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垫脚石
“院长追过来，开枪打死了一个人，小六哥哥为了保住我们剩下的几个，主动冲回去堵他。”
“我听见枪又响了，三楼的绳子就这么掉下来了。”
“窗台高高雪地滑，还剩六个小朋友。”
上面帮着绳子的人死了，还拴在半空中的那个滑了一跤，头朝地掉了下来，立刻就不动了。
“我吓傻了，她倒还清醒着，拉着我往院墙那儿跑，说我们要赶紧翻墙出去。”
“院墙很高，我们一个人翻不过去，她说她先踩着我的肩膀翻上去i，再拽我一把。”
“雪天大风呼呼吹，还剩一个小朋友”
“我照做了，她上去之后，蹲在院墙上看了我一眼，就转身跳到了另一边。”
“我等了好久，以为她会回来，可是没有，反倒是院长拿着枪找了出来。”
“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往雪里藏，雪里面很冷啊……很冷。”
小女孩话中的信息量是在太大，闻眠和宛躬着实废了一些时间才消化完毕。
捋清了这一系列过程之后，就只剩下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你口中的那个她……是唯一一个逃出来这座孤儿院的人对吗？”
“还有之前的走漏风声、下楼时的拖延时间……”
“她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小女孩冷笑一声：“从头到尾，能逃出这座孤儿院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这从来就不是九个人的逃生之旅，是她一个人的。”
闻眠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原因，我只能看到结果。”
“结果就是，所有死在这座孤儿院里的人都永远没办法离开。”
“他们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死人的口风也必须要紧，所以不能让我们出去。”
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但闻眠他们或许有些头绪。
——“我给你一次逃出去的机会，踩着别人，逃出去。”
闻眠轻声呢喃道：“地下室里面的那个声音，到底是谁？”
她和乔唯一又有什么关系，乔唯一为什么会术法？
说完，闻眠有了一个猜测。
她看向宛躬：“或许……会不会是孤儿院之外的其他人？”
“这个人做的事情，院长显然并不知情，否则不必大费周章地去杀人。”
宛躬明白了闻眠的意思：“也就是说，院长也很有可能只是被利用而已……”
小女孩插话道：“我不在乎那些，时间不多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们既然通过了我的考研，那我可以试着相信你们。”
宛躬：“你说。”
小女孩低下头，神情落寞：“让我——让我们，离开这里。”
宛躬和闻眠对视一眼说道：“当然，这是肯定的。”
“我会让这里的所有亡魂回到你们该回的地方。”
“不过在那之前，你的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能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
小女孩嘴角微微扬起：“因为我也和别人做了一个约定。”
“临死之前，有人把这个娃娃送给我，说如果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可以收下它。”
宛躬：“是什么人？”
小女孩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其实我看得出来，那个人并不在乎我的死活，也不是真心想要帮我。”
“只是在测试，或者说，戏耍。无论我作出什么样的选择，那个人都会看得津津有味。”
“但我也不在乎，要想带着大家逃出去，这是唯一的办法。”
宛躬：“神明之前来过很多粗，却从来没有见过你。”
“因为那时的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来了又走。”
接着，小女孩直勾勾地看着闻眠：“直到刚刚，她进来的那一刻——”
小女孩指向闻眠。
“时机到了。”
闻眠指着自己疑问道：“……我？”
小女孩不理会闻眠的疑问说道：“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轮到你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等等，你——”
话音未落，就见小女孩的身影在空中彻底散去，地上只剩下那只了无生气的洋娃娃。
闻眠：“……”
宛躬摇摇头：“她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我们是问不出来的。”
“她早早地死了，又困在这座不见天日的孤儿院里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她的了。”
“甚至于，她刚刚所说的那些，也未必都是实话。”
宛躬叹了一口气：“但我们还是得做我们该做的事，对吧？”
“所以说吗，死人也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人家不怕死。”
闻眠略微苦笑了一声。
“走吧，先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再考虑其他问题。”
宛躬摸了摸闻眠的长发。
放走这些被困的灵魂的仪式由宛躬主持，闻眠则在一旁随时戒备其他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宛躬说在高处举行仪式的效果会更好，所以他们把所需的材料都摆到三楼。
“你确定一次性搞定所有亡魂吗？”
“以我们刚刚在地下室里看到的情况，数量可能会相当可观。”
闻眠有些担心。
宛躬摇了摇头：“不能再等下去了，夜长梦多，就怕再生什么变故。”
见闻眠还是一副不甚放心的模样，宛躬俏皮地眨了眨眼：“别担心，我虽只是个鬼差实力不济，但也还是能凑合着办成一些事情的。”
“毕竟，我活的年岁可比你长多了。”
“好了，准备开始把。”
不等闻眠再说，宛躬的手指在地板上轻点一下，而后以它为圆心向四周绽开光芒。
就在那一刻，闻眠隐约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声响。
好像有什么……噼啪的声音？
闻眠循着声响向楼梯口处走了几步，迎面感受到一阵热浪，间或夹杂着呛人的烟味。
着火了？！
闻眠快走几步，就见到二楼的墙壁上映出了明灭的火光，显然火已经烧遍了整个孤儿院一层。
早不烧晚不烧，怎么偏偏是现在——
如果是意外，火势不可能蔓延得这么快。
除了他们之外，孤儿院里还有其他人在？
看下面的火势，想在从大门出去是很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