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肉身成佛
离两人最近的那一尊佛像突然睁开眼睛，嘴角诡异的笑容弧度和昨晚的罗汉像如出一辙。
还没等闻眠从佛像诡异的笑容中回过神来，四周就传来了更多的“咯咯”怪声。
这些声音此起彼伏，回响在逼仄的禅房之中，几乎像是由许多人在低声地窃窃私语。
闻眠下意识放轻声音：“怎么都活过来了……”
“大概算是某种特殊的迎客礼仪？”
符德话音未落，离两人最近的那尊佛像就已经冲了过来。
和昨晚的罗汉像十分相似，它的动作并不敏捷，但举手投足间带着万钧之势，几乎要把地面踏裂。
闻眠侧身躲闪，快速数了一下佛像的数量：“八尊。”
“一共有八尊佛像……”
昨天晚上的一尊就把闻眠追到满街乱跑了，现在居然有八尊……
符德伸手一指：“姑娘，看它们身后——”
闻眠顺着符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那些佛像背后都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距离太远，佛像有一直在动，两人根本无法看清楚符纸上面的具体纹样。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闻眠福至心灵般明白了符德的打算。
符德双指一并，挥出一道灵力：“趁现在！”
闻眠看准时机，伸手抓住了被灵力击落的符纸：“拿到了！”
和之前一样，两人的灵力无法攻破佛像身上坚硬的金属，但符德这一击准确地大众了它身上的符纸。
闻眠将接在手里的符纸递给他，符德迅速开始研究起上面的纹样。
符纸被击落之后，佛像的动作只是略微迟滞了一瞬，但立刻又恢复了正常。
看来解决问题的关键也不在这里……
“这上面是——”
闻眠凑了过去：“是什么？”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还要留意躲闪四周的佛像，处境显得十分狼狈。
符德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转而看向闻眠。
符德语速飞快：“我应该有办法破解此局，不过需要姑娘帮忙。”
闻眠点点头：“好，你说。”
“我会绘制八张破解符箓，需要你将其一一贴至佛像身上。”
“贴在哪里？”
“随意，只要接触到佛像即可。”
“好。”
纸人大喊一声：“符德大人，您不会又要——”
符德表情有些凝重：“迫不得已，现在由不得纠结这些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符德自己的事情，他心中应该有数。
而她，只需要相信他的判断就足够了。
只见符德利落地挥出一道灵力割向自己的指尖，下一秒就有殷红的血冒了出来。
他却像是习以为常似的，就着自己的血开始绘制符箓，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唉，您怎么还是——”
“……罢了，好在这次只有八张。”
符德不以为意地交代着闻眠：“姑娘，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无论如何，以确保自身安全为上。”
闻眠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接过符德递来的符纸，闻眠瞅准时机，反手将它贴到了最近一尊佛像身上。
符纸刚刚贴上佛像，它就立刻发出一声怪叫。
紧接着，一阵黑色的、烟雾状的奇怪东西就从佛像的眼鼻嘴中渗了出来。
闻眠下意识用灵力攻击：“这又是什么东西？！”
好在这奇怪烟雾不同于佛像，闻眠的灵力攻击对其奏效，刚一击中就立刻消散了。
“这办法行得通！”
“好，再来。”
两人如法炮制，依旧是符德绘符，闻眠来进攻，很快就将剩下的七尊佛像也一一解决了。
最后一尊佛像被闻眠直接击倒，沉重的身子摔在地上，连最外面一层金属铸层都摔裂了。
闻眠平复着呼吸：“这个时候倒显得没那么结实了……”
“这种佛像铸造的质量本就不算好，因为那符箓的原因才会显得格外壮实。”
“如今符箓已经破解，会被摔破也是情理之中。
闻眠看向佛像上的裂痕：”也就是说，这佛像里面是空的——”
“等等，不是空的！”
不禁不是空的，而且这佛像里面的内容可以称得上是相当精彩。
脱落的金属铸层之下，露出一块干瘪的皮肤，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黑洞洞的眼眶。
破碎的眼球脱落了大半，只剩下一些说不上是什么人体结构的东西还勉强黏在眼眶里。
闻眠有些惊讶：“这佛像里面……竟是人？”
“看看其他几尊。”
两人随手从香案上拿来一个黄铜烛台，用它砸开剩下几尊佛像的面部。
砸开后，就算闻眠经历了许多，也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全部……都是。”
“这或许就是罗汉显灵的真相，这里堆着的佛像全部都是试验失败的产物。”
“也就是说，那尊罗安很内向原本——”
符德点头：“是活人。”
“慧如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活人封进罗汉像离，再让他们慢慢长成一体。”
“一旦长成，里面的人在动，外人看来就是罗汉像在动，也就是所谓的罗汉显灵。”
“所以这些佛像才会表现得这么痛苦，有人在求饶、有人在哭喊……”
“应该都是他们被彻底封死在佛像里之前留下的最后一个表情。”
“……你还记不记得，等慈之前说，他觉得那尊罗汉像眼熟？”
“你是说，那尊罗汉像也有可能是——”
闻眠接道：“等慈的熟人。”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还能从这个猜测中回过神来。
就在此时，禅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乱糟糟的喊声。
“是什么人在里面捣鬼？！”
闻眠回过头：“有人来了？”
“现在这个情况，想躲起来看起来是不太现实了。”
闻眠看了看满地的损坏佛像，以及之前躲闪间碰翻的禅房摆设，不得不认同了符德的说法。
“而且，不早不晚，偏偏是这个时候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禅房大门处传来一声闷响，就这么直接被外面的人撞开了。
下一刻，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他们全部穿着灵恩禅院的僧袍，看起来都是这里的僧人。
“果然有人！”
为首的僧人满脸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