都看了过来。
楚至琛还能在南禾面前摆摆哥哥的款，顾城看见顾菀，只余下沉默。
他们想过以后都见不了面，或者他们会在路上看见一个像顾菀的丧尸，亦或者以后回想起她的模样。
唯一没有想过的可能，是她还活着，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顾菀坐直身体，看了两人一眼，也看到了跟在两人身后神色警惕的曾俊。
“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
半晌，顾城和楚至琛没开口说话，曾俊看了两人一眼，开口出声。
“我要、进a市、基地。”
曾俊：“不可能！”
顾菀疑惑的看着他：“瞿自白、都进去、了。”
曾俊抿紧唇，脸色铁青，却无法开口反驳。
“这件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
“可是……他让丧尸在、基地、守着了。”顾菀说完，又道：“你们、打不过。”
“而我、可以。”
曾俊没说话，他动摇了。
依着瞿自白在a市基地的地位，若他想做什么，是很容易的。
但是……瞿自白是豺狼，顾菀就是恶虎。
到底是眼睁睁看着瞿自白在a市基地兴风作浪，还是带着顾菀进基地，与虎谋皮？
“你去a市基地做什么？”过了许久，曾俊颇有些颓废的开口。
“找、人。”顾菀说完，便将头靠在南禾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摆明了不想再说下去。
曾俊转头看向顾城：“她、到底要做什么？”
又不杀了他们报仇，也不对着他们落井下石。
“我不知道。”顾城低着头，不过才一夜，他便颓废了许多，下巴上长出来了一茬胡茬，眼底一片青黑，整个人都十分萎靡。
曾俊只好看向楚至琛。
楚至琛：“你这么想知道，那你问她去吧。”
曾俊：“……”他又不傻。
既然他们手里头有筹码，那他肯定是想将手中的筹码最大化的。
然而顾菀不开口说，他们现在又处于劣势。
这场谈话，让曾俊很被动。
他需要顾菀，或者说他比顾菀想象中的更需要顾菀。
能撬动瞿自白的人，只有一个。
也许是看顾菀不为所动，他很快就转换了策略。
第二天一早，他便同意了顾菀的要求。
“a市基地进去前需要进行一次全身检查。”曾俊开口道：“很多人千辛万苦来到基地，都是在被检查这一关刷下来的。”
“身上有伤口，皮肤有溃烂这些问题的人，会进行一个长达一星期的隔离，等确定了这个人没有被丧尸病毒感染，这才能进a市基地。”
顾菀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曾俊在她的目光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当然，只要你我合作，我一定能让你进去。”
她依旧没说话，安安静静的，若是只看那完好的半张脸，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她是一个丧尸。
“怎么、进去。”
“异能，还有我。”曾俊指向自己的脸：“我就是能让他们相信你没问题的证明。”
瞿自白现在让人守在基地边上，无非就是想杀了他们灭口。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因为他a市瞿教授，瞿自白这个身份还有没有完成的使命。
“合作。”顾菀牵起香菜：“出发。”
“现在就走？”
顾菀看着他，不然呢？
“这里距离a市基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你不能这样过去。”曾俊说完，带着她们到附近的服装店：“你的脸不能完全漏出来。”
顾菀没有异议，反正能让她进a市基地就成。
最后她们让顾菀穿了一个大卫衣，带上兜帽，还让她带上口罩，左眼带上了一副黑色美瞳，这才作罢。
凑近看还是能看出痕迹，但是稍远一点，便看不真切。
而且，应该没人会想到，曾上将的侄子，会带着一个丧尸堂而皇之的进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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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装扮好之后，顾菀就要让她们带她去a市基地。
曾俊一路上不停的强调自己的重要性，并且还不停打探顾菀去a市基地的目的。
然后他得到了南禾的一声：“吵。”
顾菀看向曾俊：“闭嘴。”
曾俊安静了下来，他目光在南禾身上看了一圈，而后回头对上了楚至琛的目光：“我劝你不要把念头打在我弟身上。如果……你想安全回到a市基地的话。”
曾俊没说话，他又看向了顾城。
顾城没说话，他看着曾俊露出一个笑。
曾俊回过头，心慢慢沉下来。
这几个人看似矛盾重重，但是楚至琛的底线是南禾。而顾城，这个人他看懂了又好像没懂。
但是他知道，若是他现在想对顾菀动手，等着他的，一定是烈焰加身。
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曾俊放弃了自己心中的计划。
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凌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快进入a市基地，途中还经过了上次他们与顾菀大战时的地方，顾菀倒是没什么表情，就是其余的人倒是有些不自在。
