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以身作饵
闻眠若有所思，妈妈的声音难道与那些水鬼有关吗？
白裙女子继续说道：“水漫上来的时候，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又感觉到水里有什么在推我回去。”
“岸上也有人在拽我，我和他们说来不及了，他们却告诉我”
说到这，白裙女子的眼眶湿润，情绪有些不稳定：“来得及，孩子，都来得及。”
“后来我想，如果水里那东西真是妈妈的话那大概也是她在叫我回去吧。”
整件事件越来越扑朔迷离，如果引诱眼前白裙女子跳河的是水鬼，那推她回去的又是什么？
闻眠的表情严肃。
白裙女子在和他们说完这些之后，就不再言语，转而看向平静无波的郓河，默默流泪。
一时间，闻眠也不知道该不该主动打扰她，犹豫许久之后，闻眠小心翼翼地开口：“也许——我是说，也许，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白裙女子摇摇头：“你们愿意听我说这些，我已经很感谢了。”
“除了你们之外，没有人愿意相信我的话，他们都觉得我是惊吓过度，开始胡言乱语了。”
闻眠看向白裙女子：“但你还是把这一切告诉了我们，即使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
白裙女子眼神变得坚定：“因为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是在胡言乱语——这片河水里，一定住着一位母亲的魂灵。”
白裙女子喃喃道：“她很痛苦、很难过，说着来不及了，却又束手无策。”不知道说给她自己听还是说给闻眠与宛躬听。
“我听到了，却帮不了她。只能将这一切告诉其他人，期盼着谁能为她做些什么。”
闻眠不知道她还要在这里坐上多久，也不知道她望向郓河的时候，会想些什么。
但闻眠似乎开始明白，这件事她该如何入手去调查了。
闻眠拉着宛躬的手走到一边。
“怎么了？”宛躬问道。
闻眠看向宛躬，微微一笑：“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哦？”宛躬低下头，准备听听闻眠所说的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闻眠故意拉长声音。
“钓鬼！”
闻眠解释道：“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等到天黑之后，再去一次那处僻静的河岸。”
“既然水鬼独独喜欢我这个年纪的女子，那我就主动送上门去。”
“至于咬住我这个饵之后，能不能将它钓上来，就看宛躬你这根钩好不好使了。”
宛躬挑眉，这小坏蛋。
虽说这计划可行，但闻眠要面临的风险将会很大。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安全？”宛躬断是不同意。
闻眠拽着宛躬的衣角：“哎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现在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宛躬在这件事上意外的执着：“不行。”
见宛躬如此坚定，闻眠也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宛躬~你就同意吧~你想想有你在我肯定不会出事的！”
闻眠就差举起手来保证了。
宛躬紧皱眉头，良久才受不住向闻眠妥协。
他嘱咐道：“以保全你自己的安全为首要任务。”
闻眠点点头：“放心，我很惜命的。”
良久，宛躬蹲下直视着闻眠，很认真地说：“我会护你周全。”
闻眠直直撞入宛躬那双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笑：“那我就拜托鱼钩大人啦。”
“好。”
此刻正值黄昏，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两人倒是也不着急，顺着郓河慢慢走着。
走到一处，闻眠突然听到一阵细弱的呜咽声，像是某种幼兽的叫声。
循声看去，果然见到了一只连眼睛都还睁不利索的小狗，正趴在宛躬裤腿上。
“咦，哪里来的小狗？”
宛躬却并不意外，抓着小狗的后颈把它拎到自己怀里。
“这是你养的小狗？”
宛躬一边摸着小狗柔软的皮毛，一边看向闻眠：“不是，是流浪狗，不过在此地经常喂它。”
闻眠也想撸狗，刚想伸出蠢蠢欲动的爪子，不远处便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吠叫。
一条黑白相间的大狗站在那里盯着闻眠，毛色同小狗如出一辙。
闻眠被吓了一跳：“狗、狗妈妈来了。”
不过明明抱着小狗的是宛躬，为什么偏偏冲着她叫！
宛躬摇摇头：“自己人。”
那大狗像是听懂了宛躬的话一样，立刻收敛了一身敌意，还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
闻了闻闻眠的裤脚之后，原本垂在身后的尾巴也摇了起来。
宛躬朝闻眠解释到：“它们都是这附近的流浪狗，喂过几次后就认得我了。”
闻眠看着宛躬熟练的撸狗手法，笑道：“你很喜欢狗狗吗？”
宛躬笑了：“喜欢”
“是啊，喜欢。”
闻眠觉得宛躬越来越摸不透了，刚开始见他以为是个吊儿郎当的鬼差，骚话连篇的。
但其实他心细善良，与表现出来的大为不符。
闻眠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试探性地朝大狗伸出爪子：“来、来。”
大狗犹豫了一下，慢慢地将自己湿润的鼻子凑了过来。
它光亮的毛色完全不同于其他流浪狗，宛躬将它照顾得很好呢。
闻眠心满意足地撸狗：“好乖啊”
宛躬看向闻眠，满眼都是柔情：“它很亲近你。”
闻眠刚想说话，却见刚才还摇着尾巴的大狗突然皱起鼻子，冲他们身后狂吠起来。
转头看去，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打扮邋遢的人。
脏兮兮的头发下面掩着一张苍老的脸，乍一看还以为是李大爷又来了。
细看又不太像，应该只是身形和李大爷相仿，长相和打扮都完全不同。
没等他们开口，疯癫老头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浑浊的眼睛直直看向闻眠。
一边笑一边拍手：“跟着你呐，后面有人跟着你呐！”
他的声音笑得嘶哑：“快跑啊，跑！往水里跑！”
“浮上来啦，浮上来啦！”
疯癫老头的诡异言行让闻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后面什么也没有，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疯癫老头说完之后，也不顾他们是什么反应，径自跑走了，毫无逻辑的做派的确像是个疯子。