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重阳宴前夕
“客人，您打算吃点什么？我们有最新推出的……”
“客人，您是不是坐的不太舒服，要不要一个垫子？”
“这个小娃娃真可爱，是您的孩子吧？这是我们赠送的鸡蛋羹，给娃娃吃吧！”
每个进入福喜楼用餐的顾客，都诧异地感到自己好像成了皇帝，面对着福喜楼伙计层层叠叠热情的包围，一时半会喘不过气。
倒也不是说不好的意思，只是自己花钱实在不多，觉得自己愧对他们的热情。
比方说这一位顾客颤颤巍巍地掏出十枚铜板，低声道:“一个月饼，在这里吃。”他低三下四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已经做好了被嘲弄的准备。
却没想到小二笑容可掬，引着他到选定的桌子那里坐好，把白毛巾往肩上一搭，应道:“哎，咱们这里有多种口味的，您想吃哪种？”
问完口味后又端来一个茶壶，“这是赠送的茶水，您慢慢享用。”
客人心中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痛痛快快地享用了这月饼和免费的茶水，最后又被小二客客气气地送到门外去:“欢迎下次光临！”
……客人晕头转向地迈出福喜楼的大门，恍然大悟:哎哎，福喜楼改了狗眼看人低的秉性了？
不过来这吃饭的体验还不错，至少他们贴心的服务挺令人舒心的。
不仅是他一个人那么想，许多顾客也在福喜楼体会到了无微不至的服务。
“那天是我生辰，福喜楼居然找了两个伙计给我祝寿！”
“我看见一个小二还在拉寿面，眼花缭乱的，不会就是为了你吧？”
“哎，我还看见一个人带着小孩子去的，娃娃中途尿裤子了，福喜楼硬生生找来一块褯子！”
众人林林总总地论述了福喜楼体贴的就像爹妈一样，忽然话题一转:“你们谁这几日去金鼎楼吃饭了？金鼎楼就没什么反应？”
听众互看一眼，鄙夷道:“金鼎楼如今尽是拾人牙慧。”
这人连忙追问，才方知金鼎楼也学着福喜楼，搞了个“微笑服务”，不过伙计笑是笑了，而是对着小官、地主这些人笑出花来，他们平民百姓可是半点好脸都没有。
更别说整整一壶免费的茶水和偶尔的赠品了，谁敢信你要一杯茶就得花两文钱？不如福喜楼半点好，吃相忒难看了。
他们比较了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
“金鼎楼，狗都不去！”
温小寒在后厨听伙计汇报顾客的反馈时，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岔气:“金鼎楼没落到狗都不去的境界了？”
虽然不礼貌，但是抱歉，真的很好笑啊！
田广厚听了这段话，好奇地问:“金鼎楼怎么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呢？”
明知道这种服务要求极高，还在自己没达到要求的情况下硬做？
“师傅，他们当然不是想故意达成这个效果的，而是能力不够。”温小寒手上动作不停，将切的极细的肉丝下锅，“金鼎楼没有科学的改革方案，就是想改变服务模式，太难了。”
没有激励机制，没有工资奖励，光想让马儿跑得快，却不给吃草，就难怪金鼎楼的伙计去舔有钱的顾客，而拿普通顾客撒气了。
温小寒给福喜楼里的伙计定的规矩却不一样，按招待的人头计算，无论顾客消费多少，他们都是拿一样的提成:她不屑做强迫消费的事，只要用心做，不愁顾客分不清好歹。
“那怎么金鼎楼居然还收茶水费呢？”
温小寒道:“那一千两银子，是真的动摇金鼎楼根本了，他们只能开源节流，一方面节省成本，一方面疯狂敛财了。”
然而食客又不是傻子，金鼎楼既降低菜品质量，还降低服务质量的措施，顾客只会原来越少。
“师父，你有没有想过收购金鼎楼啊？”温小寒忽然开口，就是把田广厚惊吓住的大口气，他稳稳心绪，问道:“乖徒弟，难不成你还想做金鼎楼的老板？”
温小寒没有避讳自己的野心:“对，师父，我觉得金鼎楼所处位置不错，也有些顾客基础，要是能接手过来，与福喜楼双璧合一，岂不美哉？”
这个年代只有官办驿站算是连锁性质，除此之外没有规模的大型连锁店。因此，如果温小寒想规模化经营的话，就必须连点成线，先从收购金鼎楼开始做起。
田广厚不知道温小寒的最终梦想，也尽心尽力帮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收购金鼎楼虽是个好主意，但是他们家大业大，不知能撑多少时间。况且说不定有什么转机，金鼎楼就会起死回生了。”
温小寒点点头。
让金鼎楼破产不是福喜楼在质量上碾压就足够的，只有从内部瓦解才能真正让他们崩溃。
“师父，先不说这个了。明天就是重阳宴，我请您买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田广厚将手里的菜刀放下，转身从橱柜里扛起一大包东西，“准备好了，托猎户打的新鹿，刚刚送来，现在还新鲜着呢。”
“还有你打的这个架子也送来了。”他翻来覆去看手中的铁架子，只觉得十分奇怪:这是怎么用的？
没错，温小寒为重阳宴准备的烤肉也不是普通的猪肉或者鱼肉，而是红楼梦中“割腥啖膻”的鹿肉，绝对好吃又高雅！
至于架子:“师父，那是一种新的烹饪方法的工具。用法嘛——等你回来就知道了，一看就会。”
其实，她本来还想最做些肥牛串串，弄个美味的烧烤，可惜官府十分看重耕牛，一时半会儿很难弄到。
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些生羊肉和蔬菜，洗好串好，等着与鹿肉一起烤，更好衬托鹿肉的鲜美。
温小寒看着鹿肉上鲜红的纹路，眼神发光:“有了这道硬菜，孙先生一定会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