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捉迷藏
闻眠摸索着握住宛躬的手。
被闻眠握住的那一刻，宛躬的手明显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又用力地回握住闻眠的手。
闻眠有些庆幸，幸好此时不是她一个人躲在这里。
不过，宛躬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闻眠能感受到宛躬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而且似乎不仅仅是出于紧张的缘故。
还没等闻眠细想，脚步声就走到了柜子前面，距离他们仅剩一步之遥。
闻眠咽了咽口水。
脚步声消失之后，空气中安静得几乎凝滞。
而打破这种宁静的，是一阵清脆得有些刺耳的孩童笑声。
闻眠：“？！”
持斧人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并且明显对它更感兴趣。
闻眠听到他再一次抄起地上的斧子，转头追了出去，脚步声明显比来时更快。
“还有一只……兔子。”
这个声音是……持斧人的？
沙哑、厚重，听起来像是某种彻底锈住了的老机器。
直到确认了持斧人已经走远，两人才终于得以从柜子里钻出来。
可没等两人松口气，刚毅推开柜门，就差点和那只诡异的洋娃娃来了个脸贴脸的亲密接触。
闻眠下意识冒出一句脏话：“”
说完，宛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闻眠默默地低下头：“呃……”
宛躬捏着闻眠软糯的小脸蛋：“竟还是只会骂人的小兔子？”
闻眠撇了撇嘴，她才不是什么小兔子。
接着叹了口气：“一出接着一出，到底有完没完。”
宛躬也跟着叹了口气：“所以呢，这回纸条上又写了些了什么——”
“捉迷藏成功？”
“捉迷藏……是什么意思，这难道是一场游戏吗？”
宛躬挑眉，嘴里发出“啧”的一声。
“会让人搭上性命的游戏也能叫游戏吗？不如说是一次考验吧……”
闻眠看向洋娃娃：“如果我们当时选择冲出去，等待着他们的或许就是死路一条。”
洋娃娃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闻眠却总觉得它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通过考研了？然后呢？”
宛躬沉思一会说道：“儿童画。”
“刚刚那些儿童画，我们还没有看完。”
宛躬一边说着，一边拿过那张涂了打量红色的儿童画。
翻到画的背面，宛躬露出果然的表情：“果然，我就说纸的触感不对。”
“画后面……写着字？”
字使用蜡笔写的，看得出这些字同样出自游艇之手，歪歪扭扭不说，还有几个错别字。
——“带着弟弟妹妹门讨出去”
这句话应该是“带着弟弟妹妹们逃出去”……的意思吧？
宛躬点点头：“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看这句话的口吻，写字的和画画的，应该——”
“不是同一个。”
闻眠摸了摸蜡笔的字说道。
“不然他没必要多此一举地画这幅画出来。”
宛躬看向窗外，此刻月亮铺满房间，没得显得更加诡异。
“的确，他称呼其他孩子为弟弟妹妹，显然自己的年龄更大。”
“如果发现了异常的人是他，那他完全不需要把这些画下来，直接带着其他人跑就是了。”
“也就是说，他应该是无意间看到了某个弟弟或者妹妹的这幅画？”闻眠推测道。
宛躬点了点头：“没错。”
闻眠拿起另一张画：“你说，这里提到的弟弟妹妹，是不是他们？”
“手拉着手的九个小孩子……画画的这个人显然就在其中。”
“你猜测，这是九个孩子的逃亡之旅？”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洋娃娃，观察它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反应。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纸条上的字再一次发生变化。
——“错了错了”
“错了？”
“哪里错了？”
闻眠喃喃自语：“九个孩子的逃亡之旅……”
“是九个错了，还是逃亡错了？”
疑问尚未得到解答，那洋娃娃却再没其他反应了。
闻眠有些无奈：“这种交流方式也太让人恼火了……”
宛躬顿了顿说道：“其实我倒是有办法让它像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不过只有六七成把握。”
“而且，还需要满足一定的条件。”
“什么条件？”
宛躬叹了口气：“需要得知它生前最后一段时间的经历，简单点说，就是要知道它是怎么死的。”
“只有知道了这个，才能满足法术生效的条件，这是类似于炼金术一样的等价交换。”
“用只有死者才有的情绪和记忆，换取只有生者才有的生理功能。”
闻眠扶额，点出：“问题是，我们现在连它有没有‘生前’都不清楚。”
“难道要直接问它，你是怎么死的才行吗？”
宛躬看向洋娃娃，蹲下身子：“如果你真的想让我们帮你的忙，那就想办法给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
“你能做到的不止这些把？”
闻眠嘴角一抽，小声嘟囔道：“我怎么觉得它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呢……”
“咳咳——”
闻言宛躬小声说道：“还是要鼓励一下……”
他们正说着，余光就看到洋娃娃手中的纸条再次发生了变化。
——“地下室”
“还真有用？”
闻眠心中无语。
宛躬咧嘴一笑：“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过……地下室？”
“这里似乎没有地下室吧？”
“或许，是因为地图上没画，土著怎么都比地图好用吧。”
“也对，是我草率了。”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要怎么找到这个地下室？”
宛躬双手摸着下巴：“让我想想……”
忽然，宛躬翻过一张画来，接着空白的纸面涂画起来。
“你在画什么？”
“孤儿院一楼的平面图。”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地下室，入口肯定会在一楼的某个地方。”
“只要它真的存在，我就能从平面图上把它找回来。”
闻眠对建筑学的知识虽然了解不多，但也能看出宛躬画出的图示非常专业。
“你还懂建筑学？”
宛躬笔尖一顿：“以前闲着无聊的时候，自己学过一些。”
“有些事情不好指望别人，只能自己学着去做。”
他一边说着，一边循着自己的记忆将孤儿院一楼的结构都还原到了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