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同人格的解题思路
唐涧晃晃脑袋，思考了几秒：“如果是阵法，破坏阵眼就行了吧，电视剧不是都这么说嘛。”
“但是哪个是阵眼呢？榕树很奇怪，水渠也很奇怪，哪里都和我读书的时候不一样……”
她在一中地图上圈圈画画：“按照2021年的视角，教学楼很可能是阵眼，四四方方围着一棵大榕树，这不是"困"字吗，说不定树下就有什么秘密呢。”
秦疏朝她竖起大拇指：“非常好，还没拜师呢，就可以出师了。”
“那是，谁像你啊，不学无术。”
“你怎么知道？”秦疏说出口才发现不对。
假装无事发生，他转移话题：“总之安全为主，天师群里说，每个里世界的npc都有奇怪的磁场。会像阴气一样慢慢腐蚀外来者。”
“等下，你说阴气过多的人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然后我阳气过胜所以看不见正常人都能看到的东西。”唐涧混乱了。“那我的赤兔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啊？”
“什么叫存在呢？你如何定义它？”秦疏突然找回了自己的主场，然后就是一堆什么之乎者也的套话。从希波克拉底到马塞尔，什么有的没的都出来了。
“卡！如果处在存在不存在的边缘，就能利用这个漏洞不老不灭吗？你说我的狗在不在呢，如果在我为什么看不见，如果不在它又能吃能喝……”唐涧的脑洞甚至从时空穿梭到了虫洞到了永生不灭……
“那是另外的价钱！”学艺不精的秦疏无法回答，赶紧把她拽回来。
他没有注意到唐涧滴溜溜转的眼睛，如果是熟悉她的人出现，就会知道，她想做坏事了。
“我们遵循955工作制，下午五点我们就撤。”秦疏看看表，现在四点，不错，很快就下班啦。
得益于唐涧是本地人，他不但画出了地图，还能和现实世界的对比，工作报告很好写呢，说不定还会得到双倍报酬嘻嘻嘻。
“你就没想过加夜班吗？”做什么事都容易上头的唐涧简直无法接受探索到一半下线的体验。她好不容易成年了，为什么还要被限制游戏时间啊摔。
但是对于秦疏来说，这只不过是份工作。
“我加钱。”唐涧提出了对他来说无法拒绝的请求。
“夜晚这里会很黑。”他试图阻止。
“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废话吗？夜晚哪里不黑呢？”
秦疏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一句原地tp传送：“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夜里这里会很危险。你刚刚不是说了吗，这里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大榕树，大花坛，更别说这里还有最起码几千个不知道属性的学生了。”
“大概五千多个，”唐涧只听得进最后一句，“一栋楼有五层，每层有五个教室，偶尔有一两个活动教室，没看见空置的，按每个班50-60人算，最少五千个。”
“你什么时候跑到教学楼里去的？”秦疏简直无法理解。啊，她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放心，我都避开人群了。如果真的撞见老师我就装作是肚子疼要去上厕所，”唐涧胸有成竹，“而且我在小卖部拿了一个望远镜。所以其实没靠近。”
秦疏想教育她，又想到群里各种不同的通关方法，她的做法也不是说不可以，但是自己基本是个混子，实力不足的时候难道不应该苟一苟吗？
“什么！你偷东西了？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沾染因果的。”秦疏捕捉到了重点。
这唐涧就不同意了：“那你敲诈我还那么顺口……再说了我又不是你，我放了五十块的。”
“等下，”她面色微变，“我好像放的是新款的钱。”
秦疏已经在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面瘫了，因为他向来不喜欢生气但是想想又真的很气，所以短短两天他的养气功夫有了极为显著的进步。
最后秦疏还是十拒然迎地接受了委托。没办法，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天色越发暗了，第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不少学生都跑到走廊来透风。
唐涧不停安利：“十五六岁的小孩最单纯了哦。到底是谁说npc绝对不能靠近的啊。”
秦疏避开她好奇的目光，笑话，是朕，是朕要骗你。
