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远来的客商
温小寒翻看了钱掌柜记货的单子，只见上面记载的人数不多，但是他们要货的量个个却超乎她的想象。
“钱掌柜，他们可还说过什么要求不成？”
钱掌柜摇摇头，“什么要求都没有，就连时间限制也长达一月。除此之外，他们还付了定金，爽快得很。”
怪哉，那么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他们所付的定金已经超过制作月饼所需的成本，福喜楼再怎么折腾也是亏不了的，而且——“钱掌柜，魏大厨是如何来到咱们这儿的？”
钱掌柜不知怎么她又把话题转移回来了，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就在一旬之前，金鼎楼还好好的，每日还开着门做生意呢。谁知忽然来了一伙人，莫名其妙的找茬犯事儿，将金鼎楼的桌椅板凳掀了个底朝天！”
他想起那日的场面还是有些心悸，同时不免庆幸不是自家遭殃。
“金鼎楼就这样败了？没告官去？”温小寒问道。开门做生意的，总会遇些变故，上门找茬儿的事情也是常有，可金鼎楼若是这种情况都对付不了，之前也不会勾结官府压过福喜楼一头了。
“告了，怎么没告？”钱掌柜摇摇头，“我亲眼见着李大人开庭升堂，本以为会判那恶棍们补偿损失。可不知为何，李大人反而各打五十大板，只让恶棍们赔了一桌饭菜的钱……当时姓严的差点儿没昏死过去。”
钱掌柜未免有些后怕，这件事要是真落在他身上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几天福喜楼是积攒了些人气钱财，可胳膊再粗也拧不过大腿，他们平头老百姓怎么敢和大老爷叫板？
温小寒道:“金鼎楼倒闭后，楼里的师傅们就各自寻找出路去了？”
钱掌柜点点头:“正是，有出路的还有个安稳的地方去，没地方去的只能回家里继续从土里刨食；而这魏大厨吧，是个无亲无故的，求到了我头上，于是我便做主将他留下来了。”
这件事说得通，可是又因为太过通顺，反而让她心里堵得慌。
至少从现在看来，无论金鼎楼倒闭，还是巨额订单，福喜楼都是赢家。然而上天不会无缘无故眷顾一个人，所有的福祸都是人为推动的。
希望一切都是真实的幸运。
温小寒请钱掌柜再次联络一下客商，她好趁机摸摸底。
钱掌柜也郑重地点点头，经过温小寒层层盘问，他知此事并不像想象的那般简单。
“可是，他们定金已经付了，若是有什么陷阱咱们也推诿不了了。”钱掌柜一拍脑袋，悔恨不已。
温小寒安慰几句，劝他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福喜楼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店而已，谁又会特地陷害它呢？说不定是自己多心了。
一番话下来，钱掌柜宽了心，着手去安排见面了。
温小寒回到家里睡了一觉，再醒来时便神清气爽地坐在雅间里了。
别说她见过一次皇帝之后，经历过皇权的疯狂锤打后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面对着身份不明的来客也丝毫不见怯意。
此刻温小寒气定神闲，为自己徐徐倒下一杯茶后才开口道:“可否请问诸位大哥何时将月饼运走？”
几人皆是一愣。
他们本以为眼前这个女子会质问他们为何会来到这里并选中了她家的月饼，也已经想好了对策，却不料她竟只是问了何时运走？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道:“我不知别家的兄弟是怎么想的。我只求一月内运到株城便是。”
“我们亦是如此，只要能及时在合适的时间运到我们之前定过的地点便是。”
温小寒不言语，顺手翻了一页账单，株城、宁郡、琅州等各分散的地名就映入她的眼帘。
“诸位大哥放心，我们答应了此单生意便尽量会赶制出来。可是此单原料实在太过庞大，仅仅凭福喜楼一个小店却难以支持。”
“小女子不才，欲将部分产品转至镇上另一所酒楼——金鼎楼，不知大哥们意下如何？”
众人在听见金鼎楼的一瞬间表情有些裂痕，相互对视一眼后便陷入了沉默。
温小寒自顾自说道:“我知道诸位应是听了金鼎楼被打破招牌的传闻，因此弃其而不用，是吗？”
“我信不过。”
“您误会了。”温小寒转向那个人，笑道:“我们福喜楼并不是想把生意往外推，而是想扩大些门面而已。”
“你这是何意？”为首的那人皱起眉头，似乎在为她打些谜语而不满。
“福喜楼不日将会收购金鼎楼，到了那时，我们将会把一部分生意转到那里，其中一部分月饼也会从那里产出。”
“可以。”他斟酌一下，觉得此事无伤大雅，“难不成掌柜的今日叫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温小寒依旧笑着:“不仅如此，我还想确认个东西。”
穷图匕现！
众人一下精神起来，竖起耳朵听她想问些什么——“我想确认一下，月饼在临近几个州郡里卖得好吗？若是卖的不错，福喜楼也想参一股进去。”
这东西怎么会卖得好？酒香也怕巷子深。福喜镇如此偏僻，又不是京城那边客商通行来来往往的地方，任是再好的东西没有人传，也终究是无人问津。
他们便尬笑一声，说道:“这东西刚刚出来，还不知是否符合口味，只能说一句未来可期。”
他们眼看着面前的女子叹了口气，哀哀怨怨道:“本来我还想将生意做到全国去呢，这样一看，还是安安分分顾着福喜楼这一桩事吧！”
议事到了这里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一行人又多待一会儿仔细商讨了运月饼的事情，便一个个地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