“停、车。”顾菀慢吞吞吐出两个字，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
曾俊停下车，几人神情都严肃起来。
片刻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声不断响起，这看不见人，只能听见动静声，总感觉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撕开身上的束缚向她们冲过来！
“嘭！”沉重的脚步声才响起，车门便被一只手给直接打穿进来，顾菀隔着窗户，看见了一张覆盖满了的金属脸。
小金人？
气味儿怎么不一样了？
顾菀一脚踹开车门，连带着金属人也被她踹开了好几步。
车门“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金属外壳刮蹭着水泥地，划出了一连串火花。
“吼！”又有一个东西从半空中跳下来，顾菀立马跳上车，一脚踹过去，那东西打蛇随棍上，竟是一把握住了她的腿。
在她腿上借力一蹦，一道锋利的气刃便直奔她的眼睛！
这是一只猴子！
顾菀后仰，躲过猴子的爪子，另一边那金属人竟然直接要去抓南禾！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楚至琛，一道金属钢板瞬间挡在南禾面前。
“咚”的一声，听得人耳朵嗡嗡响。
香菜缩在南禾身边，警惕的看向四周，这声音一响，吓得它一个哆嗦，瞬间拱到南禾后面去了，差点把他挤下后座。
“金属人？有意思。”楚至琛看着金属人，脸上露出个笑容，那笑却让金属人毛骨悚然。
金属系的异能者……
顾菀撕了猴子的前臂，那猴子竟然裂开了嘴，露出一口鲨鱼似的牙齿，那一瞬间它的嘴猛的变大，一口朝她咬过来。
顾菀两手撑开它的嘴，一脚踢在它的肚子上，身体向前压，最后使劲，“咔擦”一声，硬生生将它上颌骨与下颌骨掰开。
“吱！！！”
猴子最后发出一声惨叫后，干脆利落的被顾菀掐断了脖子。
她这边战斗场面可以说是血腥，但是另外两边就可以说得上是艺术。
一般是金属，一边是火。两人战斗完身上还是好好的，一点血腥不沾。
但是顾菀身上，从刚开始战斗，身上的血腥好像就成了半永久一样。
永远都有。
“还有。”曾俊手上的雷电均匀的铺成了一道网，将周围的草地覆盖。
“车。”
“车在往下陷！”
“南禾！”
顾菀最快，她一把拉住车门口处，阻止着车下陷，然而她力气再大，下面传开的吸力更大！
“南、禾！”
南禾被挤在角落，香菜压在他身上，一时间竟压得他起不来。
“小菀……”
“汪汪！”
顾菀使劲扣住车门，她绝对不允许南禾当着她的面被人抓走！
绝对不！
“啊！”她一使力，车子竟然被她拉回了几分。
然而对方的力气比她更大，她们这边加上南禾才四个人！
“啵”的一声，是一根手指头从车子上滑落下来的声音。
顾菀瞪大眼睛，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又有许多丧尸攻击过来，一边要的没对付丧尸，一边要抓住车子，一行人渐渐体力不支。
好在，南禾送车子里面爬了出来。
他抱着香菜，艰难的在车上朝顾菀爬过去。
然而就是现在！
一道身影突然朝曾俊攻击过去，摆在曾俊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条放弃自己的命，去就南禾。
一条放弃南禾，回援。
他几乎没有思考，身体地位本能已经让他松开手。
“南禾！”
而现在，只要南禾再向前一步，他就能抓住顾菀的手！
但是……曾俊松手了，南禾向后一倒，他慌了一下，却还是笑着，对她摆了摆手。
顾菀就要往下冲，顾城直接拉住她：“不要命了吗？！”
“放开！”
顾菀一把推开顾城，她神色冷漠得让顾城心底发颤。
“汪！汪汪！”
就在他俩争执间，一条长着翅膀的金毛十分费力的驮着南禾一下、一下、又一下的飞起来。
“南、禾。”
“小菀！”
“香菜有翅膀，它会飞。”
顾菀看了一眼想在，又看了一眼南禾，她差点、差点就把南禾弄丢了。
要是丢了，她得在哪里去找他呀。
“小菀，我没事。”南禾伸手抱住顾菀，趁她正伤心的时候一口吧唧在了她脸上。
顾菀想也不想一巴掌把他脸推开：“亲什么亲，不许亲。”
南禾乖乖点头。
香菜累得趴到在地上，宽大的羽翼散开在两边，他瞅了一眼正在打情骂俏的两人一眼，深深的为自己感觉到了不值。
呸，不心疼狗的狗男女！
“香菜、加罐头。”顾菀认真道：“十个。”
香菜：“……”主人真的是太懂狗了，它今天真的是太值了。
顾菀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南禾的脸：“没有下次了。”
南禾凑到顾菀耳边，小声提了一个要求，但是地面猛的塌陷，伴随着汽车落下的声音，顾菀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南禾抿嘴笑了笑，没再说。
等垮塌声消失后，众人这才走到边上看下去。
那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洞。
人要是掉下去，不知道是死，还是会到另一个地方。
“周围的丧尸清理干净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曾俊看了一眼道。
这会儿车又没了，众人只能步行。
顾菀问了南禾一句：“你刚刚问我什么？”
“没什么。”
是我想亲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