还好他提前夸张了那么亿丢丢，不然这么莽的助手，简直难以想象。
“你看校园怪谈吗？据说，所有的学校都建在坟堆上，”唐涧一个人都能自得其乐，哪怕没人理也兴高采烈，说到兴起处，她把秦疏画地图的笔记本卷起来充当话筒，“而最阴森的那些地方，专属于阳气最重的男学生。我们真该去宿舍看看，刚好现在没人……”
他真傻，真的，他光知道有人搭理她她会人来疯，他不知道没人理她她也能自己聊个不停。
唐涧语调柔和，声音越说越低，仿佛是在唱摇篮曲：“夜晚的时候不要去看垂下的柳树，因为它垂啊垂，就不知道挂的是枝条，还是人了……”
秦疏打了个寒颤，默念：我是道士！我有法术！
“咯噔！哈哈哈你相信了吗？”唐涧恶作剧成功，开心地拿卷起的笔记本敲他的头，一边敲还要埋怨：“你头发都被冷汗打湿了，敲起来一点都陷不下去耶。”
她笑了一会儿，郑重地申明：“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怪你，都是我非要来找你，都是我想知道赤兔到底回来没回来，存在不存在，还好不是幻觉，更不是我疯了。”
严肃不过三秒钟，她又摊摊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秦疏突然有点羡慕她了，开朗没心没肺，应该没吃过什么苦吧。
他不知道，绷了两个月的她，有多么迫切需要放飞自我。
“所以，告诉我，可以吗？”轻轻柔柔的女声在夜色里飘过，橘调的香水游进他感知，像海妖一样蛊惑着他。
“可以，我是个骗子。”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之后，秦疏懊悔地在心里捶胸顿足。
“你给我站住！”秦疏叫不住她，唐涧翻过教学楼一层的矮墙围栏，钻进了学生堆里。
她梳了一个普通的马尾，虽然没穿校服，但是大一学生的活力还是让她很快融入了高中生里。
自来熟地搭话：“历史卷子真烦，写得我手都要断了。”
旁边的男生长了痘痘，眉毛和胡子都很浓密，变声期的声音有点难听：“但是我们是理科班啊。”
真理科生唐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冒出来一句历史，但是就坡下驴还是不难的：“啊，对啊，我是旁边文科班的，就课间，课间散心走过来了，哈哈。”
她眨巴眨巴眼睛，双眼皮大眼睛，今天涂了粉底，还喷了前调柑橘后调雪松的少女香，在一种素面朝天且被学业压得无法喘息的学生中显得尤为突出。
于是多了几个愿意接她话的学生，旁边瘦瘦高高的眼镜男生说：“你是黄老师那组的吗，听说她现在带高二了，她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发卷子。每门课都像她一样，我们就不用睡觉了。”
说完还腼腆地笑了笑，十几岁的男生带着朝气。唐涧想：奇了怪了这个男生明明比秦疏还要瘦，但是怎么我不觉得他柔弱需要保护……
“竹竿你们在那干嘛？”爽朗的女声从教室门口传过来，眼镜男恼羞成怒：“胖墩谁允许你叫我外号的？”他走过去拍她短发上红绳绑的揪揪，女生不依不饶准备去拿扫把说要他好看。
唐涧发挥自己的社交能力，很快和挂着黑眼圈的学生们聊了起来：“天天都是考试做卷子，人都傻了。”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提，也想好了如果对方说：“确实很无聊啊。”应该怎么去继续套话。
没想到旁边害羞地躲避她目光的男生突然看向她。确认过眼神，是知道内幕消息的人：“吴主任说明天下午就有好事宣布了，怕我们提前知道，心都野了，所以没告诉。”
唐涧眼睛一亮：“我交作业的时候路过，也听到了一点。”
胡须男疑惑：“我也是偷听的啊，怎么没看到你？”
唐涧打太极：“啊可能他吩咐其他老师说了好几遍呢。好期待啊，可以放松放松了。”
男生眼睛转转，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也许吧，到时候凳子搬来搬去，我还得数着人头让他们别玩得太野把东西落了。”原来还是班干部。
唐涧继续说废话：“哈哈，好期待啊，真希望明天下午快点到来。”
“对啊，要是是明天晚上这个时候应该就是高三在看电影了吧。上午高一，下午高二。听说这次的电影题材很不一样，不是小鬼子了。”
唐涧由衷感谢这个爱听墙角爱八卦的男生，此刻他变声的嗓音简直如同天籁般悦耳。不愧是班干部。
可惜一分钟之后上课铃响起，他马上跑回教室，顺带还摆摆手让唐涧也赶紧回班。
她心满意足地跑去找秦疏，秦同学在月光下喃喃自语着什么，唐涧仔细一看，他站在布告栏旁边。
旁边是被涂黑用来出黑板报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