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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误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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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月楼一行人刚到片场,陈阙已经是一身囚犯装扮,坐在边上等化妆师补妆。盛大少头上发髻、脸上装扮已经完全,就差黄袍加身。不过有意让陈阙看看自己穿的衣裳,便凑上去对化妆师讲:“囚衣破旧点是没办法,妆容就不必要这么邋遢了吧,眉眼处再精致些。”。

    化妆师只得听话照办,陈阙抬着眼角看盛月楼,点头笑笑,也没有别的表示。盛大少错开角度,打量陈阙的长相,随后一脸玩味的去换衣服。

    余照初隔着几个人看陈阙,心想,确实该画得好看些,一会儿可是要金屋藏娇呢。

    大殿之中,群臣之上,新帝高坐龙椅,几道御章圣旨颁下,朝中内外无不山呼万岁,社稷百姓无不感激涕零,似乎对这一刻已经期盼良久,圣主明君已然在上。

    下朝后,新帝摒退左右,只身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摸索巡视,而后又回到龙椅,右手轻触把手上的机关,一道暗门自身后显现。

    盈盈的白光透过暗门,照在了九转盘龙柱上。新帝进入暗门,门内别有洞天,石壁陡峭,每隔三步就能看见硕大的夜明珠指路,走过暗道,便看到一人正身着囚衣、形容狼狈的坐在一张矮桌旁,手持一把算盘,算盘下放着本没了封面的书。

    “这处地方原本是老皇帝用来藏金银玉器的,被我给搜刮过来做囚牢了。毓卿啊,你方才听到了吗,朕改刑名、整顿吏治,降赋税、与民休息,回收盐铁、充盈国库,整改军队、还天下安宁。毓卿,你说朕算不算得上是好皇帝。”,新帝表情由平静变得狰狞,双目圆瞪看着被囚禁的人。

    “陛下,明君明德,世无其二。”,囚犯想站起来行礼,却一时忘了手腕、脚踝、以及脖子上的锁链,被大力拉拽着,没能三拜九叩,倒成了五体投地。

    “你是承岐那老小子养的狗,朕自然不能让你好过,既然对主子这么忠心耿耿,那就永远趴着做狗好了。”,新帝见着囚犯愈发狼狈,心情似乎好了些,还走上前去拉圈在他脖子上的铁链,像是童心未泯。

    囚犯的头一直埋在地上,没能让新帝如愿拉起。“草民已认罪,甘愿处以极刑,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毓卿,朕欠你一条命,朕不想杀你,可是也不愿意便宜了你,肃贪的账簿怎么就到了承岐那里,你当朕不知道吗。”,新帝无赖似的坐到了矮桌上,把算盘和书都拨到了地上。

    听着算盘碎裂的声音,囚犯抬起了头,伸手想去拿不远处的书。“同样是状元及第,大好年华,旁人都前程似锦、龙腾虎跃,怎么就你被困在囚室,连一本完整的书都没有啊。”,新帝先囚犯一步,拿起书,抛掷到室内一角。

    “你可知你赴琼林宴当日,是承岐安排人当街放的鞭炮,如今你只需把他安排在朝野的隐线旧部都招出来,朕便放了你,赏高官厚禄,让天下人都艳羡。”,新帝矮身凑近了囚犯,看上去真诚至极。

    可惜囚犯目光只追逐着那本书,“草民初见陛下时,装扮成小姐的账房,算盘不离身,为的是盘算好之后的路,莫走岔了,可最终还是走到了死路。”。

    边说着,边踉跄起身,半躬着身子道:“为人臣者,只忠之一字,不可悖逆。草民虽无福进庙堂,但也为王爷鞍前马后一场,如今陛下宏图伟业在前,昔日无论是谁的门生,往后都是天子门生。”。

    新帝见状也不恼怒,只是嗤笑道:“是啊,背家的狗只要一条足矣,你捧在手心儿的小姐,如今是朕的妃嫔,可惜今生你是再见不着她了。”。

    随着新帝声音飘远,暗门落下,夜明珠的光照在囚犯身上,囚犯向后仰,摔在了地上,如清风穿林过,朗月照山前,似宛然寂静,又似山风呜咽,骤然聚散。

    下戏后,廖宣急忙上前,把卡在陈阙脖子上的链子解下来,先喂了口水,才去解手腕和腿上的铁链。

    暗室是道具组连夜做的小空间,四周的小灯泡照得人眼睛发晕,虽然四面都接了空调,可一场戏下来,陈阙的戏服被汗水洇湿了好几次,脸上奇奇怪怪的妆也掉了个差不多。

    盛月楼下戏后找了半天,才找到正拎着一杯奶茶,委托场务转交给陈阙的余照初。顺手就把奶茶抢了过去,打发了场务之后,对着捂得严严实实的余照初讲:“你看你又学不会了,对人家好就一定要让他知道,哪有你这么偷偷摸摸的。”。

    说完深吸了一口奶茶,发觉味道不错,刚想再吸一口时,怎么都吸不上来了,随后揭开奶茶盖子,发现剩下了一杯子小料。

    余照初拿过奶茶,盖上盒子,顺手扔进垃圾桶之后讲:“他嗜甜,喜欢喝奶茶,但是肠胃不好,大夏天的容易生病,一场戏下来,要是没点吃喝多委屈,可是要喝一整杯奶茶,他受不了,严重的时候怕是会吐,所以我帮他买了一杯只能喝一口的奶茶,剩下满满的小料,他还会认为是别人偏爱他,所以才多放了那么多小料。”。

    盛月楼对余照初的解释简直哭笑不得,转而问道:“今天晚上还有场挡箭的戏,明天中午过后就是临别拜君王的戏码。上午看懂了吗,怎么似有若无的亲近,怎么样看着就有股黏黏腻腻的味儿。”。

    让余照初不得不承认的是,盛大少这几年娱乐圈没白混,和陈阙一起搭,没有被压戏的感觉,整个画面很流畅,虽然没有情感爆发的点,但整个情绪间的相互传达是很到位。

    “甭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正正经经演个戏,都快被你说成什么了。之后的当然是我来,你在一边看着就行。”。余照初拖着嗓子讲。

    回到酒店,盛月楼换了身装扮就准备出去,被余照初拦了一下,“哟,盛大少行程这么忙啊。”。

    盛月楼挑着嘴角,凑近回了句:“你说那人脸上都被糟蹋成那样了,躬着身子的时候还真是有点秀色可餐的意思啊,耳朵尖儿红透,搞得我差点儿忘词,那汗珠儿顺着脖子往下滑,得亏了我这眼神儿好嘿。”。

    没再等盛大少继续说点什么,余照初直接把人扔了出去。盛大少自觉是在穷乡僻壤困得久了,见惯了野鸭子扑腾,转头见着个大鹅,就当是嫦娥了。不是大少修为不够,是水塘不够宽,看他今天就出去建设一番,免得鲜花还没开遍,就被野花迷了眼。

    当天下午余照初没等着盛大少回来,晚间夜戏拍摄,余照初到的时候,陈阙已经和罗燕然凑着在吃水果,俩人俱是一身夜行衣,陈阙不见上午的憔悴,此时神采奕奕。

    没一会儿罗燕然便开始穿威亚,先进行一些打戏的素材拍摄,余照初换好衣服后,也凑上去吃水果。陈阙见着大少来了,热络的说:“夜戏时间长,尤其是咱们这还加了打戏,大少快来多歇歇,晚些时候可有得累呢。”。

    余照初就着这份热络和陈阙挨得更近了一些,并且越发讨厌自己有话说不出口,想关心两句,又张不开嘴的性子。

    一处五进的府邸,是当今得势的官员家里,此时,官员于正堂接待贵客,殊不知贵客一伙人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得脸的大人在同官员周旋,余下的便黑衣蒙面,扮作飞贼,一探府邸究竟。

    赵毓卿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只能守着墙角,做个观望把风的。屈靖与齐梧进到里间,片刻不到,外面喧哗声起,四周手持火把、弓箭的仆役围住了院墙,似乎早有打算,要来个瓮中捉鳖。

    屈靖自是一马当先,冲到人群中,要为齐梧拼杀出一条血路,几个起落,防住了刀枪,却没防住暗箭,幸亏躲在一边的赵毓卿扑了上来,以身为齐梧挡了暗箭。

    或是吊威亚用的力道不对,陈阙快跑到大少跟前时,整个身体几乎要飞起,却正好接住了箭的力道。余照初在身后接住陈阙时,还差点被力道带飞,幸亏稳住了。

    然后余照初便看见陈阙口吐鲜血,双眼泛红,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奄奄一息的模样,让他当晚就做起了噩梦。

    次日傍晚,盛月楼醉醺醺的回酒店,余照初也拍完了所谓的“别君王”。赵毓卿从隆德殿的暗室,被放逐到了更遥远的边疆。齐梧为了挽回一点和屈靖的君臣情义,特地守在皇城外百余里,帮赵毓卿捎了顶轿子。言语上是,读书人,身子骨弱,实际上是不想守边的军心那么齐,总归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军心也当忠于皇帝。一顶暖轿,指不定多少人窥探,多少人打听……,帝王心术啊。

    “盛大少当真是好体力啊,愣是在外面耗了一整个日夜。”,余照初随口调侃,盛月楼冲完澡,拿着浴巾裹住下半身,毫不避讳的躺在沙发上一脸惬意。

    “这不是怕有我守着,你紧张吗,所以我才特地没回来,就怕打乱你的心绪,耽误你抱得美人归啊。”,盛大少讲完,见余照初再次沉默,便闭着眼睛,仿佛魂游天外般讲:“要么我替你上,东边不亮西边亮,拆了西墙补东墙,好歹成一个啊。”。

    余照初听了盛大少的混账话后,当即去把空调开到最低,扯了他的浴巾就关门,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之后盛月楼清醒了多少不好说,但是知道自己这次误判了,误判了余照初的心思,更误判了陈阙